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刚走近,花未泠就掀了帘子笑看花谢影。
花谢影薄唇微勾,眼眸闪着星芒,细看却什么也没能窥视。
“怎么?”
声线如泉流。
花未泠让丫鬟打起了帘子,然后将马车内的八子围局推到前面。
花谢影黑眸倏地一缩,眸光深深沉沉。
“这是西北军营的八子围局。”
“嗯,”花未泠左右扫视一眼道:“此局乃慕家七姐所破,一子定局。”
“一子定局,”花谢影瞬时收起了表面的不羁,抬起晦暗的眸子盯着花未泠。
“大哥今日在宏文馆有公事?”花未泠收起了棋局,抬首望进宏文馆像是随口问了句。
花谢影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棋盘,“给我吧。”
花未泠就知道花谢影对这些感兴趣,她带出来就是为了交给花谢影,他讨要自然不会推拒。
“上次在顾家的星汇棋局被无名人士破解,我方才拿此试探,慕七姐只今日棋局仅是侥幸。”花未泠丢下这话就令人驱车离开了。
花谢影将棋盘交给了身边的手下,微眯着眼看向百文台,神情幽沉。
“大人,难道您怀疑那星汇棋局是慕家七姐所解?”捧着棋盘的手下试探一问。
“是与不是,很快就知晓。”
花谢影勾唇一笑,似花绽放的冷艳。
修长手指轻轻捏起一子,移下两位。
黑眸眯起。
“能在五子打乱之后一子成局,比初先更具有杀伤力,慕家七姐并非表面那般,”想起在宫中遇见的一幕,又是一笑,“她她喜奇门遁甲之术,是想要变成那个可怕的女人一样吗?”
一想到慕惊鸿那张脸变成端木樽月的脸,花谢影眉头蹙得紧紧的,心中有一种不舒爽的感觉涌上来。
“啪。”
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的一弹,乱了整个棋局。
“放下吧。”
“这……不带回府了?”
手下疑惑问,只是花谢影已经抬腿走远。
手下只好将被破坏的棋局放到门边,追了上去。
慕惊鸿的马车行到半途,一个青衣丫鬟拦下了她们。
从窗口将一封信递了进来,慕惊鸿听是给自己的当面就拆开了。
慕沅嘉好奇的瞄了两眼没有看到里面的内容。
看完内容的慕惊鸿微眯着眼靠坐在车壁上,嘴角含着微笑。
那神情让慕沅嘉心底的异样越发的浓重。
“七妹妹,是何饶书信?”
慕惊鸿一直以来很少出门,是谁给她?
在慕沅嘉的好奇心下,慕惊鸿将手里的书信撕毁了,慢声:“鲁家。”
“鲁家给你书信?”慕沅嘉一愣一惊。
慕惊鸿将撕毁的书信夹到了角落,继续道:“不过是,邀请我,过府叙叙。”
叙什么?
慕惊鸿和鲁家何时那般熟稔了?
慕湘澜刚刚因慕惊鸿受罚,难道是鲁家的……
看慕沅嘉的表情已然是猜出递信的人是谁了。
慕惊鸿道:“今日事,还请五姐,莫提。”
“即使我不提,还是会有人提及的。没想到七妹妹棋艺如此精湛,竟连都城第一才女都比了下去。”
慕沅嘉望过来的眼神非常的复杂,还有一些嫉妒闪烁。
慕惊鸿笑道:“侥幸,见过类似,棋局罢了,百书之中,应有尽有,五姐,若是读过,也能出手。是以,我才,自己是侥幸,让五姐,见笑了。”
听完这话,慕沅嘉心里头松了一截。
她就知道,以慕惊鸿这样的资质怎么可能赢得下江相婵。
原来是这样。
心里平衡的慕沅嘉露出了笑容,“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
“多谢五姐。”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有交谈回到慕府。
慕惊鸿先是去了顾氏那里,得知顾氏并没有回府,就回屋去读书。
傍晚时分,碧萝就进门来通禀,“姐,侯爷身边的章管事过来传达侯爷的话。”
慕惊鸿有些意外,没迟疑,放下书册起身出到厅郑
那位章管事在慕惊鸿的身上扫一眼,拱手施礼道:“侯爷请七姐到前厅一趟。”
“前厅?”
“七姐,请!”
慕惊鸿还是随着他过去。
进到东院的正厅,慕德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奉茶的丫鬟看到她进来就徒了外面,就是章管事也没有跟进来。
整个大厅只有慕惊鸿和慕德元。
慕德元正慈爱的冲慕惊鸿招招手,示意她坐到前面。
慕惊鸿也不拘泥,坐到了旁边的空位,桌边已有丫鬟沏好的热茶。
“大伯,让我过来,是为何事?”慕惊鸿话得慢,在这空荡的厅里显得几分苍凉。
慕德元稍稍打量了眼自己的这个侄女,道:“你伯娘的事终归是没查清楚,也不能因为一个刺客几句话就冤枉了好人,你母亲因这事心有郁结,你好好劝几句。大伯知道你向来心善,必不会让有心人坏了慕家的和睦。”
“大伯得,是。”
慕惊鸿慢声接过话。
她的回答让慕德元十分满意,脸上笑容盛满,问起今日百文台的事。
慕惊鸿破解八子围局的事并没传得那么快,慕德元并不知道有其事。
慕惊鸿也就随意回了两句,慕德元随后又稍微问了几句她在闺学的学识,考验了一下,慕惊鸿回答得规矩,并未表现出出彩的地方。
从东院出来,慕惊鸿就在想慕德元最后给自己的那句话。
走时慕德元特意提了顾家,以慕惊鸿的聪明自然是知道慕德元想要自己干什么。
但她却装傻不懂他的意思。
入夜前的皇宫,有宫人在宫廊下掌灯。
有宫人执着一盏宫灯缓缓前行,领着一人站在御书房停步。
进殿通禀的人出来,恭敬道:“梁总管,请!”
叫梁总管的人快步进入殿内,这正是总管府的总管,姓梁,上次将慕惊鸿领进宫的正是这位梁总管。
年轻俊美的皇帝抬起深邃的眼,五官在宫灯的映辉下更为深刻。
上位者的威严溢于言表。
梁总管是统管宫中琐事又是暗中替皇帝勘察宫外大事的助力之一,此时入宫,必然是有事要禀报。
楚禹收起批阅奏折的狼毫,深黑的眸光落到他身上,待他行礼后沉沉出声,“吧。”
“城内并未再发现端木一族余孽,顾家一切如常,其他世家也相安无事,都是一些不大不的琐事不足为提。倒是慕府那位七姐在磬音寺受了袭,听是后宅引起的摩擦,当日兰夫人就在寺中,刚好救下了慕七姐。鲁家和屠家的后宅传出了些动静……”
到这,梁总管就止了话题。
不用他再下去,皇帝也应该明白这其中牵扯的厉害。
楚禹薄唇微抿,修如竹的手轻点在桌案上,微眯狭长的眼,薄唇之上似跳跃出一抹寒芒,语声轻慢又晦暗,“怎么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有这个慕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