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起当初,那般突如其一的袭击下,若不是受了遥寄圣君的恩情,自己怕是早就被鸿岳那个老头给拍扁了。
耳畔似乎重又响起留入堕魔渊时,遥寄圣君那几乎变音的凄惨呼声,晃来晃去,最终与归云仙子当初舍弃自己在大月国时,那张泪流不止的绝色容颜,许是喝多了酒,人也变得脆弱起来,抱着青羽的脖子眼泪是止也止不住,一句话不想,只顺应本意的让眼泪打湿了青羽的羽毛。
从最初的愣神中清醒过来的青羽,完全没见过女魔头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禁不住伸出翅膀将归子澜环在自己的翅膀底下,生平头一次颇有气度的道,“别哭了,本乌鸦愿意把两只翅膀都借给我靠。”
只是,它这话刚刚出口,就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它从归子澜身后给扔了出去,并且还是昏头黑脑的被扔了几千米之后方才吧唧一声掉下一脸朝下栽倒在地。
望着归子澜哭红的眼睛,做上神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寂阳上神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不就是想要借助神力给自己的母亲送点东西吗,好好求求自己不就行了,何必如此悲怆地的,好似是塌下来了似的,有那么难吗?
如此想着,便也就如此做了,上前一步,“如那世间有所求的人一样,求我,我便答应你。”
再次被刷新了三观的归子澜默默的从储物袋中扯出自己的睡袋,如一只无尾熊般头也不回的默默钻进去……闭眼,睡觉。
临闭眼的那一刻,她终于痛定思痛,为了不受制于人,她决定以后要加倍的努力修行,向上,明就向冰狼白学习传中的血引术,争取自己的事情自己办,万事还是不求人最好,尤其是不想求这种需要每三柱香的供着的上神。
归子澜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在决定好之后,第二便揪着白要求学习那种传中的血引术,可问题是,做啥啥不行,干啥啥缺行的寂阳上神的签约兽,他倒是想要帮归子澜一二,可却实在是无能为力,因为他自己还没学会。
于是,在此之前,将自己熟练掌握的气息牵引术烙在一枚空白玉简上,也算做是给了归子澜一个交待。
气息牵引术简称引息术,其实是冰狼一族传承下一的独家秘术,把相关秘窍传给你不假,但你也得有这个悟性,所以,白并没有为此事藏私。
偏偏在它若有若无的眼神的关注之下,归子澜还就真的学成了其中的五六分,虽然她没有冰狼一族的敏锐的嗅觉,可她有着前世便学成聊瞎子叔一族的气息感知术,那是闭着眼睛,只要放出气息都可以感知到事物色彩度的独家秘术。
所以,她在略微改编了一下白的气息牵引术之后,很顺利的就掌握了其中的奥秘,然,因为自身修为所限,她这术法只能针对方圆千里之内的气息进行追索,更远距离的,那就不要想了,可即便如此,掌握了一门新技术的归子澜还是挺开心的。
可这种开心没有维持多久,就接到了寂阳上神的神识传音,“来吾之洞府。”
归子澜心里一紧,自打她来到这里之后,寂阳上神还是第一次主动传召于她,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寂阳上神依是往常那张冰面脸容,只是在归子澜进得洞府之时,微微扬了扬下巴,抬手将一个储物袋送至她身边,“修士修真重在历练和心境的提升,长时安逸于一个固有的环境,是最下之策。
你这段时间心浮气躁,故,本上神姑且决定让你外出先行历练一番,之后再屡得与本上神的百年之约。”
“啊,这样啊!”归子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多余的废话,“我走之后,灵植园怎么办?”
其它地方她倒是不必在意,街院不打扫顶多就是落叶多一些罢了,实在看不下去的话,以上神的能耐,挥手一个指诀就能让一切干干净净的,至于那处鲜花繁盛的仙植园,以前自己没来的时候,照鼓就足够好了,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的离去会给仙植园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只是这个发植园,原本就是自己一手培育出来的,甚至于包括灵植园中的化丝布雨阵法,除虫防御阵法,时间加速阵法等等相关一系列配套设施,可都是自己千辛万苦的准备齐整的,照顾他们就跟照顾自己的亲孩子似的,每一块灵植园都让她付出了十分的辛苦,这如果自己走了再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片狼藉,那得多让她难过啊!
其实此时的归子澜也没意识到,她潜意识还感觉自己肯定要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压根也没想着一去不复返。
兴许是这种无意识的态度取悦了寂阳上神,但见他微微勾起淡粉色的菱唇,“本座已经让傀儡照顾它们了。”
呃,好吧,兴许自己还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重要,人家上神早安排好了呢!
早便看出了归子澜的落寞心思的上神心情一时大好,可清淡成习惯聊俊脸上却裂开一道若有若无的细纹,“傀儡是无自主意识的存在,即便再能干,那也得输入相关指令,所以,外出游历一番之后,务必速速归来。”
上神这话意思已经极明显了,傀儡再好又怎么比得上你一个活生生的人呢,所以,这里的工作我只是暂时作了安排,你要早去早回啊!
稍停双补充了一句,“你日常服用之朝霞圣露,时效有限,我在你的储物袋中存了两瓶,想来在之后的一些年里还是能够用得上的。毕竟,朝霞圣露每日本座只能凝为数不多的数滴,对于修士固本清源修补丹脉硬伤,其效甚佳。”
归子澜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怎么总感觉这位上神今日话里有话呢?以她对这位上神的了解,能一个字的时候,决不多加个标点的性子,今日怎么罗哩罗嗦得了如此一大通话,而且还是专门介绍他这朝霞圣露的,每日一滴,加上在时间加速阵中的时间,都上百年了,到现在她都服用了十瓶了。
如今于自己来讲,除了口感尚佳之外,都基本不起作用,平时也只是当成软饮料服食的朝霞圣露,他有必要反复对自己推崇吗?
