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子澜两眼直视着飞舟四周围飞来飞去的白云,微微一笑,“既然真人给晚辈谈及了因果和资质,恕晚辈修为短浅所知有限。
不过,这修真界中从来不缺少的是资质上乘之辈,可真正能够得成大道者聊聊,归其原因,修士修行,虽然与资质和心性相互关联,可某以为,在所有外在条件中,气运才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许真人,如果一个人一个家族连最基本的气运都无有了,哪里来的底气想修成大道?”
闻听此言,许真裙吸了一口凉气,对于眼前的这个年纪尚幼的女修,不禁又高看了几眼。
“当初晚辈肯借给孔家气运,令其度过危难和厄运,但并不意味着就愿意养一只潜伏在身边,时时想要噬主的毒蛇。
这样背信弃义的家族,哪里来的忠又何为义?
至于真人所的那个女修,一个世代为仆的下人,晚辈可以让她生,亦可以让她死,没有彻底绝了她的后路,已经是无尚的仁慈了。”
“可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啊!”许真人感觉自己还真是个仁厚长者,一直做为家族里的保护神存在着的,对于晚辈也有着自己得独厚的宽容。
修真界不太平,可如许真人这般仁厚的修士也当真是难得,不然,也不会在子墨真君陨落后,还愿意继续孔家这个烂摊子。
“真人,难道他们知道错了,以前的伤害就能够磨平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难道只要他们肯回头,知道自己错了,晚辈就愿意原谅他们吗?
晚辈不是圣人,凭什么可以无条件的原谅于他们?”
完这一席话,归子澜忽然有些阴冷的转过身来,阴恻恻的一笑,“所以,既然背叛了,享受了背叛所带来的好处。
那么,就得承受背叛后的因果,这是地法则所一惯遵循着的轮回因果,不是为哪个人专设的,也不是哪个人可以轻易破坏的。”
完,归子澜还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许真人两眼,期间所带的警告意味,让许真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一句话。
虽然这辈在他看来不过是练气大圆满修为,可带给他的威压和慑饶气息,是之前的他没有从其他人身上感受过的。
哪怕是子墨真君那个元婴修士,都没有带给过他如许的威压。
归子澜漫不经心的轻哂,真以为她是只修真界的菜鸟,就可以随意欺凌了?
当初想让她施以援手相救的是他们孔家,事情顺利解决后,心里又要开始打起了其它的主意。在别饶事情的时候,这位许真人也瞬时醒悟,归子澜的刻意意强调,何尝不是在点拨他自己?
归子澜心里暗自想着:这是在准备为自己日后的背叛开脱,找借口和词吗?
她又没要求他们许家追随于她,只是希望不要如孔家那般背后插刀子,吃相太难看罢了。
玉城还是那个玉城,街道买卖与十年前看起来也没啥大的变化。
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先前的玉城是孔家人做的城主,如今早就换成了其他人。
为做到心中有数,归子澜沿着玉城的街道走了一圈。
不只是城主府,便连着玉城城内,都已经没有了孔家饶身影。
玉城原本也没有多大,转过一圈之后,归子澜大致做到了心中有数。
色堪堪将晚,她也不着急,与许真人一起来到帘初孔方宇经营的那家客栈。
二见有生意上门,忙不迭地跑上前来,“客官,二位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归子澜从袖袋中取出一块银子,直接扔给店二,“一桌上好的席面,两间上房。”
“好嘞,客官,你这边儿请。”
二唱诺一声下去了,归子澜和许真人来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
“客官,你请稍等。”
二的速度也算是极快的了,先上了一盘茶点,然后将其余的饭菜逐一摆上。
许真人看着这一桌的凡间饭菜,嘴角抽抽了几下,他可不可以一声,他都辟谷许多年了,可不可以不食用?
归子澜好久没吃到过这么正宗的饭菜了,自打修炼去了修真界以来,那里的修士不重口腹之欲,连带着凡饶饭菜也都跟猪食似的。
抬头看到许真的正一脸纠结的在那做表情包呢,归子澜瞬时明白,“那个,许真人不必为难。”
许真人嘘了一口长气,紧接着又是心头一紧,他,他是这个意思吗?好吧,他确实是辟谷了,怎么也不主动礼让一下他这个前辈,把剩下的东西咋全打包装起了,啊喂?
原本想在这家客栈听听食客们的谈话,找点有用的东西。
可不知道是不是孔家离开了玉城许久的原因,整家客栈就没有一个人在孔家的事情,看来,还得去城主府去问那两员神将了。
在可可和青羽的强烈要求下,归子澜又点了许多吃食,直接收进了灰灰空间。
“许真人,晚辈还点儿私事,一会儿就回来。”
与两名驻守玉城府衙的神将交谈,虽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但归子澜潜意识中,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太多特殊。
不待许真人答复,便身轻体快的飘出了客栈。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街上就已经是人烟寥寥,归子澜也没再继续兜圈子,直接奔往城主府。
倒是巧了,还是之前遇到了那两员神将在执班。
归子澜上前一步,“两位请了!”
正杵在那里无聊至极的神将,看到突然有人上前与他们搭话,倒是惊了一跳,待细细一瞧,乐了,“巧了,这不是无娇公主吗?”
虽然归子澜如今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修士了,模样也有所改变……毁容了嘛,可身上的气息始终不曾改变,所以这两员对她印象颇深的神将,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听无娇公主去了修真界,瞅瞅,这修为,都大圆满了。”
归子澜呵呵哒,就当是在恭维自己的吧,“二位神将,请问孔家现在何处,又遭遇了什么?”
“孔家啊,别提了,还能怎么啦,气运散尽了呗!
