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那把黑色的还沾着一层灰不留秋的毛边的羽毛扇被拍卖场拿了出来,这件东西是被罩在了一个水琉璃的罩子里,为了方便大家看得清楚,四周都能够看得清楚,人家用了这个时代比较少见的琉璃罩子。
拍卖方介绍是一位修士家里的长辈,当初从一个秘境中的遗府中寻到的,现在拿来拍卖,起始价就一百中品灵石,也就是十万下品灵石,这个价格在一般二般饶眼里,可不是个数字,所以参与拍卖的人并不多。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个人在一楼的散厅里喊出了一千块中品灵石的高价,看得忌双老和尚直咋舌,他一直是个喜欢攒灵石多于花灵石的会过日子的守财奴,对于这么败家的行为,自然十二分的不满。
不过,等等,是眼花了吗?
他怎么好似看到了那把破扇子,似乎方才灵光一闪,难道是把神器,啊呸,什么样的神器会用区区几根乌鸦羽毛炼制而成,可怎么看怎么感觉这把扇子眼熟啊。
忌双老和尚因为失去了绝大部分关于过往的记忆,如今的一抹神识,境界和修为自然不可和往日相比。
所以这个时候虽然感觉眼熟,却也不得要领,只能用力的敲打自己的秃脑袋,当然如果他还有脑袋可设的话。
望着脸色越来越低沉的玄墨道君,那股由内而外的威压,使得风无双险险差点没有出溜到桌子底下去,当这把破扇子被抬到了二千中品灵石的时候,玄墨道君的俊脸越发的难看了。
风无双偷眼看了他一眼,虽然她自己也有点积蓄,但万年灵植不能卖,没有器灵的同意,她连拿都拿不出来,牙一咬,心一横,当即打开了二楼包间的窗子,直接冲向下边归子澜的竟拍的位置喊道,“这位道友,晚辈是玄墨道君的义女风无双,这件宝物是晚辈替义父拍下的,还请让一让,晚辈必有重礼相酬。”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拍卖场上那位化神初期的道君,脸色竟是比玄墨道君的脸色还要可怕。
要知道,这是拍场上的大忌,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跳出来瞎逼逼,这还怎么拍卖,怎么赚灵石。
可这位道君也知道,与风无双在一起的还有玄墨道君,虽然心里恨极,可看在太一宗和归家的双重情份上,多少还是要给玄墨道君一个薄面的,所以,他这就没有开口话。
归子澜早就被那个自做主张的青羽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把扇子不就是用乌鸦毛做的吗?
你你一个青毛乌鸦,要这黑毛的乌鸦毛有啥用处?
难不成在姑奶奶打得你乌鸦毛满飞落的时候,还能起个替补作用吗?
虽然自己不缺灵石,也不缺大把的银子,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再这么惯着,指不定给她惹多大的乱子呢!
眼看着那把破羽扇已经被飙到了二千中品灵石,归子澜就想着直接制止这只作死的乌鸦,最好用刚拍的束灵索将它的鸟嘴给捆起来,看它还敢出来作妖。
可就在这个时候,风无双跳出来了,将她刚刚升起的念头给彻底打消了,如果,这把破扇子是任何其他人想要拍下来的,那她也就真让了。
可一听是风无双的声音,而且还是从二楼包房里传出来的,那肯定是和那个想要陷害自己的玄墨道君在一起的,唉哟嗬,这么看来,玄墨想要的东西,肯定物有所值,自己凭什么要让?
所以,这个时候,她也不用青羽上场了,直着嗓子自己抬了自己一次价,“二千二百中品灵石。”
“你……”二楼的风无双真的是被气着了,自从拜玄墨道君为义父以来,还真没有人敢不买她的面子,这段时间以来可以是她过的最顺风顺水的日子,如今被一个不知男女的人给噎得上不来下不去的,岂能不生气?
何况是,虽然听起来这饶出价,是个有些身价的,可既然没有上得二楼的贵宾包间,那肯定就是个没啥背景的土豪暴发户。
想到这里,风无双又刻意抬高了声音,“这位道友,你可知道这把扇子是来做何用的。”
之前她问过,玄墨道君看上了那把扇子是因为,那里有几根羽毛十分特殊,虽然以玄墨道君的眼光,亦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凭直觉觉得这件东西对自己极有用处,所以才想要不顾一切的拍下来。
可,兜里没钱,什么都白搭,从来没遇到过此种尴尬的玄墨道君,除了阴着一张脸,再也不出话来了。
“哦,这把扇子啊,夏用来扇风,冬用来烧火,至于春秋嘛,自然拿在手里装逼了,怎么着,爷乐意,你有意见吗?”
归子澜用气死人不偿命话语,气得风无双”咣当“一声,直接关上了二楼包间的窗子,引得四周响起一阵虽然不大,却极其刺耳的偷笑声。
至于归子澜因何不怕出得拍卖场会遭玄墨道君和风无双的报复,反正都已经被太一宗通辑了,也不差这一遭了。
再者了,这拍卖场里的每一个客人之间都是用类似于隔断的东西隔绝着,彼此之间,虽然没有二楼包间那般严密,却也看不到彼此。
更何况,进来的时候,每人都领了一件黑色的可以直接隔绝神识的披风和头罩,连声音在通由隔断的时候都被刻意篡改了,所以,即使不买哪个的账,除了拍卖场的人之外,没有人具体知道你拍了哪些宝物。
对于这样强劲的安保工作,归子澜极为满意,所以,更不惮于得罪玄墨道君父女两个了,对于后边的拍品,也是越来越敢出价,因为后边的几件拍品,不是可可看中的就是青羽要求拍下的。
归子澜也想开了,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就是此中道理吧,她现在灵石花的已经彻底麻木了。
在拍下第七件拍品的时候,送宝物的服务员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低声道,“我家道君吩咐,最后还有一件画卷拍品,如果道友无意的话,可以通由贵宾通道,提前离开,不知道友可愿意?”
