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一味隐忍、韬光养晦、步步为营,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只求陆氏沉冤得雪、母亲脱离苦海。
多次赢得父皇的信任,又数次因身世谣言遭到猜忌打压。几番沉浮,却始终不能得偿所愿。
如今,他想为自己多求一样,想为了她摆脱所谓的“不由自主”和“别无选择”,却终是弄巧成拙。
今日的一切,难道是上给他的惩罚吗?
他目光深沉,看一眼堂上面色祥和的观音像。
大夫这些年,娘娘忧思不减,心疾渐重,却一味隐忍着,瞒着殿下。其实,娘娘所剩时日可能不多!
他听后,浑身震颤什么是时日,可能不多?
大夫面色沉痛多则一年两载,少则半年!
闻言,他心如刀割!
这一切,他竟全然不知!为了儿女私情,他竟一二再再而三迟疑不前!如今,还做出慈蠢事,不仅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关键性证人,更连累了母亲!
佛因果轮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今,终于相信
闭一闭眼。
他不能再有迟疑
墨尘睁开眼,凤眸迷人深邃,却多了几分决然、几分凌厉。抬手示意,两名暗卫便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凡,将她拖了出去。
了凡大惊“你敢!我是堂堂二品郡夫人,我姐姐乃一品国夫人!我姐夫是权倾朝野的持国公!你们敢”
接着,院子里响起断断续续的尖叫和谩骂声,那声音,如一只刚下蛋的母鸡。
墨尘不予理会,神色依然凌厉,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前几日,本王奉旨侍疾,了凡便多次冲撞。本王念在我佛慈悲,不与计较,怎知她今日如础慢失职。净晚师太虽奉旨出家,但,父皇未曾废后,她依然是母仪下的皇后,应受全寺尊崇。皇后娘娘在寺中被劫、受伤而回,慈罪责,住持是要如实上报领罚吗?”
言下之意,便是此事不得张扬。
住持本就是明哲保身之人,见净晚受伤,宁王杀鸡儆猴,自然不想惹事上身,遂拜道“殿下英明,全凭殿下处置。”
如此情形,潇潇也怔住了相识以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凌厉决绝!她唯一的感觉,便是这样的他,遥远而陌生。
回城的路上,她试图找回那个熟悉的墨尘。
“你”她在他身边,心翼翼的问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回答她的,是晚风,是鸟鸣。
瞄一眼他轮廓分明的侧颜,夜色为他添上一抹朦胧,那眼里的深沉,让潇潇琢磨不透。
这样的墨尘,让她心慌。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知道如何找回正常的墨尘,如何让他心软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只是,听皇后娘娘身体好转,前去探望”她着,又瞄他一眼,眼里满是委屈道,“我也是碰巧遇见皇后娘娘,绝对不是故意带娘娘出去的!娘娘想出去走走,只是走走而已,杏合院也不远,哪知会遇上齐桓,哪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回答她的,依然只有晚风,只有鸟鸣。
揪着一颗心,潇潇突然红了眼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对你来,皇后娘娘是最重要的人,我就是被齐桓一剑封喉、万箭穿心、五马分尸,也不愿娘娘受到一丝伤害!若是早知娘娘替我挡箭,我宁愿直接束手就擒、命丧齐桓之手!”
闻言,墨尘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可是,他不能!
见他无动于衷,潇潇又靠近了些,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道“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无论遇到何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哪怕豁出性命,也会护皇后娘娘周全!”
“不要对我冷若冰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