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盼归眼眸低垂，等刘奶奶说完了，才淡漠又麻木地点头，道，“我知道了，奶奶！”

她这样乖觉，刘奶奶想在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摆手道，“那你吃饭吧！”说完就出去了。

刘盼归抬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刘奶奶的背影。

她母亲当年确实是因为被姜要进举报生二胎，在窑洞里被人推倒，然后难产死亡的，可是刘盼归更恨的却是她的亲生奶奶，她明明知道她母亲林晓身体不好，不适宜再生孩子，却每日都在咒骂逼迫母亲，打骂自己，引得母亲落泪，心情越来越郁结；她明知道生二胎是国家不允许的事情，却还在村里面乱说一气，导致母亲怀孕的事情曝光，最后落了个一尸两命……

她现在都记不清楚奶奶和爷爷都说过些什么话，但是他们咒骂毒打自己和母亲时那凶狠恶毒的表情，她却一辈子都忘不掉，她甚至怀疑，自己和母亲罪大恶极，亦或是是他们的仇人。

她会尽到一个孙女应有的责任，可是永远不会跟他们亲近，不会接受他们的安排或者是摆布。

更何况，奶奶也不知道她曾经和李家小子形影不离，更不知道李家小子被当时小小年纪的她害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李阿姨，对她多好呀……

她端起豆汤默默地喝了几口，样子颇为机械，好像没有灵魂一般，片刻之后，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给再次惊醒，接下来就是刘奶奶气愤的声音，“死老头子，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盼盼不是没出去吗？你摔什么东西呀？”

刘盼归抿了抿嘴，放下勺子，快步走到了爷爷所在的房间，一眼便看见满地的碎碗和饭菜，刘爷爷靠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刘奶奶一边急的流眼泪一边训斥捶打他。

刘盼归一言不发地转身，去拿了簸箕和扫把，开始清理地面。

到了刘爷爷的身边时，刘爷爷突然伸手抓住他，眼睛瞪的斗大，咬着牙结结巴巴、咿咿呀呀地说，“盼，盼盼，不，不能和那那那姜要进的儿，儿子有来往！不能……”

刘盼男把放下扫把，把刘爷爷扶着坐好，才低眉顺眼地说，“爷爷，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刘爷爷这才放心，泄了气一般瘫靠在床上，眼含热泪地拍了拍刘盼归的手。

“放心吧！”刘盼归抽出自己的手，开始收拾那些打碎的东西和撒落的饭菜，还让奶奶再去给爷爷拿一份饭菜来。

忙活完之后，刘盼归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开始吃饭，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刘婶儿，在家吗？”院子门被推开，赵凌英的妈妈提着一个袋子进来了，“刘婶！”

“唉，凌英妈，我在厕所呢！”刘奶奶喊道。

刘盼归放下碗筷，跑出去，“姨你来了。”

凌英妈妈看见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盼盼在家啊……我在家炸了油条，给你们送点！”

刘盼归接过，“谢谢婶儿，一直这么照顾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