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北辰常常觉得安达是个和他一样的正常人,但是又觉得他不是,因为安达常常蜷缩在床头,呆滞地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甚至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感应不到。
后来,终北辰为了能安全地在这里生活着,为了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他常常昧心帮着川太做些事情,当然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帮川太处理一些媒体上的事情,为川太在公众视野上做一个所谓的大善人。
川太起初会给他一些小费,后来会给他开一些工资,终北辰就像是川太身边的小秘书。
终北辰逐渐有了一些生活费,便不需要安达的资金帮助,后来,老儿童得了心梗,去了诊治中心,那位警察大叔出了院,被家人接走。
逐渐很多人都出院了,终北辰和安达依旧在这里。
深夜,安达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终北辰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进了病房。
“小哥,今天川太让你这么晚回来。”安达说。
终北辰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变得沉默寡言。他瘫躺在床上,没有脱去外衣,也没有去洗漱。
他闭着眼睛,“可能我来到这里,就是永远都出不去了吧,那个人应该做了这样的决定吧,可能有一天我会变成自己是谁,为何出生都不知道的大傻子。变成和走廊里一样的人,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有一天能出去,而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想见的人。”终北辰右手摸着左手腕上的手表。
自从为川太办事以后,很多禁品在终北辰身上已经取消了。
安达想着,小哥的确很久没有申请出院了,因为那注定是无效的。
“小哥,这不可能是你的未来。”安达说。
“我甚至觉得下一秒你也离开我了。”终北辰说。
安达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会来接自己。
“这是病院,不是监狱,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地待着,我们听话,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回家的。”安达说。
终北辰浅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安达这样说是真的相信有一天他也会出去,还是在安慰他。
可能安达自己也分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病院的一个老阿姨来找终北辰。
她是来道别的。
终北辰看得出来,她要离开了。
终北辰看着她笑了,“阿姨,恭喜,从今天开始,重获新生。“
阿姨哭了,她拥抱了终北辰。
“谢谢你。等你以后出来,一定要去东京看我。”
“一定。”
阿姨被人带出去了。
安达在床上坐着,他知道那个阿姨为什么要对小哥说谢谢,因为小哥是在这个精神病院唯一一个救赎了她的人。
阿姨曾经带孩子去海边旅游,阿姨当时一时疏忽,孩子在海里游泳被浪冲走,最后打捞上来已经是尸体了。阿姨一直痛恨自己,活在过去。在她疯疯颠颠的时候一直是终北辰给予她帮助,终北辰扮演过她的孩子,也曾说在梦里见过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虽然死了,但是从来没有怨恨过妈妈,孩子说是自己贪玩游进了深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浪卷走,但是回忆起那天的事情,他一点都没害怕。现在在那边过得很好,如果妈妈也能过得好,那他就开心了。
阿姨就是这样一天天被终北辰救赎,得到了很好的精神恢复,这一天被家人接走了。
虽然还是个不太正常的人,但最起码可以和家人在一起,能见到她想见到的人,最起码是自由的。
终北辰总觉得这里的氛围有些压抑,空闲之余,他教大家唱歌、跳舞,给大家讲很多中国有意思的事情。
这里的病人都很喜欢很喜欢他,把他当作这里的大明星。他是这里看起来最欢快的人,他有时怀疑自己是否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但是安达懂他,他那样子做是为了给身边人带来欢乐。其实内心很孤独。
终是陈年有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