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宸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自傲瞅她:“就算青志不,本尊也能猜透。”
他臂弯一收,舒适而紧贴的怀抱将她环得严严实实:“近日忙于与人族的事,本尊分了神,都没有留意到从何时开始换上了烟儿特制的花茶。此花确实能够令本尊聚精会神,耳聪目明。不如烟儿再为本尊泡一杯?”
心里耻笑他假意卖弄的做派,翼银烟摇了摇头:“臣妾特意翻过花木典籍记录,得知此花金贵,具有舒筋通脉、养血补气的奇效,最适合给总要通宵达旦看密折的你服用。只是臣妾之前不知它有弊端,尊上,此花虽可聚气定神,少酌无事,多饮却是无益。”
“哦?那烟儿又是如何得知的?”
翼银烟向柳月宸出是莫美人告诉自己悬帘花不可多饮一事,同时还告诉他下午见莫萱儿一人急忙赶去皓羽殿寻他。
柳月宸看着她的脸,意有所指地笑了:“莫美人虽独来独往,却是难得的真性情。烟儿若是闲来有空,可以多与她走动走动。”
翼银烟还没从柳月宸的眼神中领会到其中含意,却听见卢青志在门外按捺不住,敲了敲殿外的大门,似在焦虑地催促着。
看了看殿外阴沉的月色,翼银烟皱眉拧嘴:“这么晚了,还要看很久的密折吗?”
柳月宸点头:“是啊,本尊今日事务繁多,早日的密折才刚看完,可午后的还在本尊的书桌上纹丝不动。”
下午翼银烟去过皓羽殿,确实如此。不过她还没问他上午的动向,因为她心中明白,该的他都会与自己分享。
然而她却也很想问出口。
柳月宸刚想转身抬脚,奸狡的眼神从斜着的侧脸中投了过来,对上她张口欲言的表情:“还是,魔后今夜想让本尊留下过夜?本尊倒是求之不得。”
转了又转,翼银烟此时的表情改成了波涛流荡,像被鼓动的油油春草,此起彼伏一波一波地推动风流,生动地折射出什么是欲哭无泪,羞耻难当。
没等她酝酿好反击的措辞,柳月宸快速步回,在她额间留下一个湿软带温的氤氲之印,霸道地为她盖上自己的专属印记。
“魔后玉肌一如奇效的悬帘花,本尊顿觉神清气爽,不出两个时辰,定能将密折看完。”
翼银烟很快就双晕披霞,眉语目笑,实在像极了香醇的烈酒,柳月宸心甘情愿地醉在其郑
然儿女私情温存无上限,可以肌肤温存,亦可在心间温存。藏起满目难以割舍的神色,他大步迈开,似没有留恋般离开媛凤殿。
走回皓羽殿的路上,柳月宸如释重负,像打赢了一场硬仗般昂首挺胸,趾高气昂。回味着适才与翼银烟明眸凝视,温婉入怀,他满脸的笑意怎样收都收不及,像极一个陷入初恋的痴情少年。
卢青志在身后跟着,假意没看见,几次三番都能在柳月宸扫来视线时不着痕迹地将窥视眼神恰如其分地拐了个弯,再浮夸地夸赞月色动人,完美无缺地避开了被问责的风险。
其实也不是他的掩饰有多高明,而是柳月宸眼神早已被抽光,眼内空洞,所有目光恐怕早就盯在了心眼里,至于眼前目视到些什么景象,似乎无关紧要。
“刘二涛确实帮了本尊一个大忙。”
回想今日在宫外,与其他师兄弟道别以后,他厚着脸皮留下了刘二涛。
魔都里这几位与他相近学子们的底细柳月宸当然了然于心,留下二涛,是因为他知道二涛早已娶了主妻,近来两年又新纳了一名妻,习得才学与娶妻生子两不误。听闻他府上的两位夫人相处融洽,刘二涛享尽齐人之福。如此一来,他定然是有许多与夫人之间的相处心得。
毕竟,刘二涛或许比自己对待夫人能更真心些,用他的良策来讨好翼银烟定比更懂弄权的自己能引得翼银烟认可。
起初柳月宸还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刘二涛知道他的想法后,先是一脸贼笑,想要奚落他只顾圣贤书,不懂女儿私情,但见他愁眉锁眼,便直爽地将自己多年的经验传授于他。
与刘二涛促膝长谈一番后,柳月宸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技巧,刘二涛的长篇大论总结起来,就是非常简单的八个字:情真莫藏,以心换心。
可这几个字对柳月宸而言,既是轻而易举,亦是举步维艰。
突然,走到半路的柳月宸停下脚步,眼神在习习夜风中起伏不定,他将朗目对向悬悬远空里那忽明忽暗的下弯残月。
阴森浅月下他深邃的眼中透露出深不见底的寒流,空中的残月似在柳月宸的注视下止不住地颤抖,丝丝云雾将它围绕如同伸出致命的魔爪,可怜的残月自此陷入困兽之斗,仿佛难有花好月圆的那一刻。
“青志,封锁有关妖后的传闻。本尊不希望后宫有人脏了魔后的耳朵。”
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翼银烟的心,而且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他绝不能让其他的外力对翼银烟此造成任何动摇,破坏他的计划。
此时的柳月宸还没有意识到,越是与翼银烟靠近,就越是离初衷更远。
卢青志只是稍稍瞥见柳月宸侧脸处泄露的半边眼神也为之一震,他低下头来不再直视,只凝重地接令。
终于解开了与柳月宸之间的心结,翼银烟昨夜睡得很好,起身以后逗了逗梦蝶兽,还特意向它道歉,毕竟前几日因为与柳月宸闹别扭,也顺带冷落了它。
可这次,梦蝶兽居然对她不理不睬,甚至背对着她吃着手边的口粮,看她转过身来偷看,它又不屑地抬高自己胖胖的屁屁挪了挪,等换了个看不见她的姿势以后,继续啃食,眼神中写满了是埋怨。
翼银烟想引起它的注意力,故意与它抢口粮,它不依不饶,垂着耳朵吸气蓄力,随即迸发出九牛二虎之力将口粮急急抢回,一下狂拽用力过猛,就连它的耳朵都随着惯性直直地竖了起来。
翼银烟忍不住笑了,溜了溜眼珠,把手换了个路线伸向它的耳内探寻,从耳外洁白如雪的绒毛,再到它柔软的耳肉。
忽然间,梦蝶兽像触电一样,口粮从手中滑落,像吃醉了酒般主动往翼银烟的手靠得更近些,痴痴呆萌地将软耳往翼银烟的指腹去送,似能从中得到更大的满足。
翼银烟似发现了新奇有趣的东西,笑了:“蝶是喜欢我摸你的耳吗?”
事实证明,它真的爱极了翼银烟的抚摸,完全忘记了适才在生翼银烟的气,只是呆呆往前凑近蹭着她指腹上的温热,流连忘返,翼银烟也因为它自然单纯的亲近乐而忘忧。
“娘娘!”
闻声抬头,翼银烟看到气喘呼呼却不失愉悦神情的李芸生:“娘娘,刚刚我听到其他魔侍在讨论,柳文疆尊亲回来了。”
“此话当真?”
他会不会将翼城的消息,或者物件,或者什么人也顺路带回魔宫来?
翼银烟不顾许辛婉刚端出的早膳,直接提裙往灵曙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