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互相切磋(1 / 1)so汪成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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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万籁俱寂。

距离入云峰二十里外的星星湖,秦善拿着一根折断的树枝,正在等一个人。她等了有点不耐烦了,正准备回去,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

“小秦善这么快就等不及了?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啊!”

秦善一听这个声音,一根树枝横扫过去,正好架在来人的脖子上。

来人当然是个男人。他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修长的飘带一直垂到后背。额头上上散落着些凌乱的碎发,顺着他流畅的颧骨延伸到下颌角。他的鼻子高挺,弧度却过分精致,配上红润的薄唇,让秦善无论是第几次见,都觉得他长得似乎过分精致好看了,有男身女相的嫌疑。

好看到这个程度,秦善生平仅见,只有相里流云一个。

但是这并不代表,秦善不打他。

相里流云轻飘飘的拨开她的树枝,轻佻的笑道:“这么凶,怎么不用你的出云剑啊。”

秦善道:“今天用不上出云剑。出招吧。我今天一定要赢你。”

她收回树枝,左手一卷,卷起地上的树叶无数,然后向前一推,掌风过处,无数落叶瞬间变成利刃,以疾风之速往相里流云的方向飞去。相里流云后退数十步,衣袖一挥,一阵罡风凭空而生,将树叶尽数击落在地。

相里流云啧啧道:“难怪你不肯拿出云剑,原来新学的是掌法。”

秦善多日不曾试过新学的功夫,正是手痒的时候,哪里有心情管他废话,左手收回,右手树枝向前刺出,正是天一派的“听海观潮剑法”第七式云奔潮涌。

相里流云一边出招应对,一边笑道:“一个月不见,你这剑法更精妙了,要不是我轻功好,差点就被你破树枝刺中了。”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功夫却不停。手掌一翻,十来只回形镖便从掌心飞出,直飞向秦善的面庞。秦善早就见识过他暗器上的阴险,脚步一转,险险避开,气道:“流云,你再敢袭击我的脸,我就要生气了。”

相里流云笑道:“反正你也不是避不开,怕我的流星镖做什么。”

秦善不再言语,手上的招式愈发快了。她所学甚杂,又没有严师指点,出招往往凭直觉,掌法、剑法、刀法、甚至拳法都混在一起用,直逼的相里流云应接不暇。两个人缠在一起又战了几十招,相里流云只守不攻,连接后退,退到身后的大树时,脚步顺着树干往上走了几步,用力一蹬,便从秦善的头顶飞过,稳稳的落在了她的身后。笑盈盈道:“落花掌、太白拳,你这个月学的功夫还真是不少了,快要能打败我了。”

秦善哼了一声,将方才截获的流星镖随手一挥,便擦着相里流云的脸,钉在他身后的大树上,“不用你让着我。你也知道我只能跟你比试,你还不用心,那比试来有什么意思?”

相里流云拔下耳边的流星镖,摇头道:“就因为我不用心比试,你就要用飞镖划破我的脸?你莫不是看我比你大师兄好看,所以看我不顺眼?”

秦善想要反驳他,这会儿仔细端详了一番,不得不点头承认:“好吧,你的确很好看。不过我可没有看你不顺眼,那只飞镖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

相里流云拍了拍身上的落叶,挑眉道:“原来你也知道我长得好看啊,那怎么没见你秦大小姐,对我动心呢?”

秦善12岁与他相识,迄今三年,早听惯了他不着调的话,只当做没有听到。皱眉问道:“你的左手,是不是受伤了?”

相里流云一顿,“难得你竟然看出来了。”

秦善点头道:“方才我进攻你的左手边,你却只避不攻,就算攻击也用暗器不用招式,而且你方才挡我的那一拳,力道明显不足。这不是受伤了又是为什么?”

她见相里流云不说话,轻声问道:“你怎么啦?和别人打架输了?”

相里流云不欲与她多说千峰阁的事情,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怎么可能会输?是我自己不小心。倒是你,我们难得见一面,你怎么还穿的这么寒酸?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家。你以前那身亲传弟子的衣服呢?”

秦善道:“亲传弟子的衣服都是有定数的,万一划破了,我怎么去跟我们管事的解释?”然后从腰带的荷包里掏出一瓶药丢给他,道:“拿着。我们天一派的玉荣膏,疗伤有奇效。”

相里流云将药收回到荷包里,走到星星湖边,径直盘腿坐下,道:“看来,你的确遵守了我们的约定,在没有彻底打败我之前,不将你的内功告诉师门。”

秦善坐到他身边,歪头问道:“你3年前就叮嘱我,不要告诉师门,也不要告诉大师兄,更不要在人前显露武功,可我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不能说?”

