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心疾突发,墨尘到永泉寺侍疾。
今非昔比,他入寺探望,已不需再入宫请旨。只是,净晚仍是戴罪之身,不得随意出寺。
大夫诊治后,与墨尘详谈足有一个时辰。潇潇不免担忧,问木年道:“姑姑,这一个多月,娘娘可有什么烦恼?”
木年看了看院后的梨花树,咬牙切齿道:“那样绝情至啬男人,还想来做什么?偏信人,屠戮忠良,应要与他不共戴、至死方休,还念来做什么?盼来做什么?”
她恨恨的骂了几句,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傻啊!就娘娘傻啊!盼月起盼日落,盼过了春夏又盼过了秋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盼着”
她哽咽着,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不值啊,不值”
潇潇也曾在坊间听过皇后娘娘的传奇事迹。
传闻,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传闻,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传闻,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谁知到头来,却是爱别离、意难平!
与大夫详谈后,墨尘便眉头深锁,几日不曾舒展。
潇潇歉意道:“都是我不好,不该拉着娘娘在后院赏花,娘娘吹了风,引发了旧疾。”
墨尘平静道:“与你无关,你毋须自责。”
大夫,娘娘心疾突发,乃忧思过度所致。娘娘本就体弱,若不能放下郁结,只怕这沉重的忧愁,迟早有一日,会断送了娘娘的生命!
他不愿意相信,母亲的时间不多了,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日夜守在净晚身边,即使她脱离了危险,他依旧忧心忡忡、难以成眠。
彻夜侍疾,墨尘已整整三日没有合眼。净晚清醒后,见他忧思疲累,难免心疼。
“尘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这样熬着,身体会吃不消的。有木年陪着就好,你就好好休息吧!”
虽有病痛,她依旧强颜笑着,装作没有大碍的模样。
墨尘心痛更盛,别开酸涩的眼,有些哽咽道:“娘,您放心,孩儿定会为舅舅陈冤,定会还陆氏满门一个公道!”
净晚躺在床上,绝美的容颜有着一如既往的沉静。她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尘儿,娘余生的夙愿,便是你能平安顺意的活着,还营景与。大哥宅心仁厚,和我的想法定是一样的。若能为大哥洗冤,还陆氏清白,我自然开心。若不能,你也不必强求。”
这几日,朔溪依然病着。潇潇便陪着墨尘。只是,她爱困贪睡,到了那个时辰,便趴在桌上,自发找周公下棋去了。
墨尘抱她到偏房休息,又继续守在净晚身边。
有时候,潇潇梦里惊醒,又匆匆跑回内堂,见他坐在床边,脸色深沉而凝重。
墨尘道:“你休息吧,我在这儿就好。”
潇潇一边强忍着哈欠,一边摇首道:“不不不,我保证,一定不会睡着!”
她沏了一杯茶递与他,轻声宽慰道:“娘娘已脱离危险,你放心,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着,只觉腰上突然多晾力量,她的身体便不自觉的前倾,撞向男饶怀抱。熟悉的怀抱,原本温暖有力,此时却随着他心头的凉意隐隐轻颤。
她立即放下茶杯,如他一般用力环抱住他。
“怎么了?”她抚着他的背。
他将泛红的双眼埋进她的发间。
“我决不能,让母亲,无名无份、无牌无位”
他咬着牙,以阻止喉间的哽咽。
“陆氏满门,已有两百八十二个孤魂野鬼,我不能,不能让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