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她落泪,谢宁上前,分外温柔的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仿若珍宝一般。
“荨儿,我回来了!”江荨亦伸出双臂,紧紧的环住了谢宁的腰,汲取着他独有的温暖。
听着他的声音在耳畔想起,江荨此时,才真正感觉到心安。
谢宁真的回来了,他回来了!
“子修,我想你了!”江荨抬眸,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她的语气满是委屈,在谢宁面前,她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她喜欢在他面前撒娇,而他总是会宠溺的摸她的头。
谢宁将她抱得更紧了,似乎是想证明他的心意。
他还有些胆怯,前世他对江荨穷追猛赶,却从未得到过她的半分回应,这一世,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他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他怕到头来,江荨仍会离他远去。
躺在谢宁怀中,江荨有一种此生圆满的感觉,原来,大方表露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畅快。
“你说过,待天下太平,你便带我隐姓埋名,浪迹天涯,此事还算不算数?”江荨像个悍妇一般,猛然推开谢宁,极为认真的问到。
若谢宁敢否认,她便直接动手了。
谢宁无奈一笑,又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唇在她耳畔摩挲着,极致温柔。
“为夫听娘子的,届时娘子想去什么地方,为夫都奉陪。”谢宁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有魔力一样,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只是,他说的娘子夫君什么的,让江荨的脸瞬间爆红,如此话语,谢宁以前可不敢说。
她将脸埋在谢宁怀中,娇嗔到:“谁是你娘子?”
明显她这是害羞了,谢宁习惯性的又摸了摸她的头,现如今他的荨儿才十岁,他有种很是奇妙的感觉。
他会亲眼见证她的成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等她长大,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而他,求之不得。
……
贺先生拍了拍胸脯,方才也太惊险了,他还想打探更多,结果主子突然就出现了,幸亏他没多嘴,不然就完了。
陆远抱着剑,看着如释重负的贺先生,觉得颇有些好笑。
他都说了,让这姓贺的少打听,谁知他脸皮这般厚。
贺先生见陆远嘴角有一抹笑意,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主子要来,你也不提前支会我一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陆远悠哉悠哉的端起茶杯来,将已经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
随后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来:“我都跟你说了,主子的事,我们无权过问。”更别说提前泄露主子的行踪了,那是大忌。
贺先生气得牙疼,却又拿陆远没办法。
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些玩味的看了陆远一眼:“你好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结果被那姓陈的给戏弄了,你说主子若是知道,你会不会受罚?”
谁知,陆远却不着他的道,面色不改的应到:“我顶多是能力不济,至于你嘛,二小姐在这半日闲还险些遇险,你说说,你我谁更应该被罚?”
一个是办事不利,一个是护主不利,怎么说都是贺先生占下风,贺先生咬牙,不与这陆远争辩了。
贺先生是易京名嘴,不说话便觉得十分不自在,他瞧着帐内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眼神闪烁。
“诶,你说主子也真是下得去手,人二小姐才十岁啊!你看主子平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谁能想到,他竟然也能如此大胆,啧啧……”
还未说完,他便撇见陆远一直盯着他,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了,被陆远一通吓唬,他便有些头皮发麻了。
许是怕陆远多嘴,他忙补充到:“当然了,像二小姐如此聪慧的女子,自然得早些下手才好,主子的远见着实让贺某佩服!”
陆远这才将剑又收了回去,这姓贺的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嘴贱!
贺先生笑嘻嘻的说到:“陆护卫,你看,主子都找到意中人了,你也得抓紧呐!要不,咱们去天香楼找两个姑娘喝酒,保证让你流连忘返,不知陆护卫意下如何?”
他本就没个正形,这番话说出来,直接让陆远拔剑了。
长剑指着陆先生的喉咙,虽然没有挨着皮肉,却还是让贺先生打了个寒噤。
这厮属实太过霸道了,一言不合就拔剑,当他是靶子不成?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男人找女人,天经地义,你这么激动做甚?陆护卫你……你不会好男风吧!”
贺先生一脸震惊,随后又将自己护了个严实。
陆远紧捏着的指节发出声响,他真想杀了这个聒噪的!
“不想死就把嘴给我闭上!”陆远真是头疼,这厮分明就是故意捉弄他,还说什么好男风,他是笃定自己不会对他出手了。
贺先生怕他真动怒了,耸了耸肩,真就不说话了。
与陆远说话没意思,他便偏着头去偷瞄屋内江荨和谢宁那边的动静。
江荨看着少年时的谢宁,似乎怎么瞧都觉得看不够。
上一世,她碍于身份,只能将爱压制着,不敢表露,这一世,她想做个放肆的人。
谢宁任由她看着,他又何尝不是,他不是一厢情愿,他的姑娘心中只有他一人,他只觉得老天厚爱,让他们得以在此生相守。
“子修,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江荨黏在他身上,不肯下地。
谢宁也宠着她,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环着她纤细的腰,他巴不得这丫头就这么一直黏着他,永生永世。
她问的是谢宁什么时候重生的,谢宁应比她要更早醒来才对。
“两年前。”
“子修,你……究竟是怎么死的?”问出这句话,江荨的眼眶又湿润了,她想起挽玉捧着带血的战袍回来的情形,那种天就要塌下来的感觉,让她实在难以喘气。
她怀疑是江姒他们一手策划的,就算是城破了,北周不敌东苍,也不至于死在战场上,这其中绝对有隐情。
谢宁腾出一只手来,将她挂着的泪珠拭干,安抚着她:“都过去了,荨儿莫哭。我还在,我回来了,我没有失约,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不会同江荨说。
她虽然坚强,可上辈子他终究死得太惨了,她承受不住的。
过去的,就让他彻底成为过去罢,他不想让他的荨儿再为他而掉眼泪了,他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