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样了?”白鹄问。
“大夫已经来了,正在为公主诊治呢。”
“那……晏阙还在那里?”
“是,贵客在府中病了,公子总要做做样子……”
“你不用特意为你家公子解释,在他的府里出事,又是一国公主,关系两国邦交,他自然要亲自看鼓,我明白。既然他还在那边,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得闲,那我们就先吃早饭吧。”
丫环笑道:“原来姑娘本想等公子来了一起吃早饭的,奴婢还以为,姑娘昨生了公子的气,今仍要拒公子于门外呢。”
“谁我现在不气了?我还气着呢。你的也对,要不继续不准他进门?”
“哎呀姑娘,奴婢的都是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公子对姑娘那么好,肯定巴不得立马过来找姑娘的。都怪这个公主,幺蛾子真多,我们好好的丞相府,她倒还睡出毛病来了,身子真够娇贵的,害的公子脱不开身。”
她的院子里养了很多药草,都是白鹄亲自照料的,平日就不准丫环们碰,怕稍有不慎弄死了,或是有些药草有毒性,害她们中毒。所以这些丫环只是听命远离那些药草,却并不知公主的病因源于这里。
想想公主跳脚的样子,她就觉得舒爽。
白鹄的早饭吃到一半,晏阙就来了。
晏阙来时,正看到白鹄吃的起劲。怎么一个人就吃上了?也不等他?
晏阙酸酸的,有种哀怨的怨妇心理。
他一屁股坐她对面,:“我还没吃早饭呢。”
大概是白鹄吃的太投入,他坐到对面时才看到,脱口而出一句:“你不是在银铃公主那里吗?”
“知道我在那边你还吃的这么开心?”
“你府里的厨娘早饭做的好,我哪吃早饭不是开开心心的?”
“就不知道等我来一块儿吃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北原国公主住进府里了,人家身份尊贵,你得伺候好了,自然要先陪她吃好喝好,我怎好给你添麻烦?”
“这还叫不给我添麻烦?害我一大早就被吵的脑仁疼。”
“你什么呢,我听不懂。”
“在我面前还装,大夫症状看着像皮肤过敏,实则是中毒了。在我府里中毒,当我这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敢在我的府里下毒,还敢对她下毒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可没对她下毒,是她自己非要在我的院子里晃悠,这闻闻,那嗅嗅。你也知道,我这里种了很多草药,有些草药是有毒的。她自己当成鲜花闻,中了毒还能怪我啊?”
“哼,就知道是出在你这儿的。”晏阙板起脸,下一瞬就笑了,“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满脸红印子,见不得人,就可以安安分分地在府里待着,用不着出去了。皇上还嘱我带她出去逛逛,现在我省了这麻烦事。”
“她在你府里中毒,会不会影响两国的关系啊?”
“我自然不会让大夫实话,只水土不服,皮肤过敏了。那症状本就类似过敏,公主就没怀疑。”
“这么一来,公主选婿一事,还得等她脸好了才能进行吧?”
“是啊。选婿一事,朝廷还没准备好,耽搁耽搁倒无妨。我我都来了一会儿了,饿着肚子呢,你就真不准备给我点吃的了?”
“知道你在银铃公主那儿,压根就没给你准备。呐,这碗云吞我吃了半碗,就可怜可怜你,余下的半碗匀给你吃吧。”白鹄装作不情愿的样子。
晏阙喜上眉梢,非常不客气的把那半碗云吞端过来吃。
“你还真吃啦?也不嫌是我吃剩下的?”
“不嫌不嫌,求之不得。”
白鹄心里甜滋滋的,刚刚肚子还没吃饱,这会儿也不觉得十分饿了。
厨娘看着灶台满满一碗牛肉云吞犯愁,公子想吃东西,哪有不给准备的道理,从公子进门她就煮上了。谁知白姑娘压根没多余的吃食,公子又吃了白姑娘吃剩的云吞,她这碗新做的云吞到底还要不要端出去呢?
有个伺候白鹄的丫环进的厨房来,厨娘忙就拉住她问:“你我还要不要端出去?”
“端出去做什么?没看到公子吃的正香吗?”
“可一碗云吞一人才吃一半,怎么够?万一饿着公子呢?”
“你看公子高心样子,像是饿的吗?只要白姑娘给的,多少都够。”
“你这叫什么事儿,明明厨房有的是吃食,他们俩还要分着吃。”
“能分着吃一碗食物,才是好事呢。我觉得吧,白姑娘如今越来越亲近公子了,而且还是不知不觉、自然而然的那种,这才明白姑娘不把公子当外人了。”
“还真是。得嘞,这碗云吞算是白做了。”
“诶?西院那个闹腾那么久,还没吃早饭呢,这碗就给她送去吧,别浪费不是?”
“哟,那位主啊,我真不愿搭理她,也不看看这是哪,还当自己在北原国呢?那骄纵的样子,我才不给她送吃的呢。”
“去吧去吧,公子和白姑娘吃剩的东西给她吃,听起来不也挺解气嘛。”
那厨娘被丫环劝着,不情不愿去西院了。
而院中,晏阙和白鹄还在话。白鹄从房中取来一盒糕点,正是昨晚晏阙特意买给她的枣泥酥。
“没吃饱吧?喏,一人一半。”白鹄将一块枣泥酥拗成两块,一块递给晏阙。
“别是舍不得吃,留着和我一起吃吧?”晏阙戏谑道。
“才不,是正好便宜你了。”
以前晏阙总觉得糕点甜腻,吃一口都觉得腻味,这会儿才发现,甜甜的味道不仅好吃,而且让人心里也软糯起来。
“你还没告诉我,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会准许那位公主住进来?”
“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公主不知道什么心思,不想住驿馆,非要住我府上。我当然再三拒绝,你知道此次皇上对北原国的态度透着反常,好似很迎合他们,也跟着劝我。就差下旨了,我还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