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匆,却有条不紊地走回拢月阁,一见院子,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馋人的香味,又是腹中饥饿的时候,一进门,连人都没怎么看,视线直往桌子上瞟,那馋样儿直接看笑了顾晏洲。
“你这是一天都没吃饭?”
“差不多。”傅清月洗了手,坐下,拿起筷子先来了一块鱼肉,吃起来。
“怎么?郡主府的吃食,不合胃口,还是出了什么事?”顾晏洲一听却有些担心起来,连忙问道。
见他如此,倒是傅清月不好意思起来,咽下一口,回道:“都不是,你别乱猜,是我自己有些紧张,食不知味而已。”
顾晏洲听此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金桂宴上出了什么事呢。”
“放心,没什么事,我今儿是秉持着少说多听的原则,就在宴席当中,哪都没去,风平浪静。”
“这么谨慎?”
“那不然呢,那金桂宴上,都是一些世家侯府的少夫人、夫人什么的,我是一个都不认识,除了二弟妹,她又有自己的私交密友,在一旁说着悄悄话,我总不能不长眼凑上去吧?”傅清月说话间,夹了一只大螃蟹在碗里,拨弄起来。
顾晏洲在一旁看她吃的起劲,又给她碗里夹了不少喜欢的菜。
“你不吃?”
“吃呀。”
接下来,直到吃完,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傅清月想着马车上的事,留了个心眼观察,却发现顾晏洲吃的神色寡淡,桌子上的菜或多或少,没表现出对那些菜特别中意的样子。
难道这些菜,他都不喜欢?
傅清月锤着蟹腿,苦思无解。
不一会儿,吃完晚饭,丫鬟撤下桌子,傅清月便进屋想梳洗一下,方才太饿,先吃再说。
还未换好,就听外面咣当一声,好像是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女子娇媚的呻吟声,与其说是在喊痛,还不如说是在叫春。
她与春蚕对视一眼,忙束好腰带,走了出去,见丫鬟橘杏一身抹胸薄衫的粉色长裙,半匍匐在凉榻上,脚边有摔碎的茶杯碎片,大概是扭到脚的缘故,站不起身来,只能撑着东西,半是挣扎起来,一旁的顾晏洲抱胸而立,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也跑进来几个,青烟和白兰都在。
“怎么回事?”傅清月盯着顾晏洲问道。
“没什么,你这院子里的丫鬟看样子还需要练一练,端个茶,连路都走不稳,还好我躲得快,不然这一身衣裳,就得废了。”
顾晏洲说着,踱步到傅清月身边,低声浅笑,“看着碍眼,别留了。”
那当然!傅清月斜眼一瞅,如是想到。
打从看这丫鬟的第一眼,就知道留不得,大晚上的穿成这样进来伺候,送茶,那桌子上的茶莫非是摆设不成?明显是居心不良,这样的情况,她自然是容不得发生第二次的。
橘杏见众人都在,心绪慌乱,忙道:“少夫人、大少爷恕罪,是奴婢的错,走路不当心,差点将茶水撒到少爷身上,奴婢知错,可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脚底太滑,奴婢还扭伤了脚。”说着许是心虚的缘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低下头去,不敢看人了。
倒不像是个胆子大的。
“这么说,你不是故意的,说来便不算你的错了。”
这个橘杏低着头,视线却往门口几个丫鬟那儿一瞥,反应过来,连忙道:“不,不是,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奴婢愿受处罚,请大少夫人和大少爷息怒。”
虽是告罪认错,但橘杏的神色还是实打实的委屈,脚踝处传来阵阵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噙泪,做一番楚楚可怜的风情来,一双微红的狐狸眼水光潋滟,往上一瞅,甚是娇媚,又转过身子来,垂下头去,胸前白花花的两个肉团呼之欲出。
顾晏洲早在第一时间撇开视线,望向别处。
“你,进去。”傅清月心里别扭,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命令道。
顾晏洲闻之一愣,扭过头来,含笑凝望,直把人看的耳垂羞红。
“看什么看,进去。”
“好。”
轻笑一声,人转身进内室去了。
这厢将人凶走,傅清月抿了抿嘴,随即看向地上的橘杏,神色从羞恼变得冷漠,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橘杏见状连忙底下头去,心中暗自叫苦,往日春蚕青烟那些丫鬟守得严,大夫人催的紧,自己却没机会接近大少爷,今儿难得松懈,自己这才等到机会与大少爷独处一室,本想借送茶的契机,红袖添香什么的,可惜不知为何,小腿一痛功亏一篑不说,还被大少夫人这般盯上,大少爷竟也不怜香惜玉!
越想越委屈,又被这么多人盯着,羞耻心一起,险些掉下泪来。
傅清月走到一边,坐下,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橘杏。”
“橘杏?我记得你好像是大伯母指过来的,往日不在意,却不曾想到,你换身衣裳,妆办一下,还挺出挑的。”傅清月将人上下打量一遍,赞叹道。
她这话说的真心,只是落入旁人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了,只见橘杏突然抬头,见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紧,忙跪上前来,一脸惊慌道:“大少夫人明鉴,奴婢蒲柳之姿,不敢妄想,今儿是迷了心窍,才会如此,求大少夫人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傅清月见此,眉头轻挑,“是嘛?”
“是是是,真的是。”
底下人这样一副吓着的模样,倒让她一时有些疑惑起来,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思虑片刻,她最终还是没有立即处置这丫鬟,而是叫过青烟来,将人带下去,“既然你是大伯母指过来的人,我若私下处置了你,传出去也不太合适,还是交给大伯母,看她的意思吧。”说着朝一旁眼色一使,春蚕会意。
橘杏被带下去,找个空屋子关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