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异于禽兽者几稀?禽兽起来真的没有异。
药剂催化,荷尔蒙爆发,两人情欲越来越浓,神识越来越模糊。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无法压抑的欲望终于战胜了理性,在红萝炭灼烧下,芙蓉帐暖,一片旖旎。
……
御书房内,王喜才欠着身子,笑容可掬,满脸谄媚地说道:“恭喜陛下,芳莉嬷嬷偷偷瞧了,事已成。”
永帝满意地点点头,温和笑着说道:“两个小毛孩子想跟朕斗,朕就成全他们,他们要和平,朕让他们去和亲,自己不能守身如玉,就怨不得朕了。”
王喜才的腰弯地更低了,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您对明初未免也太好了些,奴才怕……怕这宫里又多了几个宫女学她一样不安分……”
永帝不悦,唾骂道:“你懂什么?这宫里还真没几个人能学着像她一样。承玄见了她,怕是平常女子也入不了他的眼。”
王喜才赶忙陪笑道:“陛下英明。”
永帝淡淡说道:“过些日子,承玄也要婚配了,朕还要帮他择一个贤良淑德的王妃。至于明初,就封个孺人吧。”
“陛下日理万机,还要操劳儿孙,六殿下真是福泽深厚啊!只是这明初,奴才总觉得她……”王喜才支支吾吾犹疑着,还是没有说下去。
永帝明白王喜才的心思,温和说道:“你放心,朕行事有分寸,最懂外戚干政的坏处。明初无父无母,无权无势,以后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就算是孤峻山,那是朕的势力,她没法完全掌控。而且,她这么心地善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后在承玄身边辅佐,朕也会放心很多。”
永帝停顿了一下,目光冷冽而坚毅,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恶人恶事就让朕去做,打江山和守江山是两码事,这些孩子们自有他们的使命和职责。”
王喜才颤抖了一下身子,惊慌万状,他没想到皇帝居然有这么深的心思,经天纬地,宏旨千秋。他颤抖的双腿,忍不住柔软地跪倒了,赞叹道:“陛下英明神武,奴才感佩!”
永帝笑了笑,轻轻踢了踢王喜才道:“赶紧起来吧,别跟朕整这一出。”
……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明初和周承玄奋战过后,缱绻困倦,睡着了。
明初因为比周承玄少了一味汤药,所以最先醒来,她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了欢愉,只剩下无限的怅惘和忧伤,暗自落泪。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明初就是觉得自己好委屈,被人摆弄的命运,妄图逆天改命的荒谬,可又怨得了谁?埋怨皇帝吗?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又如何敢埋怨。埋怨承玄吗?他又何其无辜,为了实现她的大义,她的社会理想,弄得满身伤痕累累。
明初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无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终的结果就是自食恶果。难道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吗?还是为了她自己的私欲?她是在用仁义道德掩盖自己想冒险赌一生的荣华富贵吗?她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却在皇帝让她和亲时都那么不情愿,她又何尝不是自私自利!
如果皇帝真的动怒,哪怕杀了她也好。可是这样的君恩浩荡,她更觉得是一种羞辱。她承认自己喜欢承玄,做这样的事情,尽管嘴上不情愿,身体仍然很诚实。但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强占她的身躯,她觉得是在践踏她的尊严。可是自己的尊严又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明初抽噎的哭声把周承玄吵醒了。周承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明初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愧疚,不好意思地喃喃说了声:“抱歉……”
明初听到后,侧过身子,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
周承玄惊愕了,诧异了,心想这丫头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个世界女人的贞洁是何其重要,至于男人的贞洁?男人哪有贞洁一说!
古代的女子,到了明初这个年龄,嫁人的不少。明初是宫女,理论上是皇帝的女人。但是只要宫女没和皇帝发生过关系,皇子未出宫建府前想强占宫女,也是合理合法。明初和周承玄即使没有御赐的春药,两人交欢,于封建礼教而言,并无不妥。
周承玄如何能明白明初的心思,只道她说的是气话,忙安慰道:“如今看来,和亲是不可能了。你放心,等出了琪湘宫,我会求父皇要了你,他既然赐了药,想必也不会不同意。”
明初抹了抹眼泪,没有搭理周承玄,不置可否。他们已经被皇帝耍了,什么和亲都是稳住他们的谎言,那么出去后,又会怎样,她真的要嫁给身边的这个男人了吗?木已成舟,她又有什么选择婚姻的自由和权利呢?
过了一会儿,明初忽然硬气地说道:“你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不许偷看!”明初想通了,就不再悲伤,未来也许并不光明,但也没有那么遭,能安然一生已经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幸福了。
周承玄微微一笑,爽快地转了过去,心里略有不爽,想着虽然断片了,但又不是没看到……明初换好衣服,拉上帷幔,面红耳赤地说道:“我换好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吃亏了,没什么不让他先穿?
翌日,琪湘宫的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送饭的太监,而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
“老奴给六殿下请安了!”那妇人福了福身子,那人是从前太后宫中的掌事宫女,芳莉,因为极得皇上信任,尽管年事有些高,还留在宫中。
六皇子赶紧说道:“嬷嬷快请起,您是皇祖母的人,我可担不起。”
芳莉起身后淡淡说道:“殿下,陛下有旨,您可以出去了。”
周承玄诧异,这就可以出去了?又细细品了她说的话,才回味过来,忙又问道:“嬷嬷,那明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