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喝了酒的缘故,凉风吹在脸上也觉得热乎乎的,木蓝的双颊绯红,她抬起双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后,很快又放下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自己竟然有些不自然,仿佛感同身受了他的痛苦。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而我们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木蓝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在这一千多年前的宋朝,无法亲身和自己的亲人们一起体验悲欢离合,只能在遥远的另一个空间里独自的悲伤。
“她告诉我,永远都不要强迫自己所爱的人做任何她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要以爱做任何的借口。那时候我还不太能够理解她的意思,后来才渐渐明白。”木蓝能感觉到赵亭烨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只要是人就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是一个帝王,也就注定了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都只能够做一个冷漠,不为儿女情长而纠结的人。
也在这一刻木蓝才真正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常以及我们所要面对的无可奈何。
“她就是不爱我的父王,被迫听从了家中的意见嫁到皇宫里来的,我的母后也许生的就不适合在深宫里面生活,所以离开对她来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们无法评判别人选择的对与错,因为我们不是我们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
木蓝的心也变得压抑起来,她感到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于是给自己到了杯酒饮下去。
酒很烈,木蓝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加速的在身体里面流淌着,如果可以的话,她的希望自己一醉到白头,或者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盘。那里有自己的母亲,外婆还有看上去总是将自己嫌弃的一文不值,实际上却总是在帮助自己的师傅。
“是啊,你得对,你母后以自己的方式选择离开,对于她来或许就是一个好的选择。”木蓝一字一顿的慢慢,她希望赵亭烨能够想的开一些。
“这也是我至今为什么不愿意勉强你的原因。”他平静而又专注的眼睛紧紧的扣在木蓝的身上,仿佛能将她整个人看穿。
木蓝下意识的选择避开,她眨了一下眼睛后,将目光转移到身后的桃树上。
深秋,桃树的叶子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身躯,来抵抗这秋凉以及即将到来的寒冬。
她该怎样才能够让赵亭烨明白自己并不是他真正等的人呢?她刚将自己的烦恼转移给了他,眼下,又要来分担他的烦恼。
“唉”她紧张地连叹气都不能够发出声音,只能极其心的一呼一吸,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都朝她压了过来,“生活告诉我,自己的烦恼还是要自己的亲自解决的,否则就会给自己引来更多的烦恼。”
“是时候检验一下你馆的实力了。”
赵亭烨沉默了很久,终于换了一个相对轻松一些话题。
“你的意思是”木蓝虽然知道,但是不愿意从自己这里来猜他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明能做好我想吃的菜吗?故事我已经了,剩下来的就交给你们厨师了。”赵亭烨的脸上已然是绯红的一片,但整个人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具有压迫感了。
“我我们馆当然是没问题的啦,不过,我们打算晚上好好地想一想。”木蓝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借口逃离这里,让自己有个喘息的机会。
“好,我先回宫了。”赵亭烨的很干脆利索,仿佛他今来这里的目的只有这一个,想多聊那个人反而成了木蓝。
等他离开了很久,木蓝才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散发着明亮的光的长廊。
“呼终于离开了,”她觉得自己紧张的身上的骨头都变软了,于是随地就坐了下来,平静一下自己的呼吸。
“赵亭烨真的是刚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随后就丢给了我一个更难的题,给皇帝做菜可比给那些富商大贾以及平民们难多了。”她着着,就觉得自己欲哭无泪。
木蓝想了一会儿,由坐着改为了躺下,满的星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一闪一闪的晃动着。
微风习习,让饶呼吸变得轻松而匀畅。
信差和洗儿看到赵亭烨离开了一会儿才来到后院,看着石桌上空空的酒杯和酒壶,四眼对望。
他们往前迈了几步,才终于看到了木蓝躺在草地上,双手放在头后面,悠闲地数着空中的星星。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八十二”
“姐”虽然只有几步路,洗儿依旧是跑着走过去,每次长时间的没有见到木蓝后,她都会有些激动。
“嗯?”木蓝将头往左侧片,看到的洗儿是的,模糊的,无论她怎么用力的揉眼睛,都觉得洗儿的身体在不停的晃动。
“姐,你怎么躺在这里了?我扶你回去,”洗儿有些担心,“不要在这里弄着凉了。”
木蓝肆无忌惮的笑着问,“洗儿,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晃动,我都快看不清楚你的脸了?还有,我刚才数星星数到多少了?”
听到木蓝这么问,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洗儿才终于明白,原来是她的姐喝醉了。
信差看着这样的木蓝,在一旁乐的直笑。
洗儿好不容易将木蓝拖了起来,她很快又躺下去了,洗儿被弄得哭笑不得,索性也在木蓝的身边躺了下来。
“姐,你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但是心情看上去还有些不错呢?”洗儿跟在木蓝身边越久,就越是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我在做思考呢,”木蓝笑得时候露出了自己晶莹的牙齿,真的像个孩,对人毫无防备。
“姐在思考什么呢?和洗儿一呗!”
“在思考明做什么菜,洗儿,你不知道,我现在可烦恼了。”她一边,一边却笑得很大声了,让人怎么也看不出来她在烦恼。
“奇怪,为什么姐看上去”洗儿在一旁是一头的雾水。
倒是一旁的信差看的明明白白,“那是因为她喝醉了,主人每次喝醉了,都是这个样子,即使内心十分的忧愁,也能够笑得很开心。”
可惜洗儿听不懂信差的话,还在一旁傻傻的困惑着,于是只好陪着木蓝一起数着满的繁星。
等到洗儿终于将扶到房间取得时候,她依旧在不停的笑着。
静谧的夜晚,所有的生命都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木蓝依旧躺在床上思考,窗外一片叶子飘落的声音她都可以清楚地听见。
“究竟做什么菜呢?”
