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写退婚书写得十分高兴,一旁的徐如苻冷不丁提醒道:“那个房若轩可是澹月国主之女,父亲的措辞······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些?”
低头看去,一篇退婚书里满是“此贱婢”、“贼人”类似的称呼,恶意满满,确实不太妥当。徐父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终究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说得对啊!”
徐如苻撇了撇嘴角。他本来还想说,父亲如此擅作主张,徐如松会不会不太高兴?后来转念一想,之前父亲配合岚峰抓捕房若轩,徐如松也没发什么脾气,估计这次他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
牢房内。
午膳的下方放了一张纸,“休书”两个大字分外刺眼。房若轩目光扫过,发现岚峰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幸灾乐祸。
他的表情太过幼稚,房若轩在心底里暗暗觉得好笑,心平气和拿起休书浏览一遍,“啊,原来是徐老头写的,我还以为是徐如松亲自要休了我呢——那样更好,其实。”
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休书,往嘴里扒进一大口饭,仿佛这封休书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澹月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吗?”岚峰忽然发问,“被写了休书还这么高兴?”东上习俗克己守礼,妻子被休了那是天大的耻辱,多半要同夫家不你死我活一番不罢休的。
房若轩诚实地摇头道:“不是啊,被休了的话谁都会脸上无光的。”
澹月的民风虽然淳朴剽悍了些,但谁被甩了反而会觉得高兴啊?房若轩主动补充,自己之所以能这么淡定,“纯粹是因为她已经熟能生巧了而已。”
“熟能生巧?”岚峰听出来这里边有故事,挑眉追问道:“怎么个熟能生巧法?”
看来,在澹月国的丑事还没传到东上来。但房若轩没觉得这个丑事有什么影响,她一五一十地把往事摊开在岚峰面前,娓娓道来,从青梅竹马的曲奇凌讲到抢夺人夫的房婕。
“······所以我已经被人休出经验了,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有什么好伤心的。”末了,房若轩这么总结道。其语气之沧桑,颇像是历尽了千帆的沉舟。
岚峰默了默,还是开口道:“可我看你还是很伤心。”
“我没有!”房若轩即刻否认,“我只是觉得有点丢人而已——徐如松他爹这么污蔑我,我堂堂澹月大将军的脸面何存啊?而且我如今身在狱中,不能去世人面前和他对骂,不知道何时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可是她毕竟和徐如松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岚峰还是不太相信:“一日夫妻百日恩,徐如松这么对你,你真的不伤心?”
“夫妻个鬼,我们本来就是假的。”房若轩三口两口吃完饭,把空碗交到岚峰手里,同时暗暗在碗底粘了几粒米。岚峰正震惊于他们两人居然是假扮夫妻的消息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