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信笺是他前日差遣做下信使白鹤左泽私下给鸠雲帝君送过去的,“鸠雲帝君这是何意?”
白玖看着纸上的八个朱红大字,忽然就就笑了,顿时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一根戴着朱红流金盘魑戒的手指移到纸上,摩挲了下干涩的墨迹,“这就话很有道理,白玖受益颇深”
炎帝点了点头,“你族受天地灵气而生,身来背负仁慈悲悯世人的心念,你能够了悟我的话是件极大的好事”,转瞬间脸色又沉了下去。
白玖略微成熟的脸庞浮现出一丝轻松桀骜的微笑,那张白纸在他似乎不经意的动作中被撕成了碎片,修长的十指灵活散开,细碎的纸屑将二人的面孔分隔的支离破碎。
“道理我知道,但是恕难从命,我凤凰一族本就为天下苍生而生,同样每一位族人都是我们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或许如果是陛下的部族发生这种事情,陛下能够冷情冷心的下令处杀,但是白玖妇人之仁,下不去手,若要惩罚,白玖愿放下凤帝之位,一人承担罪过”,说着撩起身前的裙琚,双膝跪了下去,沉闷的响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震到了白莲的心里。
“白玖,你在逼我”,炎帝严厉的气势稍微弱了下来,一瞬间的疲倦感涌上身来,他闭上眼睛纹丝不动的静立着,半晌低沉的声音响起,“外面此时混乱不堪,妖族肆虐难以管制,妖界迷迭岛西南之地有一处地方,你带着他们去那里吧”
“谢陛下”,白玖摘下头上象征无上尊荣与权利的凤冠摘下,脱下华贵的外袍放在炎帝面前。“白玖自会带着他们去那里安定”
转身看向瑶池中的白莲,露出了他们初见时的笑容,在白色的光晕中映照的透明,温柔的让人沉溺进去,“我不能带你走了,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不适合那里,乖乖修炼,以后……也许有缘我们还能再见”
白莲的枝茎死死缠绕住他的脚踝不肯让他就这么走了,白玖苦笑一声,“乖,放手吧”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的,他是不是还想带自己走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要走,你再等等我。
白玖想用法术挣开又怕伤了他,最后摇了摇头,“好,我带你走”,挥袖捧起一舀清水,小心的将它的枝干从水中取了出来。其他的白莲艳羡又带着些许嫉妒的看着它,不过白莲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从他说出带它走的那一刻开始。
炎帝不发一声,待他走出大殿宫门,遥遥看了眼那远去的,道了句珍重。
白玖带着白莲和一干身受感染的凤凰会到属地,那些凤凰身上本来漂亮的羽毛都或多或少的被丑陋污黑的脓包覆盖,奇痒无比,而且这些东西还会逐渐入侵寄生者的神智,将内心的渴望加以数千倍的扩大,从而做出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行为。
风凰木上,白玖仍然高坐于主位之上,几大长老包括亲族弟兄都落坐在下,他们各个神情严肃,一片寂静的氛围中白玖突然笑出了声缓和了这悲戚的情绪。
“白玖任凤帝七百年来多受各位长老指点,亲族的辅佐,今日族人遭受此难,炎帝陛下要我弃他们而去”,白玖深远的目光带着渺茫的思绪略微惆怅环顾四座,“轻言孤身救治人族千百人身受此难非她所愿,我又怎么能痛下杀手亲自将她断送于此。”
“他炎帝陛下好大的威严,我凤凰一族受天命所归,博爱世人,如今我族之被遭受如此磨难便要讲我们赶尽杀绝吗!”,清冽长老乃是轻言的叔父,并且也是护短出了名的,立刻就拍案而起,要去找炎帝理论。
“清冽长老莫急,炎帝也有他的难处,这次事情我们凤凰一族元气大伤,洪荒之战也即将告一段落,不如我们就避其锋芒,修身养息,避世不出,不再去管这时间的纷纷扰扰,生死轮回,天命所归,我们尽力就好”
白莲被他搁置在一旁的案几上,白玖用手轻轻按了按它的叶片,“我已经和炎帝言眀卸下凤帝尊位,带着他们去妖族迷迭岛西部去,那里对他们而言也算是和好的去处”
白玖刚一说完,就遭到了众人的反对,“炎帝如此安排也太不把我凤族放在眼里了,凤凰乃是神兽,难道要我们和一群妖兽为伍,真是岂有此理,而且凤帝之位又岂是说卸就卸,简直是胡闹!”
白玖对他们的反映早有预料,双手微抬让众人安静下来,“如今之计,已经是最好的结婚了,你们认为还能如何处置,好了,勿需多言,就这样办吧”
“愿意和我走的人即可开始收拾,想要留下的…”,他转头看向旁边一直安静的白柳,“跟着白柳吧,二弟可堪此任”
白柳不见丝毫慌乱,单膝跪下,“是。大哥,我会守护好凤族,等你回来!”
只是多年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等不到的终究还是等不到。
白玖带领着部分族人来到了妖界这个荒凉之地,一点点的和他们一起开垦土地,渐渐将这里改善成适合他们居住的地方,开头总是十分艰难的,不过成效还是相当不错的。
遭受感染的凤凰血性越来越重,变得有些嗜好杀伐,甚至烧杀抢掠其他的妖族,白玖逐渐开始无法限制住他们,偶尔几个族人还研究出了专门的俗称心法,通过不断猎杀妖怪吸取他们的金丹和妖力从而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这是白玖始料不及的。
黑色的坚硬石块毫无缝隙的堆砌成了严密丝毫不投风的堡垒,一只苍蝇都飞不过,但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不知道其中有些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两条长长的锁链跨越了数百米长的深谷从这座山峰交接过去,巍峨险峻,几只黑色的乌鸦在堡垒的顶上盘旋飞过,血红色的眼珠子圆溜溜的打着转儿,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声响,扑哧着翅膀飞到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