如果今向她来提问的人不是赵亭烨,如果今给她讲的不是一件十分悲赡故事,如果在最后赵亭烨不出那一句话,木蓝今晚可能都不会失眠,不会这么的烦恼,大脑不会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
“师傅曾经过,最复杂的食物也有可能就是最简单的食物,关键在于一个人是如何的看待这个食物。要是师傅在就好了,他不定能够帮我解决掉百分之九十的烦恼。”
木蓝做了这些,她总结出来了,自己适合给那些夫妻们做美食,传递着想念之情,却一次也没有给思念自己母亲的人做过食物。
一个厨师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方面,有时候需要扬长避短,而有的时候需要既要扬长也要避短。
她自己从就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里,有无数次她都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她渴望有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她渴望能够有很多很多的钱。可是当萧霁这一切都具备的时候,她却选择了逃避。
她很难摆脱掉自己时候的生活给她留下的阴影和某些遗憾,她也渴望能够经常尝到自己母亲亲手做出来的菜,想看一看是否和自己梦中的味道相吻合。
木蓝开始将自己置身于赵亭烨给自己讲的背景当中去。
“时候我渴望吃妈妈做的糖环。”糖环是南方过年时常吃的一种吃,口味有甜味、咸味还有辣味,不过木蓝最喜欢的还是甜味的。
糖环需要将面粉糊成面团,然后用力的搓成一个大大的长条,切成一块一块的后,继续搓成又细又长的形状。
将面团的两边捏在一起制成圆环形,然后将三个类似的圆环叠加在一起,放入油锅中炸至金黄色,捞出来将油沥干,撒上一层白糖后,装入盘中就算是完成了。
工序不算复杂,在她掌握的众多菜中可以算是十分简单的一类了。
木蓝虽然晚上喝了酒,现在一想到食物,大脑就运转的飞速。她尽量想和自己童年有关的食物。
如果一个饶母亲在他很的时候就离开了他,那么他怀念最多的一定也是自己童年那段美好的时光。
记忆总是会有所选择的停留在一个地方,轻轻一触碰就会令你泪流满面。
“那个时候我还喜欢吃拔丝蜜桔,”木蓝躺在床上,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嘴角不知不觉中微微往上勾起,“怎么我时候净喜欢吃甜食了,难怪总是蛀牙。”
她脑海中的画面随之切换成了外婆还有母亲牵着她的手,穿过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满是泥土的路,路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叶子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去镇上的诊所给她补牙齿。
年迈的外婆总是弯着腰,不慌不忙的迈着细碎的步伐,而母亲总是火急火燎的,搀着她的手让她走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现在正好是深秋,是橘子成熟的季节,木蓝打算明早起去街上挑几个甜的橘子,回来做拔丝蜜桔。
“让我好好地回忆一下外婆做拔丝蜜桔时的具体步骤,她先是将面粉和淀粉倒入碗中,打入鸡蛋,迅速的搅拌均匀。往面粉中加入少许的油,然后依次的为一瓣一瓣的橘子裹上面粉。放入锅中油炸的过程中再放入糖汁,最后上一些白芝麻。”
木蓝光是想着画面,就已经流下了口水,她下意识的迅速的用衣袖擦。
她准备接着想下一道菜,可是她的身体和大脑都不再允许了,她像是真的进入了一个只有美食的梦乡,这个世界里有数不尽、吃不完的酱鸭、鸡腿、回锅肉、猪肘子
赵亭烨处理完政事,回宫内换上了一件出宫穿的便装,顾易站在门外等他。
顾易的目光一直盯着远处走过来的人,开始只是怀疑,等到距离越来越近,他也开始越来越肯定了。
前来的人是李贵妃,她的父亲李宰相近日在朝堂上一直很猖狂。他对赵亭烨登基起到了很大的辅助作用,但现在却逐渐的倚老卖老,一味地强调自己为朝廷所做出的贡献。
赵亭烨已经有多日不曾去见过李秋影了,甚至可以是在一直有意的避开她。
顾易知道今出宫去木兰馆对赵亭烨来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他急忙的上前走了几步,准备将人拦下来。
“臣参见贵妃娘娘,”顾易急忙恭敬地行礼。
“让开,本宫有事要去见皇上。”李秋影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立即禀报,以至于让她失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养成的大家风范。
“皇上有重要的事情在忙,现在恐怕不能见贵妃娘娘了。”顾易的脸色也有些慌,眼下他确实是在为双方做考虑。
“顾侍卫,念本宫和你在王府的时候就认识了,眼下能否帮个忙。”李秋影的语气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顾易也是十分的为难,可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依旧是不让她打扰到赵亭烨。
“贵妃娘娘如果真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妨明这个时候来,或许皇上那个时候会有时间见您。今娘娘还是请回吧。”
“走吧,顾易。”赵亭烨换好衣服,刚推开门就正好撞上了李秋影的一双眼睛。
李秋影异常的激动,掀开顾易,立即平赵亭烨的跟前,“皇上,能否给臣妾一点时间,听我和您解释一下。”
赵亭烨双唇紧闭,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一丝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