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坚持睡榻。
潇潇沐浴更衣后,他已率先占好了位置。
可她是谁?岂会轻易认输?
欺身上床,她不客气的钻进被窝。
“好冷好冷。”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蹑身到墙边的墨尘靠去。
墨尘见她闭上眼,一副要安心与周公解梦的模样,无奈道:“你睡床。”
潇潇漫不经心的回道:“我了,要么你睡床,要么”
突然,她一把拉下他,用力圈住他的肩,又用被子将两人紧紧裹住。
“反正你是我的,怕什么!”
“于礼不合。”
墨尘挣扎着。可四肢乏力,过了一会儿,他挣扎的全身虚脱,却连一丝空隙都挣不出。
潇潇拍拍他的颊,如霸占美饶登徒浪子般:“娘子,乖”
他忍不住睨她一眼:“潇儿,放手。”
回答他的,却是她再进一寸的温软:“不要!”
她靠着他的肩,安心的去找周公解梦。
烛光昏暗,只剩最后一点残芯。
窗外,夜已深。墨尘的思绪依旧清明,还想着如何把她挪到床上去。
再看潇潇,双眸紧闭、呼吸匀称,不知梦到哪样的蝴蝶,唇边还挂着可爱的笑意。
墨尘失笑,她倒是随心所欲、随遇而安!
离开京城时,景舆传来消息:太子虽在禁足,但仍在沿途各个要塞安插了密探和刺客,并下令,一旦发现他的行踪,格杀勿论!
离开京城后,他便时刻警觉、处处谨慎,不曾好眠。就连中毒卧床,明明思绪迷离混乱,依旧支撑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在混沌一片的脑中找出一条出路。醒来后,得知当时处境,他也是日夜思索,如何解毒、如何出城,又如何避开太子与萧环的眼线顺利到达黔州。达州城东郊拦路的,又是谁的人马?为何想活捉他?
紧绷的神经,直到她的出现,才稍稍缓和。
灯芯燃尽,微弱的烛火逐渐暗淡,房间融入夜的黑暗。他也缓缓融入了夜郑
这夜,很安静,也很温暖。
一夜好眠。
第二日,潇潇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起床时,她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满是期待和恳求。
墨尘心头一震,选择视而不见。
洗漱更衣时,她趴在屏风上,依旧眨巴眨巴双眼,满是期待和恳求。
墨尘秀眉一蹙,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终于到了梳妆束发,潇潇捧着胭脂花钿,朝他挑眉眨眼,眼中满满的不怀好意。
见她还不死心,墨尘甚是无奈。可是,能怎么办了?乔装夫妻是最好的出城方法,由他扮作女子,称病躺在马车里,自然不会与藏匿城中的宁王殿下有任何关系。
“只此一次。”
微微一叹,他认命的坐在镜前,任她兴致充充的捣腾自己。
青黛凝眉,口脂点唇,胭脂粉面,额心贴一朵三瓣莲,俏丽若三春之桃,美艳如五月蔷薇。
潇潇满意道:“跟我想的一样,为夫深以为傲!”
墨尘睨她一眼,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半躺在马车里,盖一床被子,隐匿了身形,装作病痛虚弱的样子。出城时,例行检查,守门的官兵见了他,竟是一副副神魂失魄的模样,问东问西的逗他话。那情形,活像被官家调戏的良家妇女!最可恶的是,他不得不装出一副女儿家的神态虚与委蛇。
宁王殿下的一世英名尽丧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