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一颠一簸,我从座位上摔下来,把我摔醒了。
“醒了?”弥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见我昏迷也不照顾我,见我摔倒也不来扶我,对亲妹如此狠心的,也就只有我哥这样的了!
“你怎么来了。”我揉揉脑袋,嘟囔着。
弥笙哼了声,拿起一旁的书狠狠敲我的脑袋。“我再不来,你丢人现眼就丢到皇宫里去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我在京城周边兜兜转转都快一个月了,你还是被赶了回来!你跟我在星月楼,真真是白混了!好歹你也有个活生生的榜样,你怎么就没学到我的十分之一了?”
啥!?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弥笙见我这呆样,又狠狠捏我的脸:“傻了?难怪搞不定宁王殿下。”
我留书上京,不顾礼教住进宁王府。原以为,必会遭哥哥训斥一番。哪知,他不知抽了什么风,如此通情达理到我都快不认识了。对比这些日子的艰难委屈,我当即觉得,还是哥哥好啊!我感动的一把抱住弥笙,窝在他怀里撒娇道:“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弥笙挑眉:“少来糖衣炮弹。”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知道,京城那些王公贵族,实在太可恶了。”接着,我把与卓盈芳的恩怨详述一番。弥笙听了,脸色极为难看。
“持国公卓家?”弥笙哼了声,“他们家,除了门口的狮子的是好的,其余皆非善类。”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阴沉。
过了一会儿,他又沉声道:“难怪宁王殿下急着送你出城,让我在驿馆外树林接应。你随我回家,这京城,以后就不要来了。”
听弥笙的口气,像是与卓家早有过节。自弥笙辞官后,五年不曾上京,无论皇上如何征召,他都称病不再入朝。我问道:“五年前,哥哥为什么辞官?”
闻言,弥笙看了我一眼,缓了缓神色:“战场艰苦,红尘繁华,我若常年征战在外,大好年华岂不白白浪费了?”
我知弥笙心存抱负,只是不知何故如此蹉跎,也不再问。
弥笙道:“我还是那句话,朝廷的水,不沾最好。此次回去,那些不该记的事、不该想的人,就全都忘了吧。”
见我闷不做声,弥笙知我不愿意,又道:“你留书上京,我本想着,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拿主义。反正是个富贵闲王,与你也相衬,你既然如此喜欢,我也没什么好阻拦的。若他无意,你也好趁早死心,再觅良缘。如今看来,他心存鸿鹄之志,你于他,只是拖累。”
哥哥说的道理,我懂。可是,我只想留在他身边。仅此而已。我知哥哥绝不同意我如此委曲求全,便不再开口。
我坐在窗边,撩起窗帘,窗外,只有错落的树干。我伸出头,望了望沿路的车辙,在宽阔的马路上,留下孤独的痕迹。风起,尘落。
我和墨尘,亦是——尘埃,落定。
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我闭上眼,不让眼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