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欢欢脸噌的一下红透了。

她虽然已经做好了柳青说虎狼之词的准备，但是她真没想到柳青会说这么一句话。

柳青见阮欢欢一直没理他，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说：“你别生气啊，我开玩笑呢，你现在不叫没关系的。”他讨好一笑，“来日方长嘛。”

阮欢欢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害羞。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在心底对感情的自卑让她喘不过气。

“你不嫌弃我吗？”

柳青皱眉，“嫌弃什么？”

“我做过很多错事，而且，”她有些难以启齿，“而且我和李炎恩还曾有一个孩子，你不嫌弃我吗？”

我是个坏女人，而且不干净，你难道不嫌弃我吗？

“孩子可爱吗？对了，”柳青想起阮欢欢说最后他们两个都死了，“在那个时候，你们两个死了，那孩子怎么办？”

她想过柳青会板着脸问什么时候，想过柳青会生气不理她。

但是她没想到柳青会问这个孩子可不可爱，阮欢欢解释道：“那个孩子没能来的及到这个世上就走了。”

柳青看着阮欢欢，小心安慰她，“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的。”

“你不嫌弃我吗？”她又问了一遍。

柳青反问：“你告诉我我需要嫌弃你什么？”

“你说出来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嫌弃你。”

阮欢欢被堵的一时失了言，“我不干净。”

柳青瞧瞧她，“怎么不干净，我看着挺干净的，脸上也没灰身上也没有沾上尘土怎么就不干净了？”

阮欢欢有些分不清柳青真不懂她说的什么还是假不懂，她看着柳青的眼睛，“我的意思是，我害死了很多人，而且还与别人有过一个未降世的孩子，我的身体肮脏，你不嫌弃吗？”

柳青还确实是真不懂阮欢欢说的是这个意思，他不经常接触这些，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懂，他就只知道自己从看到阮欢欢那一刻就被她吸引住了。

起初是阮欢欢在那个梦里浑身鲜血的模样，她拿着一个没有剑的剑鞘站在混沌之中，浑身散发着说不上坚硬的刺。

看到柳青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先是有了希望，再然后是防备。

他承认他是看到阮欢欢的长相貌美才拉起了她的手腕往一个隐隐约约有光的地方跑，他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觉得阮欢欢浑身是血情况肯定不妙。

另一方面柳青也惊叹，阮欢欢的伤口正中心脏居然只是面色苍白，甚至还能跟着他一起跑。

梦里的阮欢欢模样与现在的阮欢欢模样相差不大，但是梦中的阮欢欢一眼往前浑身的那种气息，柳青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曾经跟着幽冥去过冥界，年少轻狂，他什么新鲜的都想看看，就跟着幽冥去看了看最新鲜的鬼魂。

幽冥是死神，很佩服他这种年轻人不怕天不怕地的尽头，揪着他的领子就进了大荒里。

那里说黑也不是黑，是暗。灰蒙蒙的气息从天上落下，像一个巨大的锅盖。

里面没有活的生灵，除了他。

那里面没有尽头，至少他看不到，在那里面他仅仅只是呆了喝一碗凉水的功夫就已经被里面的气息压迫的喘不过气。

他像幽冥求饶，“好叔叔我错了，我们赶快走吧。”

幽冥也怕他的身子遭不住，嘲讽他了几句就领着他的领子飞了出去。

在离开的最后一秒，柳青看到了一个人，准确点来说也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鬼魂，柳青猜想他是刚刚进的这大荒，因为他与别的鬼魂的气息完全不一样。

是那种不同于这个地方的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的顺从的狠劲，浑身散发着不甘不愿不妥协的戾气。

那个时候的阮欢欢跟他在大荒看到的那个人的气息一样。

再后来柳青再见阮欢欢，她身上那种气息少了很多，但是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让他看不透她那漂亮的小脑袋里面到底想的什么。

比如现在。

他回，“我为什么要嫌弃？”

“你要记住你记忆里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是没有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消失了。”

阮欢欢也曾用这个借口来试图说服自己，但是没有如愿。

“可那些事情确确实实发生过，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印记，柳青。”她喊他，“我的灵魂不干净。”

柳青没想到阮欢欢会这么在意。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站起来去指出来李炎恩的不足吗？”

“为什么？”

“一我想小小的咽他一下，你脸色苍白成那样，我也不能让他多好。”这点阮欢欢倒是也想到了。

“二”柳青提高了点音量，“我想让你看看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不只是徒有虚名，虽然我一直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但是我想让你看到他们都在敬畏我。”

“没有人能让我的女人皱眉，更别提在我的眼前。你懂我的意思吗？”

阮欢欢点点头，又摇摇头，实际上她不是很懂，但是她被惊到了，这是她除了父母与紫翡外，别人对她说的最让她有安全感的话。

“我的意思是，没有人能让你害怕皱眉，没有人能动的了你，我，”他指了指自己，“会保护你，帮你处理你所有会令你不开心的事情。”

“懂了吗？”

她点点头，“懂了。”

“还有，不管你觉得你的灵魂什么的有多脏，在我眼中，这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你在我心中很干净，不要再说什么我嫌弃你的话了。”末了，他又道：“知道了吗？”

阮欢欢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没有和女孩子接触过，可能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你要包容我知道吗？”

画风突变，阮欢欢：？？？

“当然你又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会包容你的，两个人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包容，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柳青骄傲一笑。

阮欢欢：...

“对了。”

阮欢欢扭头看他。

“我什么时候来提个亲？好像是这样的吧？我没提过但是我在书上看过。”

！

“提什么亲？”

柳青一脸严肃，“娶你啊。”

“你都及笄了，该嫁人了啊，我要不赶紧一些你父亲把你嫁给别人怎么办。”

阮欢欢竟然无法反驳？

柳青则是在一旁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彩礼你不用担心，我师傅有的是钱，如果你想在长安城也行，想去花谷也可以，对了我还得跟我师傅说一下，到时候可能会有几个神仙过来你别害怕...”

柳青越说越欢，甚至都说到了孩子给谁养的问题上，“孩子可以跟着我师傅一段时间，但是不能太长时间，他能教给孩子知识，但是我怕孩子跟着他...”

“停停停”阮欢欢忍不住打断道。

柳青娇嗔的看着她，“怎么了？”

柳青骨子里带着些冷意，身边有人便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浑身上下都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倒是在阮欢欢面前什么都没有，反而还会时不时的撒个娇。

“你不想嫁给我？”柳青撑着胳膊慢慢站了起来，弯着腰看着阮欢欢，眼神有些危险。

“不不不不是”阮欢欢摆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柳青一笑，“就知道你想嫁给我。”

阮欢欢：？？？

“那我们继续说孩子的事情。”他重新坐下来。

阮欢欢打断他，“先等一下。”

“怎么了？”

阮欢欢小心翼翼道：“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