听到自家主公吩咐,两个面色冰冷的兵士拉起了漠起云,将她按倒在地上,军棍便携着风声落在了漠起云的身上,没有一丝怜惜之意。整个后院,一棍棍闷响显得格外刺耳,唯独没有听见漠起云一声呻吟,只有雅竹无声的啜泣声。漠起云只是紧咬嘴唇,感受着嘴角一阵阵腥甜之气,想来是咬的太用力。
猎御淳始终没有回头,她和漠起云有太多相像,当日对她杖刑的时候也未听见她呻吟过一声。还有夜紫烟的名字无不时时提醒他这一切没有真情,只是一个圈套!他再不会心慈手软,所以猎御淳告诉自己,不管是不是她,他也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要折磨她来祭奠自己曾经的那份炙热。可是耳边那一声声军棍敲在肉上的沉闷声响,他分明觉得自己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不知是指甲扣进肉里,还是那一棍棍好似打在自己身上,都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清晰地告诉他:痛,痛彻心扉!是为了那个消失的女人还是为了眼前跪着的这个倔强不肯屈服的女人?
雅竹已经泪水长流,虽然当时管家派她来时要让她留意这个侧妃,而二人相处时日也还短暂,可是漠起云对她丝毫没有端着什么侧妃的架子,并没有完全把她当做婢女,如今,她遭了难,自己却没有勇气站出来保护她,内心充满了自责,主子来得这几天,没有任何不当的行为,安安静静地做侧妃,为什么还要遭到这样的对待。雅竹跪在猎御淳面前:“王爷,您放过烟妃娘娘吧,要不您就罚奴婢吧!”
就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木桶跌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一个衣衫粗糙的婢女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挡在漠起云的身上,女子悲痛地喊着:“不要打我家小姐!”
漠起云一下便听出那是蓝彩的声音,内心惊喜,她还在王府!可是此时她是丞相府江紫烟,不是漠起云,并不认识蓝彩。漠起云闭上了眼,蓝彩,蓝彩,你受苦了。
见有人趴在了漠起云身上,军士停止了动作,整个花园显得幽静异常,似乎风走过的声音也那般响亮。篮彩哭着喊着,一边将漠起云护在自己身下,像极了护犊的:“不要欺负我家小姐,小姐在将军府被夫人和其他小姐欺负,为什么有了自己的家还要被人欺负……”
漠起云趁机打量因为自己如此狼狈的篮彩,她没有了往日的那份美丽沉静,一脸风尘,一看便是干了许多粗实的活,一个出轨的侧妃的婢女,她该是受尽了白眼和凌辱吧。漠起云的眼眸闪过感动,毕竟还是有个人护着自己,虽然微不足道,但那也足够了!
猎御淳转过身看着面色晦暗,狼狈的篮彩,却没有半丝怜惜,怒视着地上凄惨的二人:“一个婢女敢来捣乱,你看清她可不是你家小姐,她是本王新娶的烟妃!谁让你们停的,再多加二十,打,立刻执行!”
军士犹豫了片刻,便举起棍子再次打向二人,漠起云翻身将篮彩护在身下,此时此地,她不愿意如此狼狈的篮彩再因为她受到伤害。篮彩挣扎着想要替漠起云挡着,可是却被漠起云压得死死的无法动弹。漠起云呆在绝杀殿虽不到一月,但她的领悟力极高,虽内力没有太大提升,但招式却学了不少,加上绝杀尊主传的武功心法,她和月前被杖责也已不同,篮彩根本改变不了目前的现状。
很快五十军棍打完了,漠起云倒在了地上,篮彩扶起她,嘤嘤哭着:“小姐,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说完嘤嘤哭着。
漠起云惨白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我并非你家小姐,你护我我又怎么能看着你为我受罚!你家小姐不管如今身在何处,看你这般护着她一定会很开心!”
篮彩盯着她与自家小姐一模一样的脸不敢相信天下真有这般相像之人,难不成自己小姐还有同胞姐妹!
猎御淳看着篮彩难以置信的样子,一脸不屑,一个未见过世面的丫环,她怎知这世界上还有整容术。他当然知道有易容之术,何况给人换脸这样的事,桑神医便可做到,所以他料定这个女人被冠以江紫烟的名姓,被换上了漠起云的容貌,然后送到了他的身边。只是他不懂,为什么是漠起云的容貌,如果用的是美人计,大可用一个更为绝色的脸,何故是漠起云的脸。他心里也带着疑问,眼前的这个女人原来又是何样貌。
捏紧拳头,猎御淳沉声命令:“把这个婢女拉走!”便有侍卫拉了篮彩走了,篮彩回头看着地上伏着的漠起云,泪水流了下来:“苦命的小姐真的不在了吗?”
猎御淳看着虚弱的漠起云趴在地上,后背已经被红色的血水染红,似是不忍直视:“至于你……你就跪在这里反省,没有本王命令不得起来!”
漠起云冷笑了一下,看了看月妃那张得意的脸,她一直假装不忍不敢看,可是眼角却全是笑意,只有猎御淳那个傻子才会一点看不到。猎御淳迈步离开,月妃跟上,走过跪着的漠起云时还不忘得意忘形地斜眼瞥了一眼,便扭着小蛮腰走了。苗儿爬起跟上,雅竹自然陪着主子依旧跪着。
还不是靠着男人给你出头,猖狂什么!漠起云对着猎御淳的背影毫无征兆地喊着:“等等。”
猎御淳虽未转身却停住了脚,终于想要求饶了!他静静地立在那里,很有耐心地等着她求饶的话。
谁知漠起云却说道:“王爷,您罚的是我一人,不关雅竹的事,何况雅竹本就是王府之人,处罚她也不过是打王爷自己的脸,请王爷允许雅竹离开!”
猎御淳皱眉:“这时候你还在替一个丫环求情!是因为你善良还是你即使到这个地步也不忘算计收买人心?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转身,眼角扫了一眼雅竹,并没有言语,继续走。
雅竹心中自是感动,她不像刚才那个丫头一样扑上去与她一同挨打,她却这时候想着自己。漠起云扬声冲着雅竹喊道:“雅竹,还不去跟着侍奉王爷,你这几日可要替本妃好好侍奉王爷,以赎本妃对王爷不敬之过!”
雅竹看了看漠起云,见着她对着自己使眼色,咬唇起身,跟在了苗儿身后。见猎御淳并没有说什么,漠起云松了口气,这才感受身上那一阵阵疼痛:“被阴还真是凄惨!”可这和圣潭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闭眼,按照绝杀尊主传授的心法缓缓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