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去过云州,不许撒谎!”江荨想起,她当时还以为真是自己眼花了,如今看来,分明是谢宁不愿见她。
江荨莫名有些委屈,奋不顾身的追寻他,他却躲闪开来。
谢宁便知道她要问这个,怕她真动怒,轻抚了她的背,像是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你现在应该知道了,那场刺杀,乃是温阳公主的手笔,她的人在云州,我不便露面。”
谢宁奉命,奉的自然是圣命。
让谢宁押送粮草去边关,本就是十分隐匿的事,若是让温阳公主和容王知道,想必又会借机生出一些事端。
说来,本是让谢离奉命前去的,谢离却推荐了他的儿子谢宁,圣上为补偿当初的事,也就同意了。
他离京之时,谢离再三嘱咐,行事不可高调,若是走漏了风声,恐无法补救了。
所以易京的人听到的消息是,谢宁去投奔了江都尉,却不知他是去了云州。
而后才去的军营,甚至立下了大功!
江荨紧紧的抱着他,不肯撒手了,她哪里会生气,谢宁无论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她只需要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便是了。
她很清楚,谢宁究竟有多爱她。
“子修,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等着你。”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
她了解谢宁,谢宁的野心不大,他想要的,至始至终都只是山河安稳,除此,便是与她携手余生,仅此而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谢宁轻笑,温柔得让人脸红。
江荨嗔了他一眼,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连脖子都红了。
“谁是你的妻,还没过门呢!”这人明白她的心意后,更加的没皮没脸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竟是这么的不害臊?
谢宁开怀一笑,长臂一卷,又将她揽回了怀中,低头凝视着她,那眼神能掐得出水来。
他脸皮厚,江荨脸皮薄啊,她捂脸,心中默念,只要看不到,就不会多想。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是我谢宁的妻,唯愿生死相依!”她脸红之际,谢宁却俯身在她耳畔轻语。
他的语气一点都不轻曼,她只听出了承诺的庄重。
他这是在向她许诺吗?
江荨的嘴角,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来,良人不负,她亦相随。
“咳咳,主子,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寻来了。”
俩人黏得紧,贺先生却突然煞了风景。
他可看见了,主子和这二小姐可是抱在一起的,真说是没什么,他就把他自个儿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还从未见过主子这么温柔的一面呢!
谢宁未有所动作,江荨倒先自觉的离谢宁远了一些,她掀开珠帘,贺先生正恭敬的立在外边。
不远处,正是桃叶和陆远站在一起。
贺先生和谢宁有什么关联她不关心,她一眼便注意到了陆远。
江荨看了谢宁一眼,指着陆远问到:“他是你的侍卫,姓陆?”
那个白衣陆公子可不就是陆远吗!
谢宁点头,让贺先生先退下了,又朝陆远挥了挥手,陆远便带着桃叶过来了。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奴婢跟着游行的百姓走了一圈,直到驿馆也未曾见到你的踪影,奴婢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事了!”桃叶的确吓得够呛,她不是挽玉,对江荨不够了解,找她也是毫无头绪。
在大街上碰了许多壁,这才找到了半日闲来。
幸好,江荨真在这里,见江荨平安无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江荨抬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顿时桃叶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桃叶又见谢宁,微微有些失神,她还从未见过谢宁这般的男子,像是天上的神仙,有一种遥不可及之感。
“小姐,这位公子是?”桃叶问到,看小姐的模样,应与他相熟。
江荨却不答,桃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忙低头请罪,无论谢宁是何人,都与桃叶无关,她逾矩了。
“见过二小姐!”陆远一本正经的给江荨行了礼,他本可以不用多礼的,不过他识趣,知道江荨是谢宁心尖上的人,往后就是夫人了,现在先打好关系,准错不了!
江荨皮笑肉不笑,打量着这陆远,他果然还是穿墨色的衣衫更加合适一些,一袭白衣,有些违和了。
“不知陆公子本名叫什么?”
被问及,陆远莫名打了个寒噤,这二小姐并非好惹的,他一早就见识过了。
他苦着脸,当初让他蒙骗二小姐的人是主子啊!他是无辜的啊!
陆远心中呐喊着,面上却只能应和着挤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平易近人的笑来。
回答到:“回二小姐,公子不敢当,二小姐唤在下一声陆远即可!若二小姐不嫌麻烦,重新给在下再想一个名,随小姐开心就是了!”
二小姐捉弄事小,被主子抓住尾巴,可就事大了。
江荨微微一笑:“陆远?叫着挺顺口的,改就不用了。我只是看你行事机敏,多问了两句。不成想反倒是吓着你了,陆护卫莫怪才好。”
陆远退后两步,额间已经有汗渗出了。
“不敢不敢,是在下自己胆小,自问当不起二小姐的夸赞,一时有些惭愧。”
他此时有些羡慕那姓贺的了,这二小姐分明也不是什么善茬,明明看着就是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结果三言两句便堵得他说不出话了。
这么一看,江二小姐和主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的丫鬟寻来了,那我们便改日再叙,谢哥哥回见!”江荨眨了眨眼,她现如今只有十岁,可不得叫人家哥哥嘛。
谢宁听着她娇软的声音,一阵失神,这丫头,真是会撩拨他。
“荨儿,晚上记得关窗,莫要让人钻了空子,虽是天子脚下,却难防有心人,切记。”谢宁一本正经的说着,明着是说防贼人,实则是什么意思,聪明的人自然懂。
江荨红了脸,起身应到:“谢哥哥所言极是,荨儿自会关好门窗,不让那贼人有可乘之机!”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跑了。
谢宁失笑,看着她的背影,那副宠溺的模样,酸得陆远牙疼。
他家主子也太不把他当人看了点,当着他的面和二小姐眉来眼去,他真是肝疼!
主子还未发话,他也不敢有所动作,端正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我让你先行回京,是让你做什么的,你可还记得?”江荨走远,谢宁又恢复了他清冷的模样,一句发问,便让陆远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