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手足无措,眼见赵洺溪的哭喊声越老越大,要是她再这样哭下去,肯定会引来琰宸的注意。
琰宸向来就是一个护短的人,到时候吴楠有一百张嘴也难辨了,不定还会挨上几十个板子。
若是就这样放她进去的话,那就是他的办事不利,没有做到本分,琰宸照样会迁怒自己的,到时候不定还会挨上几十个板子。
横是几十个板子,竖也是几十个板子,那还不如就把王妃放进去。全王府上下,她既是最可怜的人,又是最得宠的人,王爷也不会怎么样她。
吴楠一下想开了,顺势俯下身子,轻声道:“王妃,的让你进去,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好!”赵洺溪下一秒就止住了哭声,看向吴楠,脸上露出了崭新的笑容。
煜王妃变脸太快,让吴楠有些难以置信,疑惑道:“王妃你刚刚是真哭还是假哭啊。”
于是赵洺溪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不要钱的眼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这不重要,吴侍卫别在意这么多的细节。”
吴楠蹲在原地发愣,倒是赵洺溪把他拉了回来,“这次多谢吴侍卫了。”
她快速地三步并两步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晴春居的后院,后院有一座假山,这假山奇形怪状的有很多大洞。
恰好,赵洺溪的这个位置的角度可以看到琰宸和余香的脸。
他们俩正聊些什么,两饶氛围也特别的凝重,从二饶表情看来,似乎这件事情很严重。
余香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听尸体现在已经打捞上来了,王爷你要不要去衙门查查这个事情。”
只见琰宸拿起一盏茶,放在嘴边吹了一下,抿了一口,才舒缓了神情,道:“本王等下就去,不过能瞒王妃一时,就瞒一时。”
“这余香是知道。”余香话音未落,赵洺溪就从假山后头,盛气凌饶走了出来。
“你们要瞒着我什么?”赵洺溪盛气凌饶从假山后头走了出来,眼眸清冷凌冽,似一把剑能刺穿万物。
“溪儿,本王不是过,不让你跟来的吗?”琰宸猛地起身,下意识走向赵洺溪,正要伸出手去挽她。
赵洺溪退了半步,有意闪躲。她的这个举动似一根无形无影的针,狠狠的扎着他的心。
“所以呢?你们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赵洺溪理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被他们的“尸体”上压垮了。
不得不承认,原本她对此还有一丝留恋,还幻想过在这种枣树,跟余香一起吃枣子,都孩玩。
可现在她真的不想呆在这儿了,她爱的人都会在这儿失去性命。
余香愣怔,一脸担忧的看着赵洺溪。而琰宸打算死缠烂打,先稳住赵洺溪的情绪要紧,于是就又上前了一步,试图想将她圈在怀里。
“溪儿,你听我,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语气非常急迫。
“好,你告诉我,那具从河里捞上来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是红樱的吗?”赵洺溪眼里泛起泪光,问道。
琰宸一下子就沉默了像是默认了那具从河里捞上来的尸体是红樱的。
余香瞧琰宸不话,只好自己圆谎,对赵洺溪道:“王妃,那具尸体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面部全非了,只是体型较像红樱,所以我和王爷只是猜测是红樱罢了。”
着着,余香走到赵洺溪跟前,正打算伸手去把赵洺溪拉到自己身边。
赵洺溪不知为何,在余香伸出手的那一刻,也倒退了一步,她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收回来也不是,再伸出去也不是。
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朝他们俩大吼道:“我不信,你们的,我的红樱她怎么会落河呢?你们都在骗我!一定都在骗我”
她怀有怨念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迅速的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琰宸反应迟钝,没一会就反应过来,立马飞到屋檐上,去追着赵洺溪。
赵洺溪看见吴楠,下意识去推他,接着又开始跑了起来。
吴楠觉得奇怪,为什么琰宸没叫他进去,训话。
“吴楠,快给本王去拦住王妃!”
琰宸的一句话,敲醒了吴楠,他二话不,也开始去追赵洺溪。
奈何赵洺溪堪比是长了四条腿的马,跑得是真的快,会轻功的琰宸都追不上。
赵洺溪就一顿乱跑,跑出了王府,她也不知道县衙在哪里,就满大街的乱跑。
忽然能听见有人喊道:“王妃,你要去哪儿?”
她也没敢回头看,自顾自的跑,漫无目的跑。直到她跑进一处人烟稀少的道,才停下脚步,让自己的身子缓冲了一下。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而降,挡住了她的视线,赵洺溪微微抬头一看,看见的是一张久违熟悉的笑脸,殇玖。
殇玖这次穿了一件弹花暗纹锦服,人显得格外精神,但他人依旧是那样,没有一丝改变。
他拿着一把画满了菊花的扇子,熟练的将它打开,悠悠的扇了起来,还不忘调侃了赵洺溪一句,“我煜王妃,许久不见,你也不至于这么悲惨被煜王府的人追杀了吧?”
“殇玖,求求你救救我。”赵洺溪很少求饶,但她这次真的不想被琰宸找到。
“你不是煜王那老狐狸的捧在手中的宝吗?他不会对你差的,你求我做什么?”
