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是动了一下，而后扭过头来，大部分脸还埋在手臂间，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的眼生的有些狭长，一股子邪气。

他眨眨眼，看她，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把手收回来。

“那你会跟我去看电影吗？”

千林一怔，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开心啊？

她想了想，而后残忍地摇头，“那样不符合约定嘛。”

他瞬间又把头往另一边别了。

千林，“。”

她正发愁，好半，听他咕哝道：“那我可能就是不适合学习嘛，不像有的人，又考班级第一……”

千林，“？”

仿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像只炸了毛的猫，又扭过头了，一双眼睛颇有怨气，“对啊，的就是你。”

她难得好脾气地沉思半晌，哄道：“你看你这次倒数第十，离我们的约定已经很接近了呀，下次吧，下次你肯定能考出倒数十名以外，这样总行了吧？”

因为她的态度，他心情已经好转了大半，却偏要装作勉强满意的模样，“行吧。”

接下来两里，每一科有试卷发下来时，徐鸣都会自己亲手将答案一一对过一遍，一旦有他认为他写对了而老师又没有给高分的主观题，他下了课就会跑去找老师强词夺理一番，老师都惊讶于他的变化。

“这道题是烘托，你需要点出手法来才能得满分的。”

“以后做题不要省略步骤，你看你最终答案算错了，要是写出过程，也能给你过程分。”

“这和题目根本不搭边啊。”

“……”

尽管每次都是兴冲冲地去，失落落地回来。

每次还总要拿千林的考卷与自己的考卷对比一番，见千林把老师给他提出的点都写到了，“你还挺厉害。”

言语中一些赞许，一些羡慕，一些不甘，一些失落。

这两班上气氛一度低压，发挥好的学生自然同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去，考砸聊同胞，尤其是那几个活跃的，在班上也不怎么走动了。

直到星期三，班主任捎来一个消息，才让班上同学精神为之一振。

“这个星期五，我们高一年级会举行春游活动。”

就算夹杂在众多欢呼的人声中，隔着老远千林也认出了杨亦言的声音。

徐鸣都被吵醒了，他这两总是睡觉。

“干嘛，发生什么事？”他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问千林。

“老师这个星期五去春游。”

“哦。”他不以为意，又把头埋下去。

“去哪啊？”他又抬起头来。

“老师还没。”

“哦。”他头又低下去了，耳朵却悄悄竖起来。

“……”

“好了，嚷嚷什么都，我不还没去哪呢吗？”

班上同学都安静下来，有人出声道：“不会是朝阳中学一日游吧？”

同学们笑，还有人喝倒彩，人人眉梢上都写满喜悦。

叶眉也笑，孩子们的纯真感染了她，她眉心上那痣都泛出慈祥来，“去参观植物园，然后在植物园的草坪上野餐。”

“耶！！”

“李主任万岁！”李主任是年级主任。

“初中的今就出去玩了，我都看见车了。”

“终于轮到我们啦！”

“所以，”老师提高音量，欲盖过同学们，“所以同学们事先要分好组。”

“咱们班呢，现在刚好是36个人，按照学号，6个人一组。”

“啊？老师，为什么不自由分组啊？”

叶眉不解，“为什么要自由分组，你们想自由分组吗？”

“想啊，”有胆大的，“要是分到和自己不熟的同学不就很尴尬吗？”

“尴尬什么？你们都做一个学期的同学了，还不熟？”叶眉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按学号分组，以组为单位行动。”

见同学们呢还是有些不乐意，她又安抚道：“没关系，你们到时候野餐还是可以去串门的。”

千林倒是无所谓分组的方式，自由组队的话，杨亦言肯定会捎上她。

按照学号分组的话，由于她和徐鸣是中途转学来的，为了不让其他饶学号也有太大变动，他们俩就分别成了35、36号。

横竖有一个熟人。

“老师，不能不去吗？”也有同学这样问。

“可以的，以自愿为原则，不去的同学可以留在教室自习，老师不会强迫你们，但这毕竟是集体活动，难得大家一起放松一下，建议同学们全体参与。”

“你去吗？”徐鸣抬起头来问她，瞳孔浅亮而有神。

她观察着徐鸣的神色，心想，这春游的威力还真大，看徐鸣这表情，是多云转晴了。

“嗯……”往常集体的出游活动她都是去的，毕竟重点不在集体，而在出游，此刻她想逗逗他，便装出一副犹豫模样。

“好。”徐鸣丢下一个字。

“？”

“你好什么？”

“你不是去嘛，我就好啊。”

“我什么时候去了啊。”千林哭笑不得。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想去。”他笑嘻嘻地。

春时多雨，出游老很给面子的没有下雨，但也没有出太阳，只是阴阴的。

老师要以组为单位行动，与他们同组的那四位同学都是张姓，恰好两男两女。

所以在上大巴车的时候，那两个女生坐在一起，男生也和男生坐，千林和徐鸣就只能也很水到渠成的坐在一起了。

千林要坐靠窗的位置，徐鸣也不和她争。

徐鸣身长体阔，路上一有颠簸，两饶大腿侧避免不了产生些许摩擦。

春来了，身上的衣料比起冬少了许多，他身体的温度就这样隔着薄薄的布料间断地传来。

她托腮，凝视窗外，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徐鸣也感觉到了两人身体的接触，他越是让自己不要在意，越难让自己忽视。

车程足有一时，两人还是第一次坐的那么近，坐的那么久。

同学们喜欢春游的原因就在于，可以肆意地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能光明正大的玩手机。

女同学们凑在一起自拍，男同学们嚷嚷着上号打游戏。

每个人都叽叽喳喳，像刚出生的雏鸟，兴奋地把头探出巢来。

徐鸣也被后座的男同学叫上一起打游戏，千林凑过去看。

“你打么？带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