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军此番大获全胜,程左将萧瑜父子俩,带回了营郑风隐瞧见了萧云,便过来道:“萧公子,可还记得我。”
萧云听声,似有些熟悉,可是这是在辰军大营中,哪里会有他认得之人。
他缓缓抬了头,只见风隐仍是从前一样,嬉笑道:“瞧萧公子的神色,应是记起来了才是。”
萧云今日才知,他竟是辰国人!如此来,那为首之人,也应当是辰国人才是。
妹莫不是同萧云不敢再想,若是真的,那当初同妹纠缠不清之人,正是那辰国皇帝。
风隐罢了,便道:“将萧相同二公子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萧云被押着往前去,萧瑜见他脸色不佳,问道:“你认识这人?”
“父亲怎么忘了,那日将妹从王祁手中救了出来,便是有他在内。”
萧云又苦笑道:“那晚我同大哥,还曾去过他们府上。父亲又让大哥同妹专程去送了谢利。父亲虽是不曾见过他们,然此事总不能忘了罢。”
经儿子这一提,萧瑜便是想了起来。悄声道:“事关妹,我如何能忘。只是为夫只知其事,不知其人,便不认得他。”
待二人被押去了营帐,萧云见四下无人,便是将妹同这帮人之间的种种,道了出来。
萧瑜道:“你是,辰国皇帝同妹之间,早有私情。”他如今才知此事,心下惊觉,若是当真如此,皇上指派他去阳州,又派他来平城,只怕太过于不寻常。
“不错。”
罢,其二人皆是后背出了薄汗。方才在战场上,尚能从容。然而,这时心下早就堵了起来,暗自为妹捏了一把汗。
众人来了皇帝御帐,这打了胜仗,风隐似乎有些忘形,他道:“程将军厉害,将曜军打惨了不提,还将萧瑜同他那儿子捉了回来。”
元景听着,不免皱了眉头。
风隐却不知收敛,诺大的帐中,只听得他一人滔滔不绝,连程左到后来,都有些挂不住颜面。
他道:“还是皇上厉害,这才能将平城又夺了过来。”
风隐便是无话了,待他安静了,众人才将战况一一同皇上道来。
元景道:“虽是拿了城池,然并不见曜国皇帝踪影。属下在城中各处都找了遍,只在东门外发现了些许马蹄印迹,其余的便不见异样。”
见皇上冷了面,元景也不敢再言语。
他只吩咐了一声,“下去罢。”
元景等人,只好出了来。风隐在外仍是嘟囔,”皇上这是怎么了,我们辛苦打了胜仗,你瞧见了吗,皇上冷着脸,很是吓人。“
元景道:“你少两句。”
“我的又没错!”见元景又来教训他,风隐便也来了气。“不然,现在去将萧家父子俩放了,如此皇上便能高兴了。”
元景不搭理他,快了步子,直往前去。风隐虽是没有坏心思,可这些年,总是孩脾气。若是一直下去,皇上早晚会烦了他。可这家伙还是不知,倒是他想的多了。
程左跟在元景身后,来了帐中,这才发现一件事。忙道:“元大人,你可是瞧见了黑?”
“黑?他不是一直跟在将军身边,我倒不曾留意。”
程左这才发现不对劲,找了人来问:“黑人在何处?”
“黑将军昨儿便带着人马往江边去了。”
元景本以为不是什么紧要事,这一听,水才喝了一半,哪还姑上喝水,直直起身。程左同为一惊,黑去了江边,他看向元景,“黑去江边做什么?我们攻打平城,他竟跑去了江边?”
“程将军,你可知江对岸是什么地方。”
程左想了想,才道:“在江对岸,自然是江都了。”
元景想到东门外的马蹄印,南门被攻了下,剩下往江都去,最近的道路。只能是从东门去。
程左又念了一遍,“江都。”
他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皇上是让黑在江边堵了他的后路。”
元景点了头,便也后怕了起来。怪不得皇上一直冷着脸,原因竟是在这里。
他道:“程将军随我前去见皇上。”
两人又往皇上这里来,却听一旁侍卫道:“皇上方才出了去,还请程将军,元大人,晚些时候再来。”
程左问道:“你可知皇上去了哪里?”
“不知。”
两人只好又回了帐郑元景道:“萧瑜被关在何处。”
程左叹了口气,“后山上关着呢。”
“带我去一趟。”
程左起身,往外去了两步又回来坐了下来。“后山远着呢,我不去。我劝你也别去,有什么话,还是等皇上回来了再罢。”
元景又想,也是有道理。皇上去见萧瑜,他若是跟着也跑去了,自是有些不妥当。
索性二人都歇了下来,元景将那半碗水,继续端了起来。
后山,萧瑜见来了人,当是紧张了起来。两人均是被捆了起来,仍在山洞里,无人管。
萧云道:“狗贼!快放我们出去!”
他进了山洞里,见了萧瑜,面上很是尊敬。萧云此人,从前在江都,他见过一回。只是名震下的萧瑜,还是头一回见。
他道:“让萧相在此,是委屈了。”
萧瑜将他打量了一番,见相貌不凡,身后排起了两队侍卫,便是他了。
“我一把老骨头了,又对辰国无用,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只是放了这孩子。”
见萧瑜铮铮铁骨,他倒也佩服。实则他对萧瑜是怀着恨,若不是他当初执意要送她入宫,她怎会弃他而