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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来到张生家,远远就看到温墨柔和张生站在门口,她正嘱咐着张生道:“你娘现在的状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后续治疗不能间断,我每三周会来施一次针,还需再施十五次。另外我给你写个方——咦?你怎么在这儿?”

温墨柔看到来人,皱着眉头,显得很警觉。

“你忘了?刚刚是府上的车夫送这位公子回来的呀。我们也是在医馆刚巧遇到了,又听说你在,便来看看。”温墨怜解释道。

原来刚刚车夫来的时候,温墨柔正在治疗病人,压根就没留意到他,因此现在看到温墨怜这般惊讶,也就不意外了。

“原来是他呀,我说怎么有人喊我大小姐。”温墨柔嘟囔了一句,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对,温墨怜怎么会在这里的医馆?她是生病了吗?可若是生病了,怎么不好好在府上待着,等大夫上门诊治,偏跑到这破烂的地方做什么?

“你病了?是因为前两日落水吗?”温墨柔冷声问道。

“没有,我去医馆是因为...是因为...”温墨怜忘了事先想好说辞。

温墨柔顿时没了好脸色,心道这人果然是跟踪我而来。“哼,我就知道。”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温墨怜,而是对着张生继续说道:“我给你开个方子,每日两顿服用,待到我下回来了再进行调整。呃,你这里怎么连张桌子都没有?”

原来这屋子里家徒四壁,仅有一个土灶勉强算是桌子,上面还放满了杂物。

张生红着脸道:“书房里有,您要是不嫌弃,请随我到书房来。”便引着温墨柔进了内室。

她的丫鬟乌梅正准备也跟进去,香秀一把拦下了她:“你进去干嘛,你又不会写方子。还是留在这儿给我们讲讲,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呀?”

乌梅斜睨着香秀,骄傲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小姐打从开始学医的那一年,就四处帮着穷苦人家做义诊了,这么多年,从没间断过。”

“什么?刚开始学医的那年?那时候她不也才七八岁吗,这么小个小孩,人家放心让她诊治吗?”香秀一脸不信。

乌梅急着辩驳道:“怎么不会,他们没钱看病,本来也只能等死,小姐愿意帮他们,那是给了他们生的机会,大家感恩来开不及呢,况且...况且我们还帮他们出了药钱呢。”

香秀一向见不得乌梅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她才是这家的大小姐似的,故意使坏逗她道:“哦~原来是给钱了呀。那不相当于出钱拿他们当练手的吗?你们胆子可真大,就不怕医死人吗?”

乌梅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吵吵道:“你胡说什么,小姐医术高明,治好的人无计其数,你怎么敢这样诬陷我们?再说了,治疗之前双方都说好了,就算遇到实在难以诊治的情况,别人也怨不到我们头上去!”

“不可能!我不信!”香秀跟她抬杠道:“这么多年呢,难道就从没遇到过不依不饶的主儿?人家真要闹起来,你们又能怎么样?”

乌梅嚷嚷道:“就算有,也是那人胡搅蛮缠,我们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安!静!点!屋里还有病人呢!”温墨柔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乌梅立刻缩了缩脖子。

香秀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真的遇到过呀?乌梅姐姐,快说来听听。”

乌梅别过脸去不愿说,香秀左求右求,乌梅才晃了晃脑袋,得意洋洋地讲了起来。

“大概在小姐十二岁的时候吧,有一次我们遇到一对从外地来的兄弟,老大许是水土不服,一路上吐下泻,小姐看过感觉不严重,便给他用了药,可谁知没一会儿那人竟全身抽搐,没等救治就死掉了,小姐检查后才发现,原来那人还中了刀伤,肉都已经烂掉了,大概是这刀伤要了他的命。”

“别的我不知道,可这伤口要是坏掉了,人应该会发热吧?大小姐就没发现吗?”香秀插嘴问道。

“啧。”乌梅瞪过来说道:“小姐问诊过了,他们自己刻意隐瞒的,只说了水土不服的事,根本就没提刀伤,谁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惹事逃出来的?况且他们身上脏兮兮的,难道小姐还要主动摸一摸他有没有发热吗?哼!”

