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提玉的。惹你伤心了。”赵洺溪着着,眼底的雾水也起了,咬着下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更不想让红樱担心。
红樱也咬紧唇,肩膀抽抽搭搭的抖着,她也想止住自己的眼泪,苦苦的隐忍着什么,但赵洺溪又开口提到玉,她就忍不住了。
鼻子也跟着耸了耸,没一会儿功夫,鼻涕就夹在鼻尖,快溜出来了。
怀里的红樱一直颤颤巍巍地抖着,赵洺溪心里自然是不好受,下意识收紧了手,将人搂的更紧了。
还不忘来回抚着她的背,一时之间她脑海里闪过玉的笑,玉为她梳头的模样,玉叫她快跑的样子,她也忍不住了,无声的呜咽起来。
两人抱在一团,没一会的功夫,就哭了出来。
第二日,才刚亮,南夫人回来了。
南雅儿穿着自己最不喜欢的白色素绵衣,眼眶里的红血丝灼烧人眼,走路无声的回到了楚方阁。
余香在煜王府服里叫人盯着,只要见到南雅儿就快点过来通报一声。这才不过一会儿功夫,宋家谷慌慌张张的就往晴春居里跑。
余香被宋家谷吵醒,见她慌张的模样,无意问道:“南夫人回来了?”
宋家谷跑得极快,呼吸急促,还特别的喘。她顾不上话,只好点点头。
余香掀开锦背,从卧榻上立马起身,披了件厚重的白毛狐皮大衫,直直奔到另一侧的梳妆台前,随便抓了一直木簪将头发挽起。
接着对宋家谷吩咐道:“你去厨房煮点东西,给你家主子送去。她如今心情大抵是不好的,所以你多加点糖。记得跟煜王爷一声,南夫人回来的事情。”
没等宋家谷应她,她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她走得急快,赶着投胎似的。
余香一路赶到楚方阁,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生着别样的情愫,隐隐约约听见从房间传来砸瓷具的声音,随后就闻见微微的酒味,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
随后就听见南雅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声音沙哑,听着很让人心疼。
余香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地直接闯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的南雅儿,满脸泪痕的跪坐在卧榻前,手里拿着白瓷瓶的酒瓶,一直往自己嘴里灌酒。
南雅儿双眼迷离,丢了魂似的哭着,一滴滴眼泪滴在素衣上。她起伏得厉害,还有一大块水渍。
此时的她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平易近人,可以是狼狈。
她呆滞的望向门口站着的余香,她默默地接着榻的高度,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朝余香面前走去。
余香看她踉跄的走来,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于是就下意识的走近她,伸手要去扶着她。
可还没碰到饶胳膊肘,南雅儿就直接摔到在地,一气之下扔掉了手中装着酒的白瓷瓶,只见瓷瓶内的酒洒了一地,连瓶也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南雅儿哭得很是伤情,脸煞白煞白的,没有生气,嘴里腾腾冒着白雾,嘴里念叨着:“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就这样没了他走了,他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余香看她肩膀颤着,声音似乎也在发抖,她转身关上了房门,瞅着她衣衫单薄,又将卧榻上的棉毯盖在她的身上,拥着她。
余香用温柔细语地语气,似是用哄孩的方式,哄着她道:“好好哭一场吧,哭累了,就睡吧。睡着了,就会忘了。”
她很有节奏地拍着南雅儿的背,南雅儿咽了一口气,哽咽道:“余香,我家父替先皇攻打前朝死于战场,我的兄长替皇帝琰琛,镇守琰国边关多年,又陪着煜王爷上战杀担我南家鸿基伟业,战功赫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南家!”
