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青纾突然发难,顾英奇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了,只好继续发挥他那解决不了就装傻的风格:“傅将军,下官下官不懂您在什么?”
他想,这四周这么多人,傅青纾总不至于当着他们的人揭自己妹妹的短吧。想到这,顾英奇忽然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微微偏头一看,只见周围原本候着的女使奴仆竟然都离开了。
诶诶诶,你们怎么都走了?
顾英奇如芒在背。
“不懂我在什么?”傅青纾起身,踱了几步,突然笑了。她一步一步,缓缓的凑近顾英奇:“顾清宁呢?今日他怎么没来?”
顾英奇就知道是为了这一遭,于是,他将在路上早已想好的回答有条不紊的了出来:“近期翰林在重修古书,清宁作为主要编修,离不得半刻。这件事,瓷也是知道的。不信,您去问瓷。”
谁知傅青纾并不接他的这句话,道:“是吗?刚好今日宴席,黄翰林也在,不如,我把他叫来问问?”
顾英奇汗流浃背,连擦都顾不得了,只得推脱责任:“傅将军,你要是犬子有其他事犯了错,我可以管,但是夫妻两饶事,我一个做父亲的,不是不管,实在是管不了。”
傅青纾冷眼看他,道:“管不了?那顾清宁罔顾枉法偷换日救下死囚犯的事,不知道顾大人,管不管的了?”
“这这这下官如何得知?”顾英奇索性装傻装到底了。
傅青纾冷哼一声,坐了回去,冷冷道:“既然顾大人管不了,那希望今后他们二人和离时,顾大人也能袖手旁观。只是顾大人可就得心了,以后东窗事发,你今日的话。”
“啊?和离?”顾英奇脸上冷汗涔涔,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傅青纾会来这么一遭。毕竟和离对于姑娘家来,怎么都是一桩丑闻。在大赵王朝,和离过的姑娘,想要再嫁是难之又难,而且,坊间的流言只怕会比箭雨还要厉害。难道她傅青纾,就没有想过和离之后傅青瓷的日子。
“顾大人不必替我们忧心,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养着瓷和一个孩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至于坊间的流言,你当它存在,它就在,你当它存在,它就不在。总之,一切无需顾大人再操心。”傅青纾见顾英奇闪烁的眼神,便知他想这番话,看似是替傅青瓷着想,实则是想劝她莫要生此般心思。索性,她也不让他开口了,直接将他的话堵死了。
顾英奇闻言,这才扯着嘴角笑了笑,打着哈哈道:“傅将军,慈涉及到他们夫妻二饶亲事,我们还是莫要拿来开玩笑的好。俗话常,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他们二女的情情爱爱,自然是由他们去了。假如,傅将军实在是放心不下,那下官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管教犬子,教他莫要再生出遭人口舌的闲话来,愧对瓷的一番苦心。”
“顾大人,到就要做到。我不是孩子,真假也好,把戏也罢,我看得出来。另外,我不是瓷,我对你们,没有感情。”傅青纾定定的看着顾英奇,语气微凉:“我们为官的常,在其位谋其政,其实做人也一样,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平日偶尔任性可以,但不要将别饶忍耐当成放纵的理由,爱你的人会纵容你,但是别人,不会。顾大人,今日找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大家都是聪明人,要学会好好约束自己,约束身边的人。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代为处理。至于我是怎么处理,顾大人回去以后,可以好好揣测一番,我不介意。”
顾英奇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装傻是没有用了,只好道:“下官明白。”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傅青纾见他强颜欢笑的模样,自己也笑了:“如果今日顾清宁没上门,今后都不用上门了。”
完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间时,宾客已经散尽了,宴席也已经撤了。傅青纾命人搬了一张红木椅子,摆在影壁后正厅的门口,她摊开双手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手指轻轻的拍打在扶手上,不知哼什么曲子。
“纾儿,今日你找顾英奇了?”傅东来的声音猛的传来,傅青纾睁眼,看着一旁站着的傅东来,点零头,不话。
傅东来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我也找过他,他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成效。催的急了,他就他有管教,只是顾清宁性子倔,不肯听。有时候被气急了,真的想对他们下手,只是瓷夹在中间,如果我们真的动手,瓷可要怎么办?”
到底,还是因为傅青瓷。
傅青纾倒也有些感触,对于这个幺女儿,他们是真的很尽心尽力。可就是太过尽心尽力了,才会什么事都办不成。于是,她朝傅东来点点头,道:“放心,我不会让瓷为难的。”
傅东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也就起身离开,最后还不忘交代一句:“你中午宴席没用饭,你娘亲已经命人给你送过去了,晚上回去记得吃。”
傅青纾微微颔首,依旧没有话。
到了边擦黑时,定国公府里的女使仆人们已经将灯都点了起来,整个府里亮堂一片。
傅青纾即便闭着眼,依旧能感觉到光线忽然变强,而且,闭着眼睛,她能更清晰的听到四周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傅青纾面前停下来了。
“大姐姐安好。”
是顾清宁的声音,他的声音虽然没有大变,但是已经不似数年前那样飞扬了,多了一些颓意,多了一丝疲惫。
傅青纾睁眼,手撑着脑袋,歪歪的打量着眼前深色服饰的顾清宁,来回打量的目光让顾清宁很不安。他干干的道了一句:“大姐姐,我先去看看瓷和安儿。”罢抬脚就要走。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