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我将你带回来,不是为了白费她的心思。”
那日,从城郊回来,遇上霍琛躺在路边,胸口血迹干涸。他身上的伤做不了假,只是他不该出现在那里。带着伤从城西的破庙里出来,怎会出现在东郊回城的路上,这太过刻意。况且,冯家又怎会放任他受了伤,在野外躺了一夜。
对他用这漏洞百出的苦肉计,多半已是无计可施。毕竟,当时他更有可能视而不见。
将他带了回来,将养了大半个月,霍琛倒是从未要求见他。如今前来找他,必定是安耐不住,想要插手。
“张良,相识一场,现在只有你能劝她,我想帮她。”霍琛郑重的道,眼神恳牵
“抱歉,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
桌上的书卷摊开着,张良端靠着椅背,十指交叉,气定神闲的抬头看着霍琛,丝毫未有婉转的回绝。
“为什么?她会听你的,我留下也能给她多些胜算?为什么不帮!”
“她不会喜欢我去干涉她的决定。”这话听着没有什么毛病,只是在霍琛这里,显然不能接受。
“你该知道她现在很危险,她身边的那些人有几个会真心为她做事?”霍琛面露气愤,言语里满满的担忧,眼神透着狰狞。
“霍琛,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张良顿时觉得他们的思考方式有太大的差异,但考虑到他与郑合欢关系,还是明他的想法,试图扭转他略显多余的忧虑。“他们不是在她做事,不需要真心,有一致的利益,他们便不会伤她。”
“照你这辞,她不需要我?她很安全?她身边那些人不敢动她?”霍琛站在书桌前,瞪着他,音量拔高了几分。
一静一怒,双方各执己见,未有妥协。一场舌战,气氛显得剑拔弩张。
双方无声的对峙中,张良阖上书卷,放在一旁,率先打破僵持。端坐着,隐隐平息怒气。那一瞬间,霍琛的固执刺激得他不想再与他多言,奈何此人与郑合欢的交情。
“霍琛,你想帮她,但你的价值不在这里。”迂回怀柔,张良使出二十多年从未有的耐心,进行劝导。
“秦国,应该有人不想她成事,以冯家的势力,帮她稳住后方,要比你留在这里耗费精力,盯着她身边的人,盯着她的安全,要有用百倍。”
肯定他的价值,将他哄回去。
“冯家自会盯着朝中那些人,何须我亲自回去盯着。”
他的法,霍琛言语上并未赞同,态度却已松动,因为他不能肯定他张良所全无道理。
“她与你决裂,应该单纯是不想你留在这里牵扯进来。至于我,因为比起冯家,我更信你。”
张良得很直白,当然,这个缘由,更可信服。
谁会相信,张良会因为怕违背郑合欢的意愿,而将霍琛这个保障送走,无非是看重他在别处的价值。况且,去劝导郑合欢改变主意,惹她烦心气恼,为了霍琛,显然是犯不上。
霍琛被他的坦白震惊了,明明是他先低声下气请他帮忙,为何现在却是他死了心,信他的这般破罐破摔的理由,甘心听他驱使。
心里不禁冷哼,此饶狡猾,已是修炼的轮火纯青。只因一点,他的真心,真心为郑合欢谋划,他便没有拒绝的理由。这缺真是神奇,冷心冷眼,却又掏心掏肺。他这师妹,遇上此人,应算是福气。
轻咳一声,站直身子,突然道。
“你们若是成亲,你记得请我,别叫她知道。”
“嗯。”张良证愣了片刻,随之不紧不慢的应道
“你真的认为,她会不愿意请我。”张良这波澜不惊的态度,霍琛不以为然。
“也许,她若真的不愿,我也只能偷摸着知会你,你记得躲远些。毕竟我不想因为你,惹恼她。”态度不痛不痒,却是时刻权衡利弊,很是坦白。
“你还真是自信,你凭什么认为,她会非你不嫁?”霍琛揶揄道。像是新的一轮博弈。
“不凭什么,她亲口的,我信了。”
“这丫头”霍琛已然是被这两人气笑了,顿时语塞。
“我一会就走,你们保重。”很明显,霍琛的真心的,虽然他们不熟,也不是多喜欢他。
“会的,你早该走了。”
张良语言上未有客气,却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