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唐突了。”
他不愿意,圣上也不能强行逼迫,便只有一笑了之了。
岐王也不好再和圣上下棋了,圣上本就无心下棋,不过是为了让他说出方才的话罢了。
又和圣上说了一会儿话,无非就是谈论的温阳公主之事。
“张容易拿她当做挡箭牌,朕就要让她知道,吃里扒外会是怎样的下场!她张玟瑄不仁不义,就别怪朕无情!”
他本可以直接废了温阳公主,不过比起给她一个了断,不如让她好好活着,让她看着张容易是如何一败涂地的!
岐王颔首,击垮温阳公主是众望所归。
文公公也回来了,岐王便趁机又向圣上提了把江荨收做义女一事。
刚废了一个郡主,他便来凑热闹,目的很是明显了。
圣上也知道他的意思,大手一挥,执笔赐了他一道圣旨。
横竖不过是一个郡主,既然岐王开了这个口,他应下就是了。
“多谢陛下恩典!”岐王捧着明黄的圣旨,恭敬的道谢。
他求这道圣旨是真心实意,求到了也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圣上拂了拂袖,“皇兄不必言谢,那孩子能被皇兄看中是她的造化,不过就是一道圣旨,算是朕给她的见面礼了。”
岐王的义女,他自然也得拿出一些表示,拿这道圣旨相抵,倒是正好。
圣上又看了一眼文公公,吩咐着他,“这道旨意,你亲自去江家宣读。”
既然话都放出去了,圣上干脆给足了岐王面子,让文公公去宣读这道圣旨。
这算是抬举江荨了,岐王自然没有异议。
微笑着把请旨交给了文公公。
他也得回去向自家夫人复命了。
……
江凌一回府,便直奔老爷子的幽院去了。
“祖父,孙儿气不过,那锦荣郡主分明就是故意找事的,荨儿她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江凌现在还气呼呼的,许锦荣是女子,所以他也不好对女子下手,又碍于她的郡主身份,江凌就更不敢造次了。
不过他没这个本事,便想着找人为妹妹出头,兜兜转转的,还是来找了老爷子。
老爷子从他来就未曾理会他,自顾自的喝着茶,一边翻看着杂谈,好不惬意!
奈何他又实在聒噪得紧,老爷子这才放下竹简,正视着他那双纯净的眼睛。
“我听人说,你方才去了四方书院?”
“是!江凌原想的是去找四方书院的老先生帮忙。”
江凌没有隐瞒,他知道老爷子的性子,不能对老爷子说谎话,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老爷子眼神一凛,微眯着眼睛,问到:“你凭什么以为你能请得动他?”
堂堂帝师,又岂会是江凌一个无知少年能说得动的?
江凌低着头,有些难为情,不过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江凌有一篇文章写得还算不错,得了老先生的夸赞,便想去试一试也是好的,可惜老先生先一步离开了,江凌没了办法,这才回来求祖父帮忙……”
说起自己的才华,江凌是无比谦卑的,他不会拿才华来说事,也是出于无奈,他才想到用这个方法去求老先生。
老爷子轻哼了一声,“狂妄!你当那老东西是何人?会因为你一篇文章就对你另眼相看?”
无非就是鼓励后生之词,真要仔细研读,江凌之才,还经不起推敲。
老爷子不是刻意贬低自己的孙儿,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当年也认为自己是满腹经纶,可一和那老东西比试,便输得面子里子都不剩了。
那老东西能成为帝师,又是闻名四方的圣贤,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了。
江凌被训斥,羞愧难当,一张脸红到了耳朵根。
老爷子瞧见他这副模样,也是狠不下心,叹了叹气,道:“你何必如此着急,你父亲早就进宫了,安心等消息就是了。”
江凌愕然,他可没想到江二爷会为了荨儿进宫。
瞧着他那副愕然的样子,老爷子横了横脸,“他再如何也是你们的父亲!”
老爷子知道江二爷先前什么样子,在这些个孩子心里,江二爷这番举动的确很让人惊讶,不过终究是他自个儿的儿子,老爷子还是得维护着江二爷的。
江凌赶紧低着头认错,他当然没有别的意思,惊讶过后,他更多的是赶到欣喜,早就听说父亲变了许多,可直至今日,他才真切的感受到。
老爷子都说让他等消息了,他自然也就不着急了。
有父亲在前面盯着,少年心中自会心安。
“你方才说那老东西先一步离开了?”
老爷子诧异,这么多年了,那老东西一直待在四方书院,从未出去过,此次居然会主动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凌没想到老爷子又问起了此事,微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不过依孙儿之见,应是有人去请的老先生,不过未走寻常路而已。”
江凌敢这么说自是有道理的,老先生久居书院,若非有人前去同他说了什么,又怎会突然匆忙离去?
这点,老爷子倒是也认同。
他知道那老东西的性子,应该就是有人去找了他,没跑了。
能请得动那老东西的,除了圣喻,便只有他自己认可的人,那老东西讲究眼缘,入不了他眼的人,就是文采再出众,也是只能吃闭门羹的。
那人是谁,还真不好判断。
江凌在幽院陪老爷子待了许久,前院才传来了消息,说是江二爷回来了。
江凌便有些迫不及待,他总得知道,此事是如何解决的。
老爷子失笑,搭上江凌的手,便由着他搀扶着去了前院。
“我去之时,岐王便先一步见了陛下,只是没想到帝师老先生也来了,帝师说是要给荨儿讨一个公道……最后的结果是陛下下旨摘除了许锦荣的郡主封号,些事就算告终了。”
江二爷说得含蓄,端看永安郡主明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说得多了,又唯恐隔墙有耳。
永安郡主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岐王先一步见了圣上,不就是他们合谋给温阳公主下套嘛。
她是在惊讶江二爷所说的帝师出现,还是为她的荨儿出头,这点让她实在想不出是为何。
帝师恐怕连江荨这个名字都未曾听说过,就算是听说了易安寺之事,也不会多管闲事的特地进宫,讨伐一个娇纵的郡主。
老爷子也是赶到,刚好听到说到帝师是为江荨而去的。
老爷子的眉凝得更加深了,那老东西何故要给荨丫头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