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夜进城,城门已然戒严。守城的士兵喊道:“来者何人?”
潇潇看了看他们的官服,问道:“可是荣县县丞张海邻张大饶属下?”
士兵面面相觑,并不答话。
潇潇拿出一块白玉令牌:“我是宁王殿下的家臣,有要事禀告殿下!”
原来,楚裕所的东风,便是张海邻。名正言顺的辞是,张海邻以营救宁王殿下为名,向拓阳军借兵,率兵攻入太守府。负责城门戒备的是荣县的捕头燕七,士兵来报:宁王殿下的家臣要求进城。侦办贩卖人口案时,他与潇潇有过两面之缘,自然认得。
再入太守府,已是今非昔比。
两排铁骑将太守府围的水泄不通,看着就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
宽阔的前院,原是敞亮开阔,此时人影蹿动,挡住了潇潇的视线。
“怎么样了?”潇潇一个劲儿的往前挤。
燕七为难道:“夫人,还是随的在府外等着吧!宁王殿下吉人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碍着她的身份,他只敢口头劝。
潇潇自然不依,奋然向前,只见,前院的正中,萧环已狼狈的被围于其间,而猎影的剑正架在墨尘的脖子上!她心口一震,便要冲上前去。
“夫人!”
有人拉住了她,沉稳毫无波澜的声音是如此熟悉。
“于浩!?”
于浩拜了拜:“夫人别急。”
见墨尘有难,潇潇的心已然跳到了喉咙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理,墨尘的武功在猎影之上,怎会束手就擒?
于浩沉下脸,一时没了主意。张海邻在一旁,也是一筹莫展。
萧环道:“怎么,宁王殿下也有迟疑不决的时候?素闻宁王殿下宅心仁厚,相信不会累及无辜、见死不救!”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于浩,虽是遭了难,言语却无半分怯弱。他抬了抬手,墨尘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于浩急道:“我放你走!”
萧环会认错,只因这些年来,他从太子处得到的宁王画像,全被景舆偷梁换柱改成了于浩。此次,也是由于浩假扮宁王声东击西。
虽为鱼肉,墨尘依然淡然道:“这就是大人对我的诚意?”
萧环嘿嘿一笑:“吴卿不要误会,我怎么舍得杀你?等脱了险,我自会好好疼你!”
得了承诺,萧环并不急着逃命,反而轻笑一声,目光落到潇潇身上:“你,自行了断!”
众人皆是一惊,不明白他的意思。
墨尘突然轻笑一声:“大人还真是矢志不渝啊!”
萧环眯一眯眼:“吴卿不必感动,即使是死,我也绝不会再让这个女人有机可乘!”
话音刚落,深沉的夜幕突然被一道寒光划破,弩箭凌厉而过,只听一声带着怒意的惨叫,萧环的左眼已是血肉模糊。
划破夜幕的,还有一张通透白净的玉面。男人唇红齿白,左手握剑、右手拿弩,阔步走了过来。玉面下,是一双冷然的凤眸,凌厉苍凉的眼神,冷峻傲然的身姿,如一座遗世了千万年的冰山,叫人望而生畏。
众人又是一惊,不自觉的让开路来。
潇潇浑身一震,匆匆躲到于浩身后。她不是怕他,只是担心他见了她,会突然改变主意。毕竟,齐桓的心思实在太难以捉摸!
萧环捂着左眼,虽看不清齐桓的相貌,仍是怒吼道:“谁,谁!猎影,猎影,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我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猎影皱起眉劝道:“主子,留得青山在”
“啪”的一声,萧环赏了他一个耳刮子:“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本官还没有倒,杀了他,给我立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