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埋酒的情形,净晚不曾忘记。只是,那时的她,未曾想到,取酒之日,竟是这般光景。
环顾四周,物不是、人已非,她仍是微笑“我来取酒,也是了一桩心事。你既是尘儿身边的人,就不用跟我见外了”
着,她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倏然煞白,秀眉紧蹙,血色从唇上褪去。
潇潇心上一急,立即把酒坛放在一边,扶她到一旁坐下。
探一探她的脉搏,紊乱而微弱。
墨尘提过,皇后娘娘自患有心疾。心疾发作时,头晕目眩、绞痛不止,有时会丧失意识,更甚者心跳停止、回乏术!
“药了?”潇潇悬着一颗心,慌慌张张在她身上摸索着。
潇潇相信,皇后娘娘是心细之人,应是带聊。
果然带了!
摸出一个白玉瓶,潇潇颤抖着双手打开瓶口。
“娘娘,药”
把药凑到净晚唇边,见她张口咽下,潇潇才稍稍舒了口气,却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深怕自己一眨眼,她又起了变化。
好在,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稍稍转和,血色渐回,秀眉稍稍舒展。
潇潇探一探脉,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她不禁庆幸。若皇后娘娘有何意外,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曾翻阅医典。原来,心疾与哮喘都是不治之症。患心疾者,受不得惊吓,需时刻保持心情平稳舒畅,切忌大喜大悲。
她看看皇后娘娘苍白而绝美的病颜,又看看那残破的贵妃椅、秋千,和满院残黄
杏合院。据,是皇上还是燕王时,特意为皇后娘娘所建的别院。每年,皇上都会撇开一切事务,陪皇后娘娘来此住。
二十五年啊!那个时候,皇后娘娘才十七岁,应是与皇上成亲的第一年
想必,这里对皇后娘娘来,应满是珍贵的回忆
触景伤情,在所难免。
潇潇不禁感怀雨疏风骤,海棠难依旧。风住尘香,不见藏酒人,独留海棠瘦。
哒哒的马蹄声自门外响起。
此处荒芜偏僻,又远离官道,不是寻常人会来之地。
潇潇一惊,立即警觉起来。
净晚也缓缓睁开眼。
“您先休息,我去看看。”
着,她立即奔到门外,只怕有什么冲撞了皇后娘娘,惹得心疾突发。
刚出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粉面病娇的年轻男人便迎面撞了上来。
男人面色惊恐,见了潇潇,也不顾她是女子,只慌忙的拉着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道“救,救我”
潇潇正纳闷,又听几声马鸣。马蹄声歇,抬眼望去,她心中惊的一颤
齐齐桓!
真真是冤家路窄!
他依旧一身黑色戎装,白玉遮面,两缕黑发垂在额前,唇红齿白,俨然一妖邪的美人。
见了潇潇,他脸色并无波澜,眼色却是转了转。
再见她,齐桓更加坚定他想杀了她!
他左手转动着剑柄若是杀了她,修远一定会生气若是不杀她,他活着又有何意义?
四周的空气突然肃杀。
那张狂的杀意,潇潇岂会不知齐桓的心思?
她若是孤身一人,倒可奋力一战。只是,她若死了,也不知齐桓会如何对待皇后娘娘。
至少,不能让他们知道皇后娘娘也在此处!
潇潇将还抓着她求救的病娇男人往旁边一推,提气,飞身上马
哪知,齐桓早已看穿她的意图,左手抽剑掷出,便削断了一条马腿。
血色染红了秋日的萧瑟。
马声嘶哑而惊狂,打破了秋风的冷肃和寂寥。
齐桓一如既往,话不多,出剑却快。只见,他飞身跃起,提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