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公主来到北齐已经多日,对于“糖葫芦”哥哥的下落杳无音讯,她觉得有些气馁了。那份贴在城墙内外的告示,似乎也终究落空。
她常常在想,那么多年了,他为什么音信全无,全然没有消息了呢?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忘记了他们彼此间的承诺了?其实她当初之所以坚持在毫无线索下逃婚来到北齐,一是想寻找他,二也是给自己一个理由,掌握自己的婚姻和命运。
她终日待在明月阁里,难免会遇见秦王,每每见着他,她都只是礼貌性地行礼,尔后低头不语,避免与他眼神接触。
秦王看得出来这小臻姑娘是故意躲着自己,她久久不与秦溱溱会面,做事小心谨慎的,不漏任何马脚和破绽,她越是行事小心,越是说明她做贼心虚,因为秦王总感觉她心思重,并非只是单纯地寻秦溱溱的。
这会儿,秦王为了与她热络些,厚着脸皮到地提着酒到她所常坐的位子,臻臻公主见了他,先是微微愣住,尔后笑靥如花,“王爷,真巧!”
秦王挑眉,这话真熟悉,前日里秦溱溱见着他也是这样问候,姐妹俩虽然性情不一,但是都怕他怕得避之不及。这也是秦王之所以想着法子接近她的原因。
臻臻公主见着秦王手里拿着酒,醇香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她低首看着那酒:“王爷的酒果然是好酒,窖香浓郁,想必也是回味悠长。”
秦王摇了摇手中的酒,笑着说:“没想到秦姑娘还懂得酒,今儿可否赏脸陪本王喝一杯。”
臻臻婉拒:“小女子只是胡乱猜测罢了,想来秦王的酒也是好酒,让我这不识货的喝了,可是可惜了。”
秦王坐下,臻臻公主定睛细看他,虽然与他多次见面,倒也是第一次这样看他,秦王感受到了她灼热的目光,扬起头与她对视,而她却像是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两眼放光,却一言不发。
臻臻公主微微蹙眉,她只觉得这张脸与自己记忆中的脸熟悉,她有些晃神,“王爷可到过南国?”
秦王摇头,“不曾去过。”
臻臻公主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自己失礼,她拿起杯子大口地咽下一杯茶,尔后又恢复了温婉柔美的模样:“方才真是失礼了,我觉得您长得像我的一位故人。”她的目光清澈明朗,但总是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情绪,似是望穿秋水。
“不打紧,想是姑娘背井离乡,春树暮云,见着本王想起自己熟悉了人了。”
接着他又问道:“姑娘可是寻那告示上的人?”这是秦王的猜测罢了,但是他问完过后,看着臻臻公主的慌张表情,心中便有了肯定的答案。他知道,她是聪明人,就算他猜中了她心中所想,她也是断不会承认的。
于是他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那告示是你姐姐秦溱溱贴的,前些日子里她为这事每天都忙得上蹿下跳的,本王猜想你们找的也许是同一个人。”
臻臻公主应激反应地站了起来,因为慌乱,还撞倒了桌上的茶水。
“秦溱溱知道我来了北齐吗?”
秦王则是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哉悠哉地喝完杯中的酒,尔后悠哉悠哉地点点头。
臻臻公主紧握着拳头,一改先前的温婉优雅,心中有股气,她此时此刻便认为秦溱溱是故意的,故意借此噱头引自己到北齐来,秦溱溱是不是仗着自己未来是北齐皇后,来个瓮中捉鳖,蓄意报复她?
却此时,秦王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凶狠,他能感受到这是一股杀气。
她恨秦溱溱。秦王笃定。
“王爷,失陪了。”说完,她便快步地离开了,秦王推测,她应该是找秦溱溱兴师问罪去了。果然不如他所料,她们并非情深意重的好姐妹,而更多的是仇人相见。
这时,秦王身边的侍从递了一张泛黄的纸到秦王手上,秦王慢条斯理地打开,里面画着的是秦溱溱的画像,而画像的上头,大大地写着“通缉令”。秦王若有所思,这么说,秦溱溱并非南国公主。秦王继续猜测,是上官月婉谋划的好戏?让她的女儿成为北齐的皇后?
秦王陷入沉思。
但此时,他要即刻动身醉仙馆,看一出戏。
果不其然,臻臻公主到醉仙馆去寻溱溱,她想知道她的真正用意究竟是为何?莫非真如自己所言的,她想引蛇出洞,再将自己一网打尽吗?
来到醉仙馆后,她大喊大叫,“秦溱溱,你快出来!快给本公主出来。”
这会儿醉仙馆的客官并不多,馆里的姑娘们都出去看热闹,她们见着这大喊大叫的姑娘竟与少主模样生得相像,不免议论纷纷。
但此时,溱溱在吴老板处学习礼仪,并不在醉仙馆。
门口的小厮见这情况,向前叫住臻臻公主:“姑娘,我们少主已经很久没有来店里了,您要是有事,我们可以给您带话。”
臻臻公主叫了好一会儿,久久无人应,想来秦溱溱也是不在的,“麻烦你给我带个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秦溱溱。”
“姑娘是少主什么人?”那小厮继续问道。
臻臻公主思虑了一会儿,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来质问秦溱溱的,这样他们铁定不愿带路,她没想过秦溱溱还有这能耐,在北齐短短数日,竟在这富丽堂皇的醉仙馆里当起少主来了,于是她放缓了语气,说道:“我是她妹妹。”
不一会儿,小厮便带着臻臻公主前往吴老板的住处,一路上,臻臻公主同这小厮打探了许多溱溱的事情,他对她可是赞不绝口,说她人美心善,说她有经济头脑。
半途中,臻臻公主被人拦住,她疑惑地看着眼前拦住她去向的人。
“公子,我与你并不相识?”臻臻公主用疑问的语气问道,因为她心中有着预感,但并不确认。
这时,拦住她去向的人站开在一旁,传来玄今的声音:“臻臻,好久不见!”
拦住去路的,正是聂小丙。
臻臻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玄今,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