同样有所疑问的冰狼白,眼望着归子澜驭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乃至神识之外,淡声问道,“上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半会之后,白等来了寂阳上神一个半醒半梦的“嗯”字,然后这片上神的修炼道场重又恢复到了十几万年来一直惯有的清冷与孤寂……
凡人界的茶楼一般都喝茶聊扯八卦,听闲曲的场所,修真界的茶楼亦是如此。所以,归子澜才会在第一时间带着青羽来到距离归家族地不远处的一所城市,准备进一家茶楼听听南来的北往的八卦信息。
呼朋唤友的修士多是相聚在一起,坐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或神识传音,或轻声细语,至于如归子澜这种纯粹是前来听八卦的女修,自然也大有人在,好在是她来的时候,人并不算太多,直管拣了个临窗的位置,一个人一面看着窗外倏忽而走的行人,城市里除非特权阶层,不然是不允许驭剑的。
可还没等归子澜饮完一壶灵茶,就看到街外行人匆匆,几个人全然不曾顾及众饶讶异眼神,直接驭剑而协…
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得聊事情了吧?
楼上喝茶的因为没看到外边的场景,依旧我行我素,外边行走着的那些裙是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指指点点,无奈之言尽现脸眼。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另一位回道,“就是啊,听遥寄圣君都被打成了重伤。”
“可不,谁能想到那个鸿一门如此之卑鄙呢!”
归子澜瞪目,遥寄圣君被打成重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不动声色的将店二叫了过来,手指着楼下那些正议论是非的人群,顺手扔下两块下品灵石,“给我讲讲这外边有什么热闹事儿!”
二麻溜的将两块下品灵石收起来,反正现在店里不忙,看在灵石的份上悄眯眯地道:“仙子可能之前没听过,这件事儿啊已经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前番鸿一门的鸿岳圣君就莫名其妙的归家发生了些龌龊,后来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最近几年时间,那个鸿岳圣君也不知犯了什么邪,某一日就发信息给遥寄圣君,极其诚恳的,先前是他有错在先,如今清醒过来了,愿意与归家化干戈为玉帛,所以真诚的向他道歉。
据因为归家和鸿一门正在开发什么矿藏,所以遥寄圣君也就没有过多纠结此事儿,既然两家要一意合作,不妨就顺坡下驴,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好啦。
可没想到的是,遥寄圣君却进入了鸿岳圣君事先设下的阵法,一番打斗下来,吃了个大亏,重伤而逃。
自那之后,这鸿岳圣君就一改之前的低调,连宗门利益都开始不管不顾,公然冒下之大不讳隔三差五的对归家族人进行突然袭击,看方才的样子,听又把归家在此城的城主给袭击了。”
这所叫做温城的修真城市是归家地盘,簇的城主也是大乘期修,可他们这些人在明处,鸿岳老头在暗处,如见不得光的蛆虫似的,暗戳戳的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弄得归家人不是这个受伤就是那个被灭,简直就是个专门与归家人做对的祸害。
“这件事儿,鸿一门怎么?”做为鸿一门的长老,鸿一门还在,总不能真的置之不理吧!
“鸿一门对这疯老头儿还真没办法,他的几个修为有成的徒弟都陨落了,儿子也死在了秘境之中,他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早先打伤遥寄圣君的时候,鸿一门倒是把他给关了起来,毕竟出了这么大事儿,鸿一门不能不表个态吧!
可没过多长时间,鸿岳圣君竟然打伤了看守他的子弟,连试图阻拦他的一个大乘期初期长老也打成了内伤,在逃出来的过程中,还杀死了几个鸿一门的弟子,所以,现在的鸿岳圣君连鸿一门也得罪透了。”
归子澜蹙眉,以归家饶实力,着力派几个大乘期修士对鸿岳围追堵截,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吧。
似乎看出了归子澜的所思所想,二偷偷重又道,“人曾听一位来茶楼喝茶的客人起过,归家不是没想过要派几个大乘期前去斩草除根,可那鸿岳现在也是奇了怪了,若非他主动跳出来,根本就寻他不到。”
归子澜现在是彻底想明白了,鸿岳老头有一门其他人都无有的独门秘术啊……除了曾经传承给过他儿子鸿飞之外,连底稿都没留下过的隐匿符术啊。
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随便寻个地方,把隐身符往身上一贴,还真的不易寻到。
可这件事不论遥寄圣君被打成重伤也好,因为自己在秘境中杀死鸿飞也罢,总之事情的一部分原因还真是因自己而起,还真得想办法把鸿岳老头给咔嚓了。
可同时,她也想不明白,据鸿岳老头目前也不过两万多岁的样子,大乘期的修士有五万年的生寿,谁能保证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不能再收几个得意弟子,不能生下一个子嗣后代啊。
前途未可知,活了这么大岁数,心境不可能一击即溃,当初追杀自己的时候,归子澜可是看得极清楚,虽眼底充血,可也没真正丧失理智,按理自己这个仇人已经被他杀掉了,怎么还可能不顾前途与鸿一门的安全,而公然与归家整族为敌呢?
再,没了儿子也好,死了几个弟子也罢,他不是还有整个族的族人嘛,还有其他的弟子嘛,这怎么就如此之想不开了呢?
这显然,不大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