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知道桃叶的身世,自然就知道她是为何而忧愁。
又多给了她一些银子,“我准你回乡探亲,只是你得回来,我这蘅芜院没了你,总归是冷清。”
桃叶有牵挂,年关本就是团圆之际,她心中放不下的太多。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江荨也不会真跟她计较。
她重情重义是好事。
桃叶一听,直接给江荨跪下了。
“谢小姐开恩!奴婢一定会回来的,小姐的恩情奴婢永生难忘!”
她走得匆忙,也不知现在家中的情形如何了,桃叶是下定决心追随江荨的,此次回去看一眼,她便再也不会回去了。
江荨没多说什么,盘缠她给足了,也不亏欠她什么。
桃叶走了,又只剩下挽玉和她作伴了。
至于陆晴,江荨让她回去邱神医身边了。
邱神医孤家寡人一个,只有陆晴一个徒弟,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身边总得有人作伴。
陆晴原本也是这个意思,走之前还给永安郡主来了安胎药,确保万无一失。
岁末,江家来了不少人。
都是与江家有关的宗亲,回不了乡,老爷子便让他们都来了江家。
其中就有宗林。
老爷子本来早就让江管家安排宗林返乡了,可宗林并不想回云州,他怕回去了就再也来不了。
他死皮赖脸,江管家也没法子,总不好得罪了江妍这个大小姐。
江妍倒是挺高兴的。
听说他最近安分了不少,竟然在认真琢磨生意上的事,也不知到底是在图什么。
至于老夫人,老爷子没发话,也没人敢自作主张去请她回来。
就让她在云州守岁了,待来年祭祖也有人,就不用易京的人再回去走一遭。
没有老夫人在,这个年关过得还算舒心。
众人齐聚一堂,老爷子坐主位,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
男女分席而坐,江妍的眼睛一直在男宾那边。
宗林今天穿得倒是人模狗样,还像那么回事,只是他眼中的贪婪太盛,江荨很是厌烦。
“大姐姐在看什么?”
她故意这么一问,江妍也就收回了目光。
“没什么,荨妹多吃一点。”她回神,给她夹了菜,都是江荨爱吃的。
江荨有些后悔,她真不该替宗林求情的,长痛不如短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怎么了荨妹?”
江妍以为她不舒服,盯着碗里的菜,却没动筷子。
江荨摇头,对她笑了笑,“没事。”
看来,她得早点解决宗林的事了。
她不可能看着江妍重蹈前世覆辙。
岁首,她和郡主娘打了招呼,就去了岐王府。
她是岐王义女,岁末没去,年初总得到访。
陆晴也回来了,正好,她就没带挽玉,带了陆晴。
她一到岐王府,岐王府的下人都很高兴。
谁都知道,昌平郡主在的时候,府里的主子远比平时要高兴。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不对,这件太素了,那这件呢?”
清世子拿着朱色衣衫问于洋,于洋表示头都快要炸了。
试问,都是红色的,还分素不素?
“世子,属下觉得你现在穿的这件就不错,看着喜庆。”
横竖都是红色,也懒得纠结了。
于洋义正言辞的说着。
果然,清世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清世子很鄙视他。
于洋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反正二小姐也不会在乎。”
于洋是个明白人。
清世子听力还不错,自然听到了,把手中的衣服扔到于洋的脸上。
怒吼:“滚!”
这都什么人?打击人也不带这么打击的吧?
“那属下在外面等着世子。”他倒是嬉皮笑脸的退出去了。
清世子被他那句话打击了,也没心思精挑细选了,随意勾了一件鲜红色的衣衫披上,就出去了。
于洋见状,嘴角抽搐,这不就是被世子嫌弃太素的衣服么?
他去的时候,江荨和岐王妃聊得正欢。
“郁儿来了,快,快过来。”
岐王被晾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江荨和岐王妃母女俩相处融洽。
清世子挑衅的看了岐王一眼,走了过去。
江荨起身,给他行了礼,“荨儿见过哥哥。”
“荨儿可真是折煞哥哥了。”清世子也笑。
岐王妃打量了自家儿子一眼,点了点头,“郁儿今儿这身不错。”
虽然也是红衣,不过不张扬。
江荨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认可,清世子嘴角就没收过。
“寒冬过去了大半,春天啊很快就要来了。”岐王妃感慨,没人喜欢冬天,冬天不是希望,春天才是。
易京有个特点,冬天来得快,去得也快。
清世子的生辰就在万物复苏的春天,有无限生机。
问了一些郡主娘的近况,岐王妃还说要亲自上门去看郡主娘。
岐王妃有意撮合两个孩子,也就让清世子带着她去游玩了,没一直霸着她。
于洋和陆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早就没跟在他们身后了,不知道又打到哪里去了。
“你让我帮你查的,看看吧。他虽然身世凄惨,却绝非善类,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清世子把密函交到她手里,是有关东苍五皇子的。
江荨过目看了一遍,眉头自然就凝了起来。
正如清世子所说,那五皇子的身世很是凄惨,他是东苍之主的孩子无疑,可他是在乞丐窝里长大的,直到两年前才让东苍皇帝接回去。
一个本就不受宠的皇子,只能沦为工具。
所以,东苍派的是五皇子做质子。
就算是死在北周,他们也不会在意。甚至还能借机挑起事端。
江荨会查这五皇子,也并非心血来潮。
她很清楚的记得,前世坐东苍太子位的,正是五皇子。
他是乞丐窝里爬出去的,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可见他也并非寻常人。
这样的人,不得不防。
不甘不愿做质子,可他的野心却不小。
和容王有牵扯,就足以证明了。
“他和容王应该没有太大关系,是他身边的谋士,严格来说,他算是个傀儡。不过,傀儡也会咬人,前几日东苍使者死在了驿馆,正是他的手笔。”
质子没事就不算大事,死一个使者无关紧要,更何况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江荨听罢,还是挺诧异的,她记得上次在大街上碰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厉。
也是,若是没有手段,前世又怎会坐上太子之位?
不过她并不认同清世子所说的他和容王无关。
相反,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