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当然选择赔礼道歉。说我目无王法的小姐,正要拜礼道歉,哪知被一声厉喝打断。
“慢着!”
石拱桥上,华灯路上,卓盈芳扶着一姿容端庄、服饰雍容的少妇走了过来。
那是卓家嫡长女、孝廉公爵府长媳、三品郡夫人——卓毓秀。
她拜了墨尘,众人便拜她。
我听她道:“投壶本是宴会礼数,拿它争强斗胜、设赌谋利,岂非无礼?牧云小姐初来乍到,不知不罪,但你们久居京城,怎和外客一般胡闹?”
她的话,似乎得了我的真传。到底是公爵府长媳,比那毛毛躁躁的卓盈芳手段高明。
我服一服身,笑道:“持国公府宴客,礼数自然由郡夫人做主。我与诸位小姐都是客,闲来无事互相切磋,胜者赏败者罚,不过是寻个开心罢了。若无赏无罚,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言下之意,便是礼数是主人和客人间的说词,我们投壶取乐,与礼数无关。
卓毓秀道:“既然牧云姑娘有此雅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在坐诸位皆可参与,三局两胜,如何?”
高明!她三言两语便将我一人孤立,我若不应战,投壶之事便要作罢;我若应战,却不知她要给我出什么难题。
正思忖着,我的挡箭牌来了。
“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拜服:“太子殿下,千岁。”
太子见我今日盛装,尤为美艳,便眉开眼笑过来扶我。我退开道:“太子殿下厚爱,臣女惶恐难安。”
太子道:“牧云小姐是贵客,有什难安?”
我故作委屈道:“臣女初来乍到,得太子殿下厚爱,本是喜不自胜。但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人,都说我攀龙附凤、不自量力,妄想——妄想与卓小姐一争长短!”
太子怒道:“谁呀?谁敢这么说?”
我瞄了眼那几个碎嘴的小姐,此时已噤若寒蝉。倒是卓盈芳,依旧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模样。
卓毓秀笑道:“太子殿下息怒,只是些坊间流言,流言止于智者,牧云小姐知书达礼,怎会真的听信了!殿下有所不知,牧云小姐刚刚投壶胜出,风头正盛,不巧被您给打断了!”
“噢!”太子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地上的壶,拍手叫绝道,“牧云小姐真是了得,本宫白白错过了。”
卓毓秀又道:“怎么会,太子殿下来的正是时候,三局两胜,好戏还在后头了!”
我被她赶鸭子上架,倒是不好回绝了。
太子闻言,笑呵呵的盯着我,好似我要表演什么莺歌燕舞似的。
看那猪头落了坐,我一屁股坐到墨尘旁边,见桌上摆着个烤乳猪,便抄起筷子狠狠往它头上插去:“这猪头脑子就不能转个弯?”
墨尘笑道:“嫌人不用,用人不嫌。你既要用人,又要嫌弃,哪能事事称心?”
我没好气道:“反正你就是站在说话——不、腰、疼。”
我和太子之间仅隔着墨尘,太子见我起筷插猪,吩咐道:“来人,起皮切肉,伺候牧云小姐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