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心,微臣认为大可不必担心。北原国虽然修整了几年,但当年被晏老将军重创,兵力几乎全军覆没。若当年我们继续进攻北原国,或许连北原国都能收归我西墨国所樱伤亡这么惨重之下,再培养起一批强有力的军队,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大不如当年,您想啊,晏相十年未打仗,且没有晏老将军那样的本事和经验,依然打赢了北原,可见北原国的兵力实在不足为惧。况且晏相又作战了三个月,消耗掉了他们不少兵力,这时候换成其他将军,也能打赢这场仗。”
“可是这么早就除掉晏相,会不会冒险零?要不再等等,等他再赢一次?”
“皇上,您没看到吗,当晏相胜仗的捷报传来时,朝中官员有多高兴,百姓有多高兴。晏相十年来贪墨受贿的奸臣形象,马上就逆转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他的名声只怕会……如同晏老将军一样……”
一阵静默。
白鹄气的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她没有听错,那些话,那些诛心之论,确实都是宁怀远的!
真的是宁怀远在怂恿皇上杀晏阙,而且他竟然还对皇上提晏老将军,这是皇上的大忌,他故意将晏阙与晏老将军相提并论,不就推动皇上杀晏阙的心吗?
她这一气,心口跳动的厉害,连肚子也有些不适了。琉璃担心地扶住她,却见她脸色发白。
“你先别生气,皇上故意让我们听,肯定别有用意。实情如何,我们还需查证。”
白鹄还算理智,她不能动气,动气对孩子不好,深呼吸了几口,才算稳定下来。
只听正殿又开始话:“宁爱卿言之有理,可要如何除了他?”
“如今晏相正在北境打仗,在那里动手,是最好的时机。”
“就在北境杀他?如何杀?军营中守卫森严,外人想混进去,谈何容易?”
“若是本就是军中之人,尤其是可以靠近晏相的人,那就没那么难了。”
皇上听了,觉出其中的味道来,莫不是这批出征的将士中,还有宁怀远的人?
既然他到这个份上,皇上觉得自己不能再深究。如今在对付晏阙一事上,他们站成同盟,有些事不能破。
“朕疲乏了,这等事宁爱卿想怎么处理就自行去做吧,无需再来问朕。”
“是,这是微臣自己的事,自然不会来烦扰皇上。”皇上想撇清自己和刺杀晏阙一事的关系,宁怀远看的出来。他就如皇上所愿。
等宁怀远离开了,皇上才命人请白鹄进来。
白鹄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对皇上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皇上有些得意:“如今倒是变乖了,会对朕行礼了。”
“皇上在上,臣妇自当行礼。”
皇上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不知皇上让臣妇听这些,用意何为?”
“朕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让你看清楚你临时认的义父到底对你夫君是个什么心思。朕知道晏相和宁怀远有所合作,一起来逆朕的意。推翻曹婴案就是你们合计好的,和亲之事搞砸,也是宁怀远在间接帮晏相,这才能让晏相顺利出征北境。可是现在你看,宁怀远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是显露出来了?去和北原国打仗,生死难料,若是晏相战死,他自然什么都不用做。若是晏相战胜了,他就补上一刀,晏相辛苦打下的局面,却身死人灭。”
“那么皇上故意让臣妇听到,是想挑拨离间吗?”
“朕是不是在挑拨,你亲自问问宁大人不就知道了?朕已经命人留下他了,你要是还想见他的话,自有人带你去见他。”
白鹄摸不准皇上到底想干嘛,但宁怀远想借机杀晏阙,她九成怀疑是真的。平时没法见到宁怀远,既然皇上想让他们见一面,那她就去见一见。
皇上命了人带白鹄去见宁怀远,在另一处地方。等她走后,皇上露出阴鸷的眼神。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不让他的皇位坐的安生。
虽然他对宁怀远的是不插手此事,但光宁怀远派人去杀晏阙,他还是不放心。晏阙的本事比他想象的厉害,他总要多重保险。就算宁怀远不,他也会暗中派人去对付晏阙的,如同当年对付晏楼清一样。宁怀远能适时凑上来,他求之不得。
白鹄见到了宁怀远,皇上的近侍并没走,大有想留下来监听的意味。白鹄和宁怀远都很硬气地把人拒之门外,还留琉璃在门外看守。
“皇上突然派人叫住我,让我们见上一见,叙叙父女之情,我就觉得奇怪的很,难道是你向皇上提起想见我?”宁怀远不解地问道。
白鹄并不回答这话,而是质问:“你要杀晏阙?”
宁怀远惊讶不已,白鹄又:“刚才你和皇上话的时候,我就在偏殿,是皇上特意叫我过去等在那里的,就是为了让我听到。所以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要杀晏阙?”
宁怀远没想到皇上竟然还玩这招,毫无准备之下被鹄知道,他没法编其他词。他也懒怠编了,直言道:“是,你听到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
“晏阙本事太大,留着他会是祸患。趁现在有机会,除掉他,省的将来无法收拾。”
“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了皇上吗,为什么你现在更多的是盯着晏阙?当初还是你劝我嫁给他的,如今我嫁了他,你却要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我丈夫?!”
又变成那个不近人情的宁怀远了,成亲那日她差点就对他改观了,现在看来,他一直就是那样一个人!
“那又如何,你是公主,为了大局,不能局限于儿女私情,该牺牲的就得牺牲。如今晏阙挫伤了北原不少兵力,这时候他死了,我正好可以推荐子鹜接任。他从一开始就想带兵出征,是我觉得危险,才拦住了他。现在危险了,他再去打赢这场仗,名声和威望就无人能比。你难道不想让子鹜平步青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