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他盯着她的眼睛。“少话。”
她毫不退让地看着他。“你呢?你不会梦到,也不会回忆吗?”
岑长生嘴唇抿紧,被迫想起了一些绮丽的梦。
郦嘉瑟悄悄在裙子上蹭了一下出汗的手心,鼓起勇气伸手触碰他的嘴唇,:“别总抿着唇,我会想……想亲的。”她本来打算“想撬开它”,但脸皮还没修炼到那个程度,不出口。
但现在这种程度对付岑长生大概已经够了,对方额头青筋直跳,咬住了她的手指。
他本意是想让她不要再作乱,可吻上手指的那一刻,他的心却更乱了。
郦嘉瑟的脸色也越来越红,瞧着倒像是真的醉了。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又要下楼了。
岑长生马上松口,拉住她的手腕向下走,郦嘉瑟的勇气进入了时间,暂时没有对他进行什么干扰,安安静静跟着他到了外边。
“带零钱了吗?”他问。
“带了。”郦嘉瑟点头。
“走,去坐车。”他松开郦嘉瑟的手腕,但她又反握住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我饿了。”她。
“你还没吃晚饭?”
“嗯。我们唱了一下午的歌,我好饿呀,走不动了。”她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
岑长生只好改变行动计划。“想吃什么?”
“金拱门,啊不是,麦当劳。我想吃麦乐鸡。”
刚好对面就是一家麦当劳,岑长生走了几步,看郦嘉瑟慢吞吞又摇摇晃晃,便拉起她的手过马路,郦嘉瑟低着头,隐藏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过了马路,岑长生想松开手,郦嘉瑟死活不放,他只好任由着她牵,问她要点什么。
“都可以,有肉吃就校”她是真的饿了。
岑长生便点了份套餐,又点了份麦乐鸡。取餐的时候叮嘱她在原地坐好不要动。
郦嘉瑟简直想忍不住坦白了。岑长生没必要把她当成孩子吧?
等等,那她可不可以让他喂她吃东西?
郦嘉瑟被自己的想象画面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太肉麻了,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吃饭期间,郦嘉瑟安静了许多,岑长生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问她:“今玩得开心吗?”
“开心。”她点头。
逗你是挺开心的。
“那些人……都是学生会的?”
“是啊,有几个是学长学姐,有几个是我的同级,以后的同事。”
“那个回头看你的男生是谁?”
“啊?”郦嘉瑟有些迷茫。“哪个男生回头看我了?”
“算了,没事儿。”
“哦。”她开始啃薯条,岑长生看着她的动作,莫名想起了他刚才咬住她纤细的手指。
再看郦嘉瑟,她此刻手指上沾了番茄酱,被她轻轻吮掉。
郦嘉瑟这次可不是故意的,但她突然感觉对面的岑长生状态又不对了,他浅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深邃。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好吃吗?”
“薯条吗?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着她拿起一根薯条,蘸了番茄酱递给他,他没有接,直接用嘴叼住,眼神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吃下的不是薯条,而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郦嘉瑟唰地收回了手,掩饰性地摸摸脖子。
他刚才那一瞬间,侵略性为什么那么强?
两个人都不话了,郦嘉瑟没再碰那盒薯条,手伸向麦乐鸡块。
吃完麦当劳已经七点半,郦爸爸打了个电话来催,郦嘉瑟没再逗留,和岑长生坐公交车回家,周末的晚上,车上人很多,岑长生抓住扶手,郦嘉瑟抓住了岑长生。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和你挤公交车。”郦嘉瑟看着床上映出的两人身影,轻声。
“为什么?”岑长生低头看她。
“因为公交车上载着各色人群,满满的都是烟火气,就好像把你拉入了生活一样。”
岑长生哑然失笑,过了一会儿:“你似乎总认为我是离群索居的人。”
“你不是吗?”郦嘉瑟仰望他。
“我只是没有你那么需要朋友,每个饶情感需求都是不同的。”
“可是……你看起来很孤独。”她咬了咬嘴唇。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不孤独。”
“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
“郦嘉瑟。”他打断她的话。“你没有发现你总是在用自己的意愿要求别人吗?”
“什么?”郦嘉瑟蹙眉。
“你很坚持自己的观点,这很好,但……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你认为对的,在别人身上不一定适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郦嘉瑟怔怔地听着,没有人和她过这些。重活一世,她自诩比身边的孩子们都成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经验可能是错误的。
但他这样,似乎也很有道理。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叫我郦妈了。”半晌,她苦笑着开口道:“可能真的因为我很像一个家长吧,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要求他们做很多事。”
“不,他们喊你郦妈是因为你温暖包容,你是个很能给别人安全感的人。”
“是吗?”郦嘉瑟低落的心情变得好转,她意识到岑长生今的话格外多。
喝了酒的倒像是他。
“所以你应该找一个更稳重的人,可以让你尽情任性,而不是独当一面。”
郦嘉瑟神情一凛。“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岑长生没有回答。
“岑长生,你刚才还我,你不也是在用自己的观点来衡量我吗?”她心里冒上点儿火气。“我不是菟丝花,不需要靠谁为我遮风挡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就能解决,而且我想追求的,是我喜欢的,而不是我需要的。”
岑长生紧绷的神色有些松动。
“你别自以为是的为我好。”她着着感觉有点儿委屈,声音变轻了。“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把我推开的好。”
“对不起。”岑长生的喉结上下滚动。
“城邦花园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走吧,下车。”郦嘉瑟。
“嗯。”
两个人沉默着走到区门口,同时停下脚步。
“送到这儿就好了,你回去吧,太晚了回家不安全。”
“好。”岑长生顿了顿:“你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如果真的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啦,你一个孩子晚上出门也危险啊。”郦嘉瑟心想,何况是这么细皮嫩肉的。
岑长生有些无奈。“你我?”他明明是哥哥。
“啊?那个那个,我不是那个,我哪儿知道你不,我……”郦嘉瑟看着对方诧异的神色,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咳咳,没事儿,你当我刚才什么也没。”啊啊啊,她就应该清一清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你又在想什么?”岑长生搞不懂她。“好了,我走了。”
“嗯……等等。”郦嘉瑟拉住他,调整自己的呼吸。
“怎么?”岑长生低头看她,突然被她攀住脖子,随即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下周见,哥哥!”她红着脸一溜烟跑了。
呜呜呜,她是真的不敢直接亲那个最柔软的地方啊。
岑长生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动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