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她脑子怕不是有毛病?又是哪来的脸皮?
“唐忆,你与我提承诺,就凭你那半成都是水分的鬼话?”
气氛骤然僵化,唐忆亲眼见了郑合欢的白眼,却无力反驳,双颊憋得通红,实在想不起当时是怎么想的,瞒了部分真相。
“你你是想赖账?”唐忆尖起声,质问道,更又添了些隐隐的紧张。郑合欢就坐在她的旁边,耳边响起她激昂的音调,顿感刺耳。
偏头躲开半米,正巧看见唐忆头上的钗环因她激动而晃荡不止,一头扎眼的金银,又觉眼晕。每回遇上唐忆,郑合欢只觉八字犯冲,愣是没一处舒坦顺眼的。再见她,这种感觉果然又深了些。
“不是,我可以帮你,至于做到哪一步看我心情。”郑合欢别开脸,安耐着烦躁。“所以,你最好在我反悔之前,将事情清楚。”她并未打算与她讨价还价,为了承诺答应掺和他们家务事已经够亏的,哪能再许她多占便宜。
她这般嚣张的态度,唐忆又怎能愿意白白受着气,奈何因那事着实是理亏,只好先忍了这口气,日后再清算。
“我有一哥哥,近日归家,我与他向来不和,难保有一日他要对我下手,所以我要你能保我平安。”唐忆嘟嘟囔囔的着,像是想了许久的措辞,才能编排出一段话,简单了诉求。
“你与他有多不和?”郑合欢拧着眉,也是不知所措了,这种亲兄妹相杀的戏码,不是没见过,却也是全无经验。
“不共戴,你死我活。”唐忆语气平平,透着不出的诡异。
“你们真是嫡亲兄妹?”郑合欢已然是错愕了,很难相信亲生兄妹之间会有不可共生的仇恨。
“一母同胞。”偏偏唐忆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郑合欢已经不能确定,唐忆的情感是否正常,不过这些她管不着,既如此,此事也能尽快解决。
“一枚铜钱,我将人了结。”能有多快,收起刀落罢了,死人绝对不会再有威胁。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忆急躁地摆手道。她有正经营生的,为何还兼职杀手,业务还显得很熟悉,唐忆心里暗暗琢磨着。
郑合欢挑眉问道“你不愿付钱?还是舍不得?”
“不是钱的事情!不对,我不是要买凶杀人!”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你顾忌什么?普之下能当我对手的没几个,而你是买主,只要付了钱,银货两讫,我也不算是滥杀无辜。”郑合欢不解的道,只觉得唐忆是看上了她一身武力,要她下手却故作矜持罢了。
私人恩怨,冤有头、债有主,私下解决,无须费神,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不需要杀了唐回,你也杀不了他。”两人你来我往,争执了许久,愣是未将缘由掰扯清楚。冥女坐在对面干瞧着,也是无奈了,只好出声,两人从买凶杀饶死胡同里拉回来。
“你杀不掉他,唐回师出百毒门,姬无生随他回了唐家。”
“姬无生?”郑合欢不禁看向冥女,知此法不能行通。她们又找她做什么,她就算剑术斗得过,那百毒门的毒她又如何解得?
“你们是想我去送死么?”
“只要保我,我哥哥不敢下手便可。”唐忆接了话,郑重的道。
“不行,做不了,再会。”郑合欢果断拒绝。
“你要毁约?”
“嗯,我不干。比起信守承诺,我更在乎平安无事。”
“我只要你保我,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但我不愿意。你要我借张家保你,可我不愿张良开罪百毒门和永夜楼。”
郑合欢起身,愤然离席。拉开门的那一刻,门外窜进的冷风吹灭桌上的油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而屋外飘着雪,像是下了很久,地上已经有了积雪,在石灯下显得格外亮堂。
“大人,这场雪会下一宿,何不留下,明早再走。”冥女摸着黑翻出火折子,手挡住风,照亮门边的黑暗。
“巫医,下雪了。”房里突然响起男童的声音,是从里间传出来的。
郑合欢一阵惊诧,随即阖上门,坐回席上,重新点上油灯,皱着眉听着屋里的动静。原来是门被拉开,里面的窗户也跟着被吹开了,惊动了屋里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唐忆貌似也不知道屋里一直有个孩子。
郑合欢能作何回答,她显然是被人摆了一道。她未曾想到屋里会有其他人,并未留意屋里的动静,而这习武的孩子教平常人呼吸较浅,不易察觉。
属实也怪她大意,冥女想用她与项家的合作威胁她,逼她答应。趁着她们谈事,将项羽放在屋里,是在公然挑衅。即便项羽什么都未听到,听不懂什么,只要项羽还在冥女手中,她便有能力将项羽送回去,抽掉她稳住项氏的筹码。
“你想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