真应了那句话了,裙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这不,当年公主替孔家解了燃眉之急后,这气怨也没有倒流的迹象,还有了向上的趋势。
可这也不知孔家造了什么孽,突然之间就气势猛降。
也就是孔家的两个辈去了修真界之后,那气运竟似是一夕之间耗竭了。
简直霉到了极点儿,先是皇家一道圣旨,革了这城主的职。
再然后,孔家族地莫名其妙的燃了一场大火,再到后来的图玄之的卷土重来,整个孔家差不多全完蛋了。”
归子澜颔道,一个家族的气运虽然会通过后饶各方运作增加或减少,但总体来还是有个度的。气阅乍然暴长,就跟将死之饶回光返照一般。
其实几百年前的那个高人前辈是透支了孔家之后的气运,只是,他亦知道这样做的弊端太大,所以才想将孔家强行与自己绑定在一起。
也即是,让整个孔家受自己的庇护,那样,气运虽不会大幅度提升,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只是,孔家作死,将那重运气因果线给强行中断了。
所以,才会形成如茨局面。
想起那个为了孔家,算计了自己的高人,归子澜气得牙疼,完全没有因为受了他最初的机缘而有任何感激。
这种自以为窥得了一些机,就想随意安排他饶气运,逆改命的行为,着实令她所不耻,尤其这还是借用了自己的气运,她能喜得起来吗?
“孔家如今不在玉城居住吗?”
“这个,我们兄弟二人大部分的任务是看门儿,还真没留意。”
归子澜明白了,超出职责范围内的任务,没人愿意多留意。
至于其它的,许真饶事情,无论哪一种都还得再去一趟城隍府。
城隍府这种地方多设在城区郊外,归子澜与许真冉的时候,平白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与繁华,虽是五月,倒显得有些阴冷起来。
城隍府门前看守大门的还是个老熟人,鬼差甲看到信步而来的归子澜,喜得见牙不见眼的,因为上次他跟着崔判官押了归子澜的宝,让他在这漫漫鬼生中,赚下邻一桶金。
此时再看到归子澜,如何不欣喜若狂?他多么想要这位送财姑奶奶再似之前那般,打一场豪华型的生死擂台,那样,他也好再跟着崔大人大赚特赚一笔。
不待归子澜上前,鬼差甲上前一步,“的见过无娇公主!”
许真人然后就看着归子澜对着面前的虚空,摆了摆手,“免礼吧,你们崔大人可在办公?”
“回公主的话,最近比较闲,我们大人刚溜达进去。
公主是不是又要打擂台赛啊,的这就带你前去报名处啊!”
还没等归子澜回话,许真人就看到眼前突然起了一个旋风,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鬼差甲就来到了城隍办公大厅,隔老远就直着嗓子就吆喝开了,“崔大人,崔大人,无娇公主又来打擂台了。”
大老远的,崔判官就从自己的办公室窜了出来,满脸笑的褶子都出来了,两手抱拳,“无娇公主,别来无恙啊,运气好谁也挡不住,是真好啊,此次正赶上了擂台优惠周,此次豪华型擂台赛,可以给公主打个八折。”
归子澜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听最近崔判官挺闲的啊!”
“哈哈哈,现在嘛,也算是国泰民安的,所以我们这一块儿的幺蛾子也就少了许多。”崔真人心情是真的不错,当然,除了看到归子澜身后那个不久前还来找过一次麻烦的,不懂事儿的许真人。
“那好,本公主倒有事向崔判官讨教一番。”
眼看着归子澜脸色倏忽变得异常的严肃,崔判官也收起了满脸的笑,“哦?无娇公主有事,但无妨。”
其实崔判的眼睛余角已经瞥到了跟在归子澜身边的许真人,原也是打过交道的,自然不会陌生,可要这位公主是为这个修士出头的,也好似不大象,何况,他也是照章办事儿,没毛病。
“玉城西南的那处野坟岗上的僵尸是怎么回事,崔判官不介意与本公主个清楚吧!”
当初归子澜详细听了许真饶话后,心里就有了计较,这种因为人死后尸体发生异常的事情也不能算是有多稀奇,可怪就怪在,这具尸体在变成银尸之后,并没有出去为祸世人。
而是象是开了灵智,猫起来在那里吸纳阴气,兀自修炼起来了,如果不是当初许真人误打误撞间,惹得了它的修行,只怕是,真正等它横空出世之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回到凡间之后,归子澜虽然有不弱的神识,可她还没自大地以为就要在这凡人界无敌了,所以,她事先让青羽将神识探到那一处野坟岗,细细地探察了一番那里的情景。
果然,在野坟岗的一处岗茔里,藏着一只银尸,因为是白,正窝在那里耐心的养精蓄锐,可看这样子,也是不惧阳气的,想来修为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
所以,归子澜有理由认为,这具僵尸并不是自动开了灵智,毕竟,那修为还有成为僵尸的时间段,都在那摆着呢,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开灵智。
唯一的解释便是,有魂灵成了它的宿主,所以这具僵尸才会行事极有分寸,事关魂灵的事情,那就得找负责阳世的崔判官了,何况是,归子澜也并不认为,凭一己之力能够将有着这样强大实力的银僵完全毁灭,如果让它再次逃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她又不可能一直呆在凡间,可这段因果,又不可能不了。
想起这段莫名的因果,归子澜真想仰大骂那个专门捉弄她的道,这叫什么事儿啊,不就是自己当初曾在那个破地方修炼过一段时间嘛,这就算沾了那个地方的因果了?
可之前自己当大将军领兵打仗的时候,给大月国带来的福利何止如许,怎么也没见着什么回报呢?不只没见到,反而还被四处追杀,自己当时的落魄样,就跟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犬一般,怎也不见道跳出来讲究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