她一想起大师兄殷切劝道的话语,就非常愧疚。有几次都忍不住要告诉他了,但还是忍住了。

相里流云懒懒的靠在旁边的大树上,望着满湖夜色,道:“这有什么不明白?你虽然没打过人,没杀过人,可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只论内力,你同龄的人里,别说是天一派子弟,便是整个江湖,也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你一不练剑,二无名师,现在告诉师门你内功深厚,怎么说?说你天赋卓绝无师自通?他们是信你的可能性大,还是拿你当奸细当骗子当怪物的可能性大?”

秦善愁道:“可是大师兄那么关心爱护我,我不忍心这样欺骗他。”

相里流云突然抓起一颗石子,重重的扔进湖里,道:“他关心爱护你,那是因为你就是一只弱鸡,不会威胁到他的利益,等你把秘密都告诉了他,他还会信你吗?小秦善,你要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

秦善打心底不认同他的看法,大师兄对她很好,他绝对不会不信任她的。低头沉默片刻,道:“你说你不会害我,可是你也没对我说实话不是?”

相里流云叫屈,“我哪里没对你说实话了?”

秦善瞪了他一眼,“你只说了你的名字叫流云,可是你的身份呢?是哪个门派的?师从何人?又是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受伤?你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些,却把我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还说我们是朋友。有这样藏着掖着的朋友吗?”

相里流云的眼珠子转了转,凑近她的脖子,笑道:“哦,绕了一大圈,原来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受伤啊!你放心吧,我是故意的。不受伤,怎么知道你关心我呢?”

秦善最讨厌他这调戏人的样子,说着那么油滑的话,像是诉衷情,又像是开玩笑,叫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不再理他,免得他得寸进尺。

“所以,你这次出来,是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秦善问。

“说起来,我的任务,和你们也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

相里流云坏笑道:“有好戏看的关系,如果你想看热闹的话,到时候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反正你这么多年在天一派都快养傻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我才不傻呢!去哪里?见什么世面?”

“你三个月以后就知道了。”

秦善走后,相里流云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朝着身后道:“出来吧!”

从密林深处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劲装的左肩上绣了一只白色的鹭鸶,明显是千峰阁的制服。这女子容貌秀美,下巴却有一处不和谐的划痕,破坏了脸蛋的和谐。

相里流云淡淡道:“你跟着我过来,就不怕被她发现了,一剑杀了你?”

那女子沉声道:“属下距离很远,那位姑娘不会发现的,而且属下相信,她也不会杀我!”

相里流云哼道:“你倒是了解她。不过你说的对,那个傻子,连打架都舍不得伤人,哪里就敢杀人!对了,你跟过来做什么?”

女子道:“少主,阁主命令你尽快办好素音门的事情,咱们绕道了天一派,属下担心……会误了阁主的事。”

相里流云淡然道:“本少主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另外……”他瞥了一眼那女子的衣服,缓缓走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往上抬,冷声道:“以后我来天一派,你不要再跟过来了。你别以为她人傻,就抓不住你的狐狸尾巴。若是被她发现了身份,我就划烂你的脸,教你再也见不了人。”

那女子仰头盯着相里流云的脸,半是迷恋,半是恐惧,颤抖着应道:“属下……遵命。”

从星星湖离开,临近天一派的入云峰,秦善不敢施展轻功,沿着山路慢慢步行。脑海中回忆起刚认识流云时的情形。

三年前,她刺伤了金一鸣,不敢留在玄暝殿,找不到大师兄,又不好意思回到入云峰,便偷偷去了后山,哭了一个晚上。那天夜里,电闪雷鸣,她躲在黑漆漆的树洞里,害怕的不敢出去。浑身湿透了,又冷又饿,却偏偏迷路了,她孤独的在林子里绕来绕去,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流云。

在那个雷雨夜里,他撑着一把闪,眼睛亮晶晶的,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

“出来吧!我请你吃烤兔子。”他温柔的说。

秦善只觉得,这是上天派下来的美少年来拯救她。

她那时饿极了,就这样被美食和美色勾引出了树洞。他问了她的名字,带她烤干衣服,告诫她不要将自己的内力和武功告诉别人。除非有一天,她打败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否则又怎么会那么从容的接受她内力惊人的事实呢?

三年过去了,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和流云比试一场,虽然武功越来越高,可是从来都没有赢过他。如果不是因为有流云的鞭策,她只怕也不会这么勤勉的学武功练心法。

在天一派的藏书阁浸淫几年,她早就看出来了,流云的内力深厚,招式诡谲毒辣,绝对不是一般武林正派的路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当然,即便她不知道流云的身份,也不影响他们成为朋友。这三年来,流云给她的帮助和指导远远超过了自己能带给流云的。所以,秦善很感激,三年前,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能认识了他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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