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初偷了奴婢的发簪,请殿下为奴婢做主啊!”田芸神情激荡。
“这分明是诬陷,你的发簪根本就没有丢,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将发簪藏到了我的被褥中。你翻我的东西,翻出了银票,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就拿银票说事。你见银票陷害我不成,就又扯出来发簪。田芸,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明初愤怒无比,握紧双拳,额头青筋暴起。
“你自己做的好事不承认,还说是我诬陷的你。殿下,您不要听明初狡辩,奴婢怎么敢拿先皇后赏赐之物去陷害她一个小宫女,分明就是明初偷了奴婢的发簪,您要为奴婢做主啊。”田芸喜极而泣,故作悲伤,她觉得明初真的很难对付,她有些焦虑。
“都别吵了!”周承年呵斥道,两人住了嘴,他又问道:“明初,你如何证明簪子不是你偷的?”
明初心里骂娘,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法律不是无罪推定,而是有罪推定,在这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她又能如何自证清白。
明初镇定心神,看了眼周承年手中的簪子,淡淡说道:“殿下,簪子上的指纹可以证明奴婢清白,奴婢没有碰过簪子,上面没有奴婢的指纹,但一定有杏云的。”
周承年觉得很无语,什么指纹,这么奇怪的想法也不知道明初怎么想出来的。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发簪,这么细的簪杆怎么会有指纹!他咳了咳说道:本官看了这簪子,没什么指纹,这个证据不算,再换一个。
明初也很郁闷她有些烦躁地说道:“殿下,奴婢没那么蠢,要是真的想偷她的簪子,一定会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不可能趁所有人离开,就我一个人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如果田芸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簪子放到我的被中,她最好的办法是在翻我的东西时偷偷放进去,而不是支走所有人,留她一个在房内。”
周承年点点头,淡淡说道:“有道理。田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明初偷了你的簪子吗?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将簪子偷偷放在明初的被褥中呢?”
田芸红着眼说道:“殿下,明初分明就是在狡辩,为自己的罪行开脱,您不要上了她的当。这簪子是先皇后所赐,奴婢怎敢冒着对先皇后大不敬之罪,来陷害她呢?再说,奴婢和明初没有什么仇怨,为何要冒此风险?”田芸急得面红耳赤,她对明初的诡辩能力深感佩服,她本来想陷害明初,谁知她倒打一耙。
明初也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杏云一定要陷害她,还设了这么深的局。田芸原先在皇后宫中十分得宠,她也向来心高气傲,却没曾想皇后谋反,太子被废,她被发到了尚医局。她起起落落的人生又和明初无关,如果单纯只是出于嫉妒,何至于如此心狠手辣。
周承年觉得头疼,他又不是神探,没什么要断案,就是把破簪子,还不是命案,他打了个哈欠淡淡说道:“证据不足,今天就审到这吧,把这两人关起来,其余的都撤了吧。”说完,抬抬腿走了。
众医女如释重负,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跪了太久,膝盖酸痛,大腿发麻。她们看了眼明初和田芸,有同情,有鄙夷,有怨恨。
河南巡抚衙门的监狱内关押过很多省级官员,现在又进来了两个医女,真是蓬荜生辉!
自从遇到了周承玄,明初的人生丰富多彩了许多,骂过皇帝,教过皇子,挨过鞭子,进过局子……可悲可泣可喜可贺……
明初蹲在监狱里苦苦思索着,她究竟与田芸什么仇什么怨,她又得罪过什么人。
“为什么要陷害我?”在监狱内明初质问着田芸。田芸噗嗤一笑,嘲讽道:“陷害?你知道被人陷害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就没陷害过别人?”
“没有!”明初坚定地回答道,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陷害过谁。
“是吗?那我问你,叶芝是怎么回事?她和辰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小产?”田芸眯了眯眼,满脸鄙夷地问道。
明初心跳剧烈,惊愕失色,她怎么忘了这档子事。都是报应!她想向田芸解释,可是她不能说啊,辰妃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件事是她必须要保守的秘密。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田芸做的,可是证据确凿,她洗脱不了罪名。六殿下当时发了海捕的文书,也没有找到叶芝,我想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明初强自镇定地说道。
“我就不相信这件事情你是清白的。”田芸淡淡说道。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当时六殿下觉得是我害得辰妃小产,差点将我打死。我又何苦陷害叶芝,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再说,就算叶芝和辰妃无仇,但保不准她会被什么人蛊惑,替什么人卖命,陷害辰妃娘娘。不然以她的能力,又如何能弄到红花,又在追捕中逃离?”明初思索着说道。
“我知道你最擅狡辩,我不相信叶芝会做那些。”田芸淡淡说道。
“你和叶芝是什么关系?”心下不解,明初好奇地问道。
“我本名叶芸,因淑妃娘娘名字里带叶,为了避讳,宫里的叶氏都改成了田氏。”田芸犹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作为行宫的宫女,她的未来是无限的孤寂,现在她可以隐姓埋名,选择自己的生活。不管怎么样,叶芝她现在自由了,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明初不自信地说道,她有些怀疑,这样对叶芝真的公平吗?叶芝会真的幸福吗。
“难道成为朝廷钦犯,亡命天涯就该高兴?”田芸嘲讽地呵呵一笑。
明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这事本身就是自己不对。这时忽然来了一个士兵,将明初的牢门打开,淡淡说了一句“四殿下要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