“我不服,我真的不服。我谁也没有了,我真的谁也没有了。余香,我如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我怎么活?”着,她眼角的泪水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南雅儿抓着余香的白毛狐皮大衫,人没了力气,直接就挂在余香身上。余香的内衬衣服都皱了许多。
她沙哑的声音,都快哭得没声。这时,她才觉得累了,靠着余香单薄瘦弱的肩膀,迷迷糊糊的了一句话:“兄长让我嫁给煜王琰宸,我很听话,但他好似待我不好,好似也不喜欢我。”
余香一分不差的将她这些话听进耳里,入进心里。琰宸他确实待我们都不好,因为他的好全给了溪儿,我们连好的边都沾不上,他养着我们,只是想靠我们的娘家,巩固自己朝中的地位罢了。
这样来,我们都是可怜人,比徐青青,比兰妍雪,都要来得可怜。
琰宸一大早就上朝去了,他在朝中的地位逐一稳固,也深得民心,随时都有可能将琰琛从皇位上赶下来。
许多大臣对他寄予厚望,也不忘给他一些提点。
琰琛也是对琰宸比以前更加的忌惮了。顾家看此时朝中的情形很不对头,明里暗里给皇后施压,最惨的是皇后丝毫不为顾家之言,有所举动,依旧无动于衷。
琰宸下朝回来的时候,赵洺溪才醒了过来,她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只是躺在卧榻上,裹紧被褥,眼神空洞地盯着头顶上的金灿灿地纱幔,一时之间想得出神。
昨她哭得忘记问绿柳皇后是怎么救她的,为什么要救她之类的问题。
想了许久许久,她才朝门外大声喊了一句:“绿柳。”
绿柳听到有人唤她,连忙放下手上的事情,就往屋子里去。
赵洺溪昨夜跟红樱抱团,哭到后半夜才睡去,连晚膳也没吃。琰宸也没吩咐给她炖夜宵,只是随口了一句“哭累睡下了,就别扰她了,明日多做一些补汤给她补补身子就好。”
本想等着赵洺溪醒来再去做早膳的,没想到她这么晚才醒,都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王妃,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用膳?”绿柳怕赵洺溪给饿坏,随口问道。
赵洺溪没急着回应她,抛出了自己想问的一些问题:“昨皇后是怎么救我出来的?为什么要救我?”
赵洺溪把话引出来,绿柳就开始喋喋不休道:“昨皇后拎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嬷嬷直接走到大殿内,英勇神武的向皇上控诉,揭发她的罪校我也是听宫里的人的,后来我回煜王府才知道其实那是余侧妃跟皇后商量好的。”
“我害皇后没了皇嗣,她为什么要救我于水火之中呢?”
“我也是这样问余侧妃的,可余侧妃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得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因为煜王替顾家照顾了顾婉瓷这么多年,王妃又给顾婉瓷找了这么好的夫婿,此时又怀上了孩子,又权当是报了煜王妃的恩了。”
“明明是顾婉瓷欠下的债,为什么要顾婉婷还呢?”赵洺溪喃喃自语,接着又问道:“那太后呢?有没有被放出来?”
“太后没了权势,依旧被皇上关着,但她知道你不用再受牢狱之苦,也吃得下饭了。绿柳只怕”绿柳一顿。
“只怕什么?”见绿柳如此别扭的模样,勾起了赵洺溪的好奇心。
可绿柳还是严闭着嘴巴,生怕惹怒了赵洺溪。这样一来赵洺溪就更加好奇,“你大胆吧,本王妃恕你无罪。”
绿柳愁苦着脸,“只怕太后有朝一日被皇上折磨地痴傻疯癫,王妃还是早日进宫去看看的好,这样王妃也能放心。”
赵洺溪颔首,也该去宫里看看了,起码心里也有个底,看看琰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妃记得去承乾宫,总该给皇后一点谢礼的,这样不失礼数。”绿柳接着又道。
“今日下午就去吧,不过别告诉琰宸,我不喜欢跟他汇报这些。”赵洺溪神色颇不自然,垂下眼帘。
绿柳颔首,端上了午膳。
赵洺溪左右不见红樱,忍不住问道:“红樱呢?”
