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色的的厚底布鞋踏上细细的铁索,如履平地,脚尖轻点几个纵越之间遍已经又到了铁锁的半中央,脚下万丈深渊,鞋子的主人却没有丝毫惊慌恐惧的样子。
“咦,今天好像也什么不太一样”,这个穿着简单的灰色短襟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便是当年的白莲,几十年过去,他也终于化成人形,他本是没有性别可言,刚化为人形时不过是个孩童,但他时常跑到人间去玩耍,看着人间的男女夫妻之间成双成对的入出,便跑去缠着白玖说化形时要变为女子,长伴在白玖的身边。
白玖只是笑着刮了刮它的鼻子,“茗儿你还小,不要因为我来做这个决定,知道吗?等你长得足够大了,见过足够多的人以后,总会找到自己的真正心慕之人”
“可是我心里眼里满满都是你,除了你我已经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呀”,白茗揉了揉微微有些发凉的鼻尖,提了提手上的食盒,停止心中的想念,白玖对他太好了,都快把他宠坏了,让他忍不住的遐想纷纷,麻溜的继续向前走去。
沐少茗感到十分郁闷,他带着黎越找到一个空置隔间休息片刻,又让黎越带路偷跑到下品药房偷拿了着疗伤药,你问为什么不去偷好点的,偷不到啊。谁想路过一个开了一丝门缝的小房间时他鬼使神差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十分宽敞,内室有个小隔间,周边都是大红色的帷幕,昏暗的灯光从里面透露出来,沐少茗好奇又紧张的悄悄走进去,冰冷而带着腐旧的空气迎面扑来,沐少茗忍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回头想叫上黎越,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黎越的影子,门户也完全紧闭起来,这妥妥的是鬼片的开头啊。
沐少茗有些抖,搓了搓手臂上的疙瘩,在胸前划起了十字,从耶稣到佛祖把各路能够想到的神仙给拜了遍,后头没有退路,那就只能往前走了,总比呆在原地坐以待毙的好。他轻手轻脚的向前走了几步,掀开遮挡住视线的红色帘子,这里的一切都是用大红色装饰着。
“就和新娘子的婚房一样”,沐少茗暗自嘀咕着,“说不准里面有个美娇娘等着我洞房,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
沐少茗没想到真的有个人在里面,差点把他吓的惊叫出声,还好及时用手封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个人端坐在一面铜镜前,黑色的长发柔顺亮泽垂在腰间,繁复华丽的红色嫁衣拖着长长的裙摆铺开在红色的金边地毯上。
沐少茗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静谧的房间里似乎也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有些胆怯但是又色胆包天的沐少茗还是决定上前去一探究竟,既然他还有系统这个东西,虽然总是死机状态,但是他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只要他遇到生命危险,它就会出现帮助他。
现在一直没有它的通知说明现在情况还并不是很严重对不对,这样一想更加有底气的沐少茗慢慢走过去,手轻轻搭上那个人的肩膀。
发现那人纹丝不动,身体非常僵硬冰冷,不会是僵尸吧,他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左右看了四周,抓起床上的枕头挡在身前,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尽管可能没什么用,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如果有什么暗器飞出来或者那个僵尸要咬他他也可以拿着这个挡一挡。新娘的头上盖着一块鲜红色的牡丹锈边头纱,金色的凤钗闪着金色的光泽,一切如新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外室那样陈旧。沐少茗注意到小桌子上的红木长棍,一时兴起,拿起来挑起了新娘的盖头。
白玉般的肌肤在烛光下分在柔和,眼睛紧紧闭着,只能看见细长的眼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薄薄的嘴唇画上朱红色的颜料显得及其艳丽魅惑,嘴角微微上扬似在微笑,如果不是没有呼吸沐少茗会以为她不过是睡着了。
不过他瞧这人总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她的手指修长略大,骨节也有些粗了。碧绿的翡翠扳指戴在左手的大拇指上,两手交握着放在膝上,有些温润光泽的指甲确是黑色的,看的有些慎人。
“真是和足够魅惑的女人,也不知道哪个男人娶了她?不过看这样子好像两人也还么有入洞房的样子”,他伸手小心的在新娘的胸上摸了摸,暗自唾弃着这样的行为还真猥琐啊。
然而手下一马平川的触感让他不禁联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面前这个人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误的话应该是个男人……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沐少茗凑到他的胸前,双手有些发抖的解着那金色的虬龙盘扣,摸到下面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他惊得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新娘前的古朴铜镜将他的容貌清晰的映照出来,他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了,这张脸不就是和新娘一个样吗。
沐少茗惊的跌倒在地上,然后想了想,又镇定的站了起来,说不定这个人其实是这具身体的孪生兄弟也说不定,不过一想到这个和自己长的一个样的人穿这件女装嫁衣坐在这里怎么也觉得很别扭呢。
如今黎越又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古朴的铜镜由一圈花纹繁复的雕木镶嵌,十分华美富丽,手指抚摸上去,带着些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沐少茗拿起铜镜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翻转过来一看背面还刻印着几个小字,赠爱妻白茗。
难不成这具尸体的名字叫做白茗?沐少茗想的满脑子浆糊,这算是什么事啊,娶他的也是个男人嘛,我可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啊,不接受搞基谢谢。
这里的空气似乎十分沉闷,沐少茗感到一阵胸闷气短,看向桌案旁边的窗户,朦胧的白色日光从窗户的隔缝中透射下来,这时他突然注意到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脑袋突然变得昏昏沉沉,重的犹如脖子上挂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