香秀摇摇她的胳膊,笑脸相迎道:“哎呦,我说错话了,好姐姐,你继续讲,后来怎么样了,我听得正着急呢。”

“着急你还插话?!”乌梅埋怨了一句,撅着嘴继续讲了起来。

“后来也没什么,那家老大死了,小姐让老二节哀,谁知那老二翻脸不认人,不知从哪里抡起一个锤头就往小姐头上砸,好在旁边正好有官差路过,当场将他拿下,我们这才躲过一劫。”

“我的妈呀,那后来呢?那个人有没有把他抓起来?”香秀听得紧张兮兮,一旁的温墨怜也被她们的对话吸引,竖起耳朵偷听。

乌梅回忆着往事,气鼓鼓地说道:“那个混蛋,蓄意伤人,换了我一定要把他处死!可小姐心善,等那人被官差带回衙门后,她跟官府打了声招呼,替他求了请,说是体谅他刚刚失去亲人,一时失去理智,望从轻发落,甚至还给他留下了银两,让他好埋葬自己的大哥。官府知道小姐的身份,当然要给这个面子,最后也就打了十几个大板,然后就放出去来了。”

温墨怜听得出神,柔姐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这是她想都不敢想。

香秀还想再问时,正好温墨柔走了出来,听到乌梅的话,小声斥责道:“乌梅!在这废什么话呢,过来!”乌梅低着头挪到她身边。

“好大的威风!”香秀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一句,温墨怜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温墨柔像是没听到,对着张生说道:“正如我刚刚讲的,这个法子也只能帮你娘多维持一年,再多我也没办法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当然,你也可以另请高明,人外有人,兴许有人有这个本事。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乌梅,我们走。”温墨柔拉过乌梅,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她的背影磕头道:“张生谢小姐救母之恩,待小生尽完这一年的孝道,定当牛做马以报答您的恩情!”

张生说的情真意切,一旁的温墨怜心中也有些感触,从前只是耳闻,如今亲眼目睹了两人的渊源,也难怪张生对荆王府死心塌地。今天了解到的温墨柔,同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样,她的心里怪怪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草草道别后,温墨怜也回到了将军府。一回来她便让香秀跑一趟,把叶大夫的事情告诉温墨柔,至于她去不去,自己也管不着了。

没一会香秀回来了,说大小姐还没回府,她跟外屋的小丫鬟黄连说了一声,让她代为转告。

话已带到,温墨怜不再操心,折腾了一天,她也乏得很,午饭都没吃,便又睡下了。

之后的几天,温墨怜找时间跟王氏提了看大夫的事情,王氏起初激烈反对,因为陆家的关系,她这半生最恨大夫,生了病大多也都自己扛着,实在扛不住了才会找相熟的大夫来家里看看。这次贸然提到什么新人,王氏怎么都无法接受。

“这个大夫可是专治失眠多梦的,好多人在他那里看了都说有效果。娘,他不是来给您治病的,他就是帮您开些安神的药,让您能睡个好觉。您想想啊,你要是不把精神头养好了,可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温墨怜抓住这一点,反复劝说。

王氏终于有所松动,这些年她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真要是倒下了,那温墨柔岂不是稳坐太子妃之位了吗?这可不成。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知道了,此事回头再说。

温墨怜也见好就收,毕竟凡事都不能心急,慢慢来。

半个月之后,叶大夫终于上门进行了第一次诊治。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温墨怜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她确信叶大夫医德高尚,一不会因私人情感影响治疗,二不会透露病人隐私,这才将叶大夫引荐给王氏。当然,她事先也跟叶大夫说好,以治疗失眠之症为名,不对王氏多说别的。

那天叶大夫给王氏诊了脉,开好药,便去了温墨柔处,想来他们应该已经相认了。不过他二人之间的这层关系,温墨怜还是打算先瞒王氏一阵,就说是柔姐听说府上来了名医,硬拉着叶大夫去的。

王氏对此事本来也不感兴趣,若不是那日温墨怜跟老爷说了这事,当着老爷的面她不好推脱,她连这个大夫都不想见,更不关心他是什么身份了。

起初她也只是抱着应付的态度,打算随意配合几次了事。然而当药效渐渐起了作用,王氏感到夜间的睡眠好了很多,心情也不那么紧绷了,她便对诊疗上心起来,一到日子,便主动派人去接叶大夫上门。再后来,王氏知道了叶大夫的身份,但那时她对叶大夫已十分信赖和尊敬,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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