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一副“这是我的鸡,我不打算和别人分享”的表情看着他,这么好吃的鸡,如果她生活在21世纪,就会督屋子里一个人一边吃,一边看剧喝啤酒才爽,怎么能和其他人一起分享呢?
赵亭烨的眼睛从木蓝脸上转移到这盘鸡上,木蓝觉得危机系数在此刻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外面很忙,厨师们的不断的来回传菜,厨房里的烟雾以及嘈杂的声音都表示这里明显不适合交流。
“我先回屋子里吃早饭了,我早饭还没有吃,厨房也给你随便逛吧。”木蓝一边将这盘鸡牢牢地抓在手中,一边转过身朝厨房里面看去。
赵亭烨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在“微笑”,只不过他的“微笑”看上去不太真诚,略微有点慎人罢了。
“我也还没有吃早饭。”他的声音很轻柔,还夹杂着半分的疲倦,仿佛这后院的环境能够熏陶人。
“哦。”
她想,“你吃没吃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一个王爷,难道还没有早饭吃吗?懒得理你。”
木蓝转身就想离开厨房,却被他用手给拉了回来,“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和你一起吃早饭吧?”
木蓝的眉毛微皱,两只眼睛都在往中心靠拢,“当然不介意”
她觉得她完这句话之后都快要哭了,吩咐厨房外加两碗馄饨送到后院的石桌上,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不肯话。
“心口不一。”赵亭烨的脸色沉下来,但又不像是生气了。
木蓝四处张望,像是没有听到他讲话一样,“如果我没有穿越到这里来,如果你不是王爷,我才不会和你话。”
“我觉得这条溪很有特色,我在想它一直往东会流过哪些重要的地点,但是,想着想着就怎么也记不完整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她没经过脑子思考,脱口而出,还没完的时候心里颤了一下,觉得不该这么莽撞,如果出了这条溪往东会一直流到丰禾馆,会引起外人不必要的怀疑。
她连忙改口,“就是我好像也忘记了,不太能记清楚了。”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慢到她看着这盘口水鸡都快要没有了胃口。
赵亭烨看着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忽然间笑了,“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介于真傻与假傻之间不傻,一点不多也一点都不少,馄饨来的好慢啊,我都快饿死了。”木蓝希望换个话题能够缓和一下气氛,谁知
“如果你不傻的话,应该让我吃你亲手做的馄饨。”赵亭烨低镣头,和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话,“你知道我会是厨艺大赛的评委,不得先让我试一试吗?”
木蓝觉得古代不应该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啊,总是一次次的刷新着她的三观。
“按照王爷的逻辑,那么多评委,我都要一一试验吗?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所以我们也应该按照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做。”
赵亭烨被她的竟不知道该接什么。
这时,团子端了两碗馄饨来了,真是将两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王爷,掌柜,又香又热的馄饨来了。”团子保持着一贯的热情和笑脸。
赵亭烨拿起勺子在碗中搅拌了几下,浓浓的香气以碗为中心慢慢的散开来,他先是喝了几口汤,然后再开始尝馄饨。
木蓝觉得自己一上午的好心情都被眼前的人给破坏了,他却能够在这里安详的吃着早饭。
不过看着他吃的这么香,自己的食欲也慢慢上来了。
“早听你们的馄饨很很鲜,今日一尝,果然如此。”浓浓的热气在赵亭烨的面前化开,让人有种拨开云层见到了太阳的错觉。
木蓝坚定地认为,这就是错觉,她低头自顾自的喝汤。
赵亭烨又继续尝了面前的口水鸡,“除了有些太辣,总的来味道还可以。”
木蓝还是不想话,看着他一脸无语的表情。
厨艺大赛还有三就要来临了,木蓝这段时间将汴京城里的有名的餐馆吃的都差不多了,总结了一番后觉得自己馆还是很有优势的。
只是,赵亭烨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自己的对面,总觉得像是在监视着自己,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他几乎每晚上都会窜门来向她借书,然后第二晚上还完一本后又来向她借另外一本,总之就是没完没了
她想如果是萧霁住对面,会是怎样的场景?就算是朋友之间也应该互相信任,而不是像赵亭烨一样。
木蓝至今还没有弄清楚赵亭烨来这里的目的,只想着过了厨艺大赛之后,他应该会自觉地离开。
比赛迫在眉睫,她最近每晚上也熬夜在厨房练习,然后赵亭烨就坐在后院石桌旁,点了一盏灯,静静的等在那里看书。
直至木蓝忙完从厨房出来,他也同她一起回去。
有无数星辰的夜晚,清澈明朗,每一颗星星都将自己的光芒散发到极致,月亮的光辉也被遮挡了一半。
今晚也是,等到厨师们都离开之后,木蓝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最近的菜都试的差不多了。
她决定明晚上之前将一轮比赛的菜品挑选出来,后一整都待在厨房反复的做,直到令自己百分之百的满意。
之前她每次参加厨艺大赛,即使她的师傅不在她身边,也会在直播平台密切的关注着。
这一刻她觉得无形的落寞将她全身都笼罩起来。
信差路过后院石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赵亭烨。它对赵亭烨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只是觉得他和自己的男主人比起来差远了。
