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轻而易举查出来是他自己杀了谋士,那他便是没打算遮掩。”
容王和五皇子关系密切,没有理由不怀疑他们,现在死了个谋士,把五皇子衬得无辜,怎么看都有问题。
他以为谋士死了,就不会有人再怀疑他了,可他不知道,有个江荨。
她的一席话点醒了清世子,清世子只当五皇子心思深沉,打算在北周蛰伏,没想到还是他疏忽了。
“幸好有你提醒!”
江荨摆手,“我只是觉得不合理,别的与我无关。”
她没必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几天后有个灯会,我带你去玩吧。”
年初的易京热闹非凡,没有大雪的纷扰,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动。
闲了一个冬日,江荨也觉得无趣,便同意了。
这种活动,她肯定得拉着江妍一起,才有意思。
她是岐王义女,前来拜会,自然不可能当天就走。
说不过去。
岐王府有她的院子。
闲来无事,岐王就拉了她下棋。
江荨也听闻过,岐王是个棋痴。
清世子站在江荨身后,却没有指导江荨。
“你这丫头的棋品不错。”
棋局自然是没有一点悬念的,江荨下棋不怎么样,最多也只是下着玩玩。
虽然岐王有意在让她,可她还是下不过岐王。
不过,她没有悔棋的意思,棋品值得称赞。
“父王可得跟荨儿多学学,落子无悔,这才是君子之道!”
清世子磨牙,每次跟他下棋的时候,他总是悔棋,气得他牙痒痒。
岐王大笑,又重新布了棋局。
“荨儿,我来教你下棋。”
他看不下去了,一直让自家父王得意,得灭灭他的威风了。
“好。”江荨起身,和他换了位置。
她不知道清世子的水平怎么样,不过有岐王这么个父亲,他的水平应该也不差。
正好,在书院没学懂的棋艺,可以补上空缺了。
棋局摆开,清世子执黑子,先下手为强,占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岐王也没乱了阵脚,补了一颗白子堵了儿子的后路。
清世子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时不时的还在往那边落子,把自己的路给圈了起来。
江荨没看懂清世子的意思,这么摆不就是让岐王得意了么?
果然,下着下着,岐王落了白子,把清世子的黑子杀得溃不成军。
“让你尝点甜头,省得你又说我欺负你。”
清世子白了他一眼,捻着黑子在找寻位置。
江荨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清世子说教她下棋了。
这盘棋,让岐王占了这么大便宜,清世子居然还有还手的机会,就说明是清世子技高一筹。
算她有眼福了。
清世子四处布局,从表面上看上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却成功让岐王皱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打法?”他看不出儿子想做什么。
零零散散的黑子,倒让他不好下手。
清世子勾唇一笑,“父王不妨猜猜看,你几步之内会输?”
岐王成功黑了脸,江荨还在,他要输给儿子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捏着白子倒是下不去手了,在棋盘上看了个遍,最后实在不知道往哪儿下,就随意落了个位置。
清世子捻起黑子,放下,“父王,你输了。”
就一步,岐王满盘皆输。
岐王刚想把他落的子捻起来,就看到清世子玩味的目光落在他手上。
“父王不会又想要悔棋吧?”
岐王瞪了他一眼,“君子下棋,落子无悔!本王还有公务在身,你们自己玩!”
说完,岐王就走了。
清世子指了指岐王方才的位置,示意江荨坐下。
“一招釜底抽薪,一招请君入瓮。义兄棋艺斐然!”
江荨自然是佩服的。
“那比之谢宁如何?”问完,清世子就后悔了。
江荨愣了愣,摇头,“他不会下棋。”
谢宁哪儿有那么多空闲,人无完人。
清世子笑了笑,和她下起了棋。
与岐王不同,他每走一步都会告诉江荨为何,是在教她。
用过晚膳后,江荨就去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是以江荨的名字来命名的,名为“荨”院。
在阁楼上,江荨望着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却一点都不黯,很安静。
刚走过冬日,初春的寒凉可一点都不比冬日要温柔。
没有久观,江荨关上窗户,隔岸的院子也熄灭了灯火。
一夜无梦。
用过早膳,清世子自告奋勇送她回江家,也没人拦他。
陆晴和她坐在一块儿,止不住的打哈欠,眼底还有一层青灰色。
看来是没睡好了。
“你一夜没睡?”
陆晴点头,眼里还有愤恨。
“奴婢和于洋那厮打了一晚上。”
江荨默然,这两人的精力还真是旺盛。
清世子开道,大街上的百姓自觉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
可没人敢惹清世子不快。
他也只把江荨送到了大门外,没打算进去做客。
江荨和他告别,清世子离开了。
途经前院的时候,貌似有人做客,江荨还挺好奇的,便招了守在外面的小丫鬟问话。
“里面是何人?”
小丫鬟先行礼后才答的话,“回郡主的话,是老夫人娘家的人,夫人和老爷在里面招呼。”
江荨面色不改,只是心里却不怎么平静,看来是裴家的人了。
虽然两家闹得不愉快,不过裴家每年都会派小辈前来拜会,实际上就是打秋风。
江荨在意的是,来人里面有没有前世那姓裴的贱男人。
她要进去,小丫鬟不敢拦着,只是得先去通报一声。
一会儿,小丫鬟就来唤她了,让她进去。
厅中人可不少,果不其然,江荨在里面找到了那姓裴的。
他一点都没变,虽然穿得穷酸,可那眼中的贪婪却掩饰不住。
见江荨进来,他眼珠子都要落下了。
“哟!这就是荨姐儿吧!长得真俊,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快来婶娘这里,让婶娘好好看看!”
说话的是一个妇人,面相很是刻薄,她正是裴家大房的赵氏。
裴家来的小辈,除了那贱男人,个个都骨瘦如柴。
这个赵氏看上去倒是满脑肥肠。
江荨没理会她,径直越过她身边去给江二爷和郡主娘请了安。
就直接在郡主娘身边坐着了,理都未理赵氏。
赵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面子挂不住,却又不好言说江荨的不是。
人家现在是郡主,且不说郡主这个身份,就是没有,她也惹不起。
“这是你大婶娘。”
出于礼貌,郡主娘还是介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