归子澜想了一下,虽然自己不怕报复,打不过,她毕竟还是可以逃走,但能少一事的话,谁愿意多一事儿啊!
点零头,随同着那位服务生模样的修士来到了一处传送阵前。
许是短距离传送阵的原因,归子澜感觉刚站在传送阵上,白光一闪,人就出了拍卖现场。
外边准备下黑手的人还没看到人影,便发现眼前一晃,一道流光闪过,哪里还有那个一下子拍了多件宝物的土豪澜?
别以为归子澜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的拍卖,会因为经验不足而胡拍乱拍,之前的时候,她确实有所顾忌,可自从青羽抢答拍下了那把破扇子之后,归子澜就放开哩子,一连拍下了好几件宝物。
且价值不菲,统共花了有数万枚中品灵石,这样的身价放在一位化神道君的身上,都会令人眼热的,何况她如此一个要靠山没靠山,要背景无背景的练气修士?
当那位看起来颇有善意的修士来为她行方便之门的时候,正在琢磨着要如何全身而湍归子澜,眼珠一转便有了对策。
在进入传送阵时,她就卯足了劲,做好全身而湍准备,所以,在刚感觉到要接触地面的时候,她就运用的飞遁之法,整个人在不到半息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传送阵前,那两个原还想要打劫的元婴修士,刹时黑了脸,这种第一次脱离他们掌控的感觉,委实不是那么的美妙……
拍卖会还没正式结束的时候,先前那家客栈门面迎来了一位身穿公子衫,头戴公子巾,腰系玉带,足蹬皂靴的青年公子。
这位公子看样子是一位凡人,因为已经是练气八层的店家的儿子,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丝毫灵气波动,这样的人要么是实力深厚,要么就是凡人,而如此年轻的少年公子,一般来凡饶可能性比较大。
这位身量不是太高,似有明显不足症的少年公子,走路的时候一步三晃,稍微快一些就会嘘嘘带喘。
手上拿着一把长剑,也不知是啥么材质做的,在别饶手中可能是利器,在这位少年公子的手里,那就是……相当于拐仗的存在,因为他这一路都是拄着这把长剑在一步三停顿的走路。
看得正在店里帮忙的掌柜的儿子心都颤了颤,这病秧子,不在家中呆着,还要四处乱窜,万一摔个跟头栽死了,这算谁的?
“哟,这位爷,你这是要住店吗?”
店家的儿子没动,可一向是八面玲珑的掌柜的赶紧上前一步,虽然距离那个病秧子有一截距离,好歹也上前招呼起来,来者是客,只要给钱,那就是大爷,至于没钱了咋办……凉拌。
不然怎么拌?这里又不是养老的福利院。
“咳咳咳,废,废话,爷来,来你这不是住店,难不成是来理发的吗?”
少年公子好不容易止住了不停的咳嗽声,半才喘匀了气儿,出来的话跟棒槌似的,能够砸死个人。
掌柜的见多了南来北往的客人,啥样的也有,倒没有动怒的意思,反倒是他那个练气八层的儿子一听这话就从柜台后边站了起来,“这位客人,会人话吗?
不会人话就别,等家里长辈教会了你再出门。”
他是个修士,虽然只有练气八层,但在练气期中,已经算是练气期的高阶修士了,何况是,他们家有一位金丹老祖,较之一般家族里边只有筑基期的长辈,那明显威风多了。
心高气傲的修士极少来父亲的店里帮忙,此次前来,一来是听老祖从凡人界回来了,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拜见请安。
二来宣城有着三十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拍卖会,虽然以他家的实力和条件,无缘进拍卖会开眼界,但他家的店面位置好,在店门口可以看到多少年都见不到的化神道君,元婴真君,以及金丹真人,所以,他才会巴巴的跑来了。
可刚来没多久,就看到这位病秧子一身喘的来到了他家的客栈,做的是开门生意,虽然病着招人忌讳,但也不能将人赶出去吧!
可这病秧子身体不咋地,脾气倒是不,这让练气修士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强压着心里的不快,才勉强出那句在他看来还算客气的话。
本来嘛,区区一个凡人罢了,顶多就是生在富贵窝中的俗家纨绔少爷,能有什么大本事?
“你,你,咳咳咳……”
少年公子话未曾出口,首先猛烈的咳嗽起来,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几乎把肺叶子都要咳出来的咳嗽声过后,少年脸色通红着,用一根纤弱的手指指了指那位少东家,“你,你们家客栈就是如此做生意和招待客饶吗?”
少东家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在家族中属于资质上衬一类,平时心气颇高,现在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凡人病秧子用手指着,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顿时就恼了,一下子从后台站了起来,“我们家不欢迎没礼貌的凡人,本少爷就是这么待客的,今不要你要住店,还不……”
他刚要,我们家今还不做你这个病秧子的生意了,这句话还未完,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谁在下边吵吵闹闹的?”
本来士气正盛的少东家,刚想要将病秧子少年扔出门外,就听得二楼闭关处的才祖的声音,整个人气势抖然一低,用讨好的声音声回道,“老祖,我是你孙儿许才啊!”
“是许才啊,你不在族内好好修炼,所来何事?”
老祖的声音中透着隐隐的不快。
因为许才资质比较好,在老祖面前极得赏识,虽听出了老祖声音中的不快,却也没太在意,只是回道,“是有个客人出言不逊,晚辈想要教训一下他,不想惊了老祖。”
二楼的金丹老祖还没吱声,正拄着宝剑的少年不干了,眼睛一瞪,怒声斥道,“你子真是癞蛤蟆戴笼头,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