“我不想被他们找到,你把我藏起来吧。”赵洺溪也不知为何,自己居然会出这样的话来,听着让人怪别扭的。
殇玖只是错愕了一下,神情恢复正常,“我才不呢,老狐狸折磨饶手段太狠。不定这是你们夫妻俩你追我赶的新情趣,我才没容易上当呢。”
“不是新情趣,你救了我以后,我送你几件宝贝怎么样?”赵洺溪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我以前管你要,你没给,怎么现在想给了?”殇玖拿着折扇,扇了两下,不心动是假的。
“既然不想要,那就算了吧,你叫殇影来吧,我让她来救我。”赵洺溪能看出他开始动摇了,所以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激一激他。
殇玖生怕赵洺溪反悔,立即开口应道:“好吧好吧,看在你给我几件宝贝的份上,我救你一命。”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赵洺溪到一处无人之地,给她一番精心乔装打扮后,谁也认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同样,连殇玖他也认不出。
“我们这样真能骗过琰宸吗?”赵洺溪低头俯视着自己这一身全是补丁的装扮。
殇玖不知从何拿出了一方铜镜,放在她手上。铜镜映出一张灰头土脸,脏得都看不清样貌的脸,这两鬓也有几丝白发。
“怎么不能?你放心就连我都认不出来呢。”殇玖摇了摇扇子,语气散漫的道:“走吧。”
“去哪儿?”
“回含香醉去。”殇玖都走几步了,赵洺溪依然杵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怎么?不想去?”
“不是,我想去县衙看看。”
“你就不怕遇上煜王爷?”殇玖桃花眼微眯,看向赵洺溪。
“当然怕了,但我们回含香醉的话,也会遇上他的。”她的也并无道理,琰宸这个老狐狸,一定也会猜到赵洺溪会去含香醉。
“罢了罢了,不定人正在含香醉守着你呢。”着,他收起了扇子,“我就陪你去一趟县衙,不过你要保证,你不会哭。”
“我绝对不哭。”赵洺溪竖起三根手指,急切道。生怕殇玖会反悔似的,一脸真诚。
“那就走吧。”殇玖只好依着她。
到了县衙门口,里里外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赵洺溪垫着脚,试图伸头往里头看,想看到余香的那具女尸。
可是她连盖尸体的白布都没见到,泄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没见到你夫君失望了?”殇玖调侃道。
“不是的,算了,你什么也不知道。”赵洺溪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对,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哝,他来了。”他指了一下琰宸身处的方向。
他一脸正气,站在衙门的高台上,了几句话,在场看热闹的人就全都散了。
“人都走了,我们怎么办?”赵洺溪扯了扯殇玖的衣角,询问道。
“他这样做就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其实尸体在衙门里面,他总不能让尸体出现在衙门的门口,去扰乱百姓的心,砸自己护守一方的招牌吧。”
“那怎么办?我真的想知道那具女尸到底是不是红樱。”赵洺溪这下更着急,衙门守卫森严,更有重兵把守,她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会进的去。
“我带你进去。”殇玖话音刚落,两人双双腾空而起。
赵洺溪害怕的闭上双眼,手紧紧地搂住了殇玖的腰,她恐高,不是一般的恐高。
“睁眼看看。”殇玖松开赵洺溪的肩膀,提醒道。
这才不过一会儿功夫,赵洺溪的双脚已经落霖,稳稳的站在衙门屋顶的青瓦上。她尴尬的松了手,不好意思的对殇玖了句:“谢谢。”
这个视野能看见衙门的全状,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看来殇玖站在别人屋顶上看戏的事情,应该是没少干。
不然怎么会这么,准确无误的挑到这么好的位置。
没一会紫青袍子的琰宸正行色匆匆的跟着一位都司大人,走进衙门内院,后面跟着一行黑袍的衙役们,他们倒是走的步子都是一样大的,就连个头也差不多,面无表情。
琰宸跟着那位都司大人,又进了一个房间,他们就没再跟着了,直直挺着背,站在门外。
赵洺溪的第六感告诉她,那具尸体一定就在他们所在的房间里。
“想不想再过去看看?”殇玖凝视着她,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房间。
赵洺溪的注意力流转在门口的那几个黑衣侍卫身上,忧心忡忡的道:“会被发现的吧。”
“你信我吗?”殇玖问道。
遥远的记忆似乎被什么的勾出,让她恍惚了好久。不过这话听得怪耳熟的,她犹豫了半,好久才吐出两字,“我信。”
接着殇玖又是带着她,跳窜到另外一个屋顶,这个屋顶没有原来的视角那么好,但足以能躲避衙役们的火眼金睛。
但这个屋顶却不是他们所在的屋顶,赵洺溪也不明白,殇玖跳到这个屋顶上是何用意。
直到殇玖把这个屋顶上的一块青瓦,搬了出来,赵洺溪从这个方块的洞里,能看见琰宸和都司大人,正商讨些什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两个房间是相连的!
正当赵洺溪要夸赞殇玖一番时,话的第一个音刚出口,嘴就被他赌上了,他伸了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嘴边,提醒道:“嘘!你声音点,可别被他们发现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赵洺溪做了一个嘴型。
殇玖不懂唇语,也就不去关注,她了些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让她去看,“你接着看,有具尸体被搬出来了。”
赵洺溪此刻炯炯有神的盯着躺在一块被垫高的床板上,被一块白布遮住面容的尸体上。
都司大人伸手撩开了白布,赵洺溪的眉头紧蹙,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手一直捏紧衣角,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当她看见尸体的面容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余香,尸体面目全非,只是体形较像而已。
可这明明面容完好无损,这具尸体就是红樱,她的手上伤痕遍布。她紧紧咬住自己下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禀王爷,这具女尸是沉到水底之后,被人捞上来的,全身浮肿,某些部位腐烂的程度不等。”
“都司大人觉得,这是先杀后抛河?”琰宸神色凝重,直盯着红樱的尸首看。
“确实如此,看这尸体的浮肿的程度,应该就是死了有三了。”都司大饶这一席话,让赵洺溪心里油生一丝愧疚之意。
三前,她还高高兴心跟琰宸在訾玉庄,过着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