信差的眼睛在夜晚极其的明亮,可以将黑夜里的每一个物品都看清楚,仿佛所有的星辉都落到了它的眼睛里。
它在后院的草地上肆意的翻滚,像是在活动筋骨,又像是在训练自己的腿部肌肉,畅快自然。
忽然,它看到了远处的溪旁有蜡烛在一闪一闪的,它瞬间就明白了。
那是它男主人送来的信件,而它的使命就是迅速的将它的女主人喊过来。
木蓝此刻正在头脑中将梅干菜焖肉的步骤回忆一遍。
她的师傅不喜欢吃鸡鸭鱼,却唯独喜欢吃猪肉,红烧肉、梅干菜焖肉等等。因为她师傅的嗜好,她经常跟在后面大享口福,坐等着吃现成的。
古人总抬头看到月亮总是会思念起自己的故乡以及故人,木蓝今透过窗户看悬挂在空的月亮时,眼前又出现了她师傅的脸。
要是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自己该多好,一个在这里,另一个在现代,至少现代的人不会因为她突然的消失而伤心欲绝。
她师傅有个木蓝从前极其不喜欢,现在却十分怀念的习惯,就是每教给她一样新的菜品前,都会给她将关于这道材来历,或故事,或传。
她从前总是会抱怨她的师傅多此一举,现在只能靠回忆来寄托自己的思念,她希望此刻她的师傅也能够看着月亮。
暂时的失意总好过人一直回忆,回忆是年老的一种象征,同时也是悔恨的一种象征。
“梅干菜焖肉根据传应该是明代的徐文长首创。徐文长虽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但晚年却潦倒不堪。当时,山阴城内大乘弄口新开了一家肉铺,请徐文长书写招牌,招牌写好后,店主便以一方五花猪肉作为报酬送给他。此时的徐文长正好数月不知道肉味了,十分的高兴,欣然接受,急忙回家烧煮,可惜他身无分文,无法买盐购酱。想起家里还留存了一些梅干菜,便使用梅干菜蒸煮,不料做出来后十分的美味。从此,用梅干菜焖肉这个方法就在民间传了开来。”
木蓝记得当时她师傅完还另外问了她一个问题,“从这个传中,你悟出了哪些关于做材经验?”
木蓝想都没想,开口干脆利落的,“吃货需要经常的饿肚子,饿极了便会将他们的潜能全部的发挥出来。”
她还记得她师傅当时罚她将这道菜做十遍之后,还不允许她吃肉。
木蓝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好笑,关于她和她师傅的点点滴滴都够她写一本幽默的故事了。
梅干菜焖肉极其讲究工序,得先将五花肉放入沸水中煮,去掉血水,按照一整套工序完成下来再去判断是否合格。
合格的梅干菜焖肉焖烧入味,蒸制酥糯,凭借味道取胜。香酥绵糯,油而不腻,色泽枣红,咸鲜甘美,十分的具有田园风味。
可是,她师傅认为合格的标准至少也得达到九十九,这总让她哭笑不得,只要和她师傅在一间厨房做菜时,她半点都不敢走心。
深夜了,从后院里飘出了一阵阵油而不腻的肉香,开着窗户睡觉的人们会不自觉的流口水,有些没睡的人趴在窗户边寻找这香味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万俱寂,为此处一人一灯一狗,独享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木蓝从窗户边看到信差匆匆忙忙的朝厨房走来,最近她忙着厨艺大赛,很少和信差交流。正好她的傻狗也是极其的懂事,从不会干扰她的工作。
木蓝心想,“傻狗不会是来吃肉的吧?它的鼻子还是一如以往的好。”
只是信差一来了就赶紧的抱住她的腿,“主人,我看到溪旁亮了,应该是男主人给你给你传递消息了。”
木蓝至今为止也没有弄懂这条溪之中的奥秘,这条溪白自西往东流向丰禾馆,可是在夜深人静的黑夜,它突然的会改变流向,变成从东往西流。
她是文科生,对很多的河流都熟悉,可是她从没有在地理上学到这样的知识。河流都是根据地势自高处往低处流,可为什么这条河流在深夜改变了流向?难道在深夜,地势会发生改变?
自然的河流当然不会是这样,她想除非这是一条人造的河流,在河流的泥土层里面一定有人们暗藏的机关在操控着这条河流。
木蓝跟随着信差走出厨房,今夜无风,月明星高,整个银河仿佛都变得比往常明亮,四周一片寂静,连虫儿的细声低语都没能听见。
那一闪一闪的东西是表层涂了一层蜡的纸船,顺着河流漂到了这里。
木蓝提起衣服,费力的弯下身来捞,她今站了整整一没有休息,此刻觉得腿都僵硬了,蹲下来关节处极其的疼痛。
她将纸船拿在左手手心中,按照上一次的方式查看纸船中心处的细缝,果然发现了一张纸条。
她又再次费力的且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深怕一个不心将自己脆硬的骨头给折断了。
尽管石桌旁的灯光很明亮,她也没有考虑在这里拆开,而是选择了去厨房,将门关上,站在窗户旁拆。
这样一来室内相对比较安全,二来站在窗户旁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况,以防有人突然走了过来。
信差乖乖的跟在她身边,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木蓝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将信取出来,信被卷成的一块,没有沾上任何的水。
“明日正午香满楼一约,记得穿上男装。
萧霁
“香满楼?那是哪里?餐馆吗?好像没有听过,傻狗你知道吗?”木蓝顺势踢了踢趴在她脚边的信差。
谁知她的傻狗一直在哪里傻笑,就是不肯告诉她。
“信差,这时候是不是饿了,该吃宵夜了?我刚做好了一盘梅干菜焖肉哦,我一个人又吃不完,你确定不要和我一起分享?”
信差依旧没有话,因为它感觉到了此刻正有人在向他们靠近。
“很远就闻到肉的味道了,原来二姐是缺一个想要和你一起分享肉的人啊。”完伴随着一声明朗的笑声,这笑声清晰可闻,因为只和他们隔着一道门。
又是他?每都摆脱不掉的令人讨厌的赵亭烨?
信差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迟迟不肯告诉木蓝,它知道如果了,它的主人一定会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