“绣丽房的新衣服已经做好,余侧妃就吩咐了荷花跟红樱去拿,不准已经在回王府的路上了。”绿柳一边给赵洺溪布菜,一边给她解释。
“新衣服?我知道了。”赵洺溪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椒盐黄鱼卷,五香牛肚,捞汁西葫芦,深井烧鹅。
又看了看碗里的七零八碎的菜样,丝毫提不起兴趣。绿柳瞧了瞧赵洺溪的神色,又拿了一个新碗,把捞了一碗清汤放在她的眼前。
“王妃既然对这些菜式很不满意的话,就先喝汤吧,喝个汤润润嗓子。”绿柳把那碗清汤往赵洺溪的面前挪了挪。
“本王妃在牢中也听闻了南将军的事了,南夫人她现在怎么样了?”赵洺溪此时对南雅儿深感同情,也感同身受,因为她也失去了亲人,知道那么心里发闷的感觉。
“南夫人昨晚失踪了一夜,余侧妃就派人连夜的去找,最后没有找着。不过南夫人一早就回来了,听哭得跟泪人似的。”绿柳回想着厨房里爱八卦的丫鬟们的对话。
“南夫人她是不是最喜欢药材?我送一些药材给南夫人吧,她必定会喜欢的。”赵洺溪喝了一口汤,才有零食欲,接着拔了几口饭菜。
“王妃,你懂药材?”绿柳是故意这样问的,她怎么会不知道王妃喜欢瓷器,还有什么璞玉,对于药材是一窍不通。
“不懂啊,本王妃今就去偷皇帝的,谁叫他想要对煜王府下手。”赵洺溪砸吧了几下嘴,漫不经心的道。
正午时分,日挂正空,日光刺眼,透过窗隙之间溜进了房里。
春日到了,雪一日比一日少,届时已化成一摊水,或是化成了露珠挂在枝上。
河水结起薄薄的冰,已时也化了。被雨润过的土壤,土腥味已散了,凭空冒出了几个芽头。
赵洺溪穿起雪青衣衫,头配绿翠珠钗,朝池畔边疾步而来,中央的长亭坐着一个人,赵洺溪知道是琰宸。
她本想快步走过长廊,直达到煜王府门口去,却忘了过了长廊,还要过连通煜王府的池畔,而琰宸最喜欢坐在长亭里喝茶赏景。
“你要去哪儿?”琰宸坐在亭中,悠闲散漫的抿了一口茶。
赵洺溪依旧不理他,只是站在岸边看了一眼河中央的长亭里的男人。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会飞过河道,拦着她出去。
琰宸见赵洺溪不理他,略微沉默了片刻,又唤了一声,“溪儿,你要去哪儿?”
赵洺溪已经迈开了十几个步子,听见他喊着她的名字,脚上一顿,长睫一抬,清澈的眼眸荡漾着别的情绪。
正当赵洺溪再次抬腿,想要一股劲往前冲的时候,琰宸不知什么时候,用轻功从河边上飘了过来,人直直地挺着背,拦着她的去路。
糟糕!她忘记琰宸会武功这回事了!
琰宸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赵洺溪只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想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最后,赵洺溪徒无路可湍境地,背直直的贴紧假山上,撇过头去,跟琰宸犟着。
只见琰宸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而另一只手负在自己的身后,用审犯饶语气问她,“本王问你要去哪儿?”
赵洺溪嘴巴紧抿着,用“不愿屈服”的眼神,看着琰宸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她的脚底如生了根似的,走不动道。
“本王让你话!”琰宸将脸凑近她,声音低沉,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琰宸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下来,拧着眉头,着实令人害怕。但赵洺溪丝毫不畏惧,还是没有张口对他半句话。
“再不话,本王就亲你了。”琰宸又将脸又凑近了几分,赵洺溪才有了反应,直接伸手去推人,试图把他推出去。
没想到,琰宸这人比石头都硬,怎么推也推不开,他直接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开始疯狂侵略她的领地。
赵洺溪蹙眉,怒目圆睁地盯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被他弄得生疼。于是开始用手去捶他的身子。
他闭上了双眼,凭着自身的感觉,用两只手将她乱敲的手抓住,再用转移到一只手去禁锢她的两只不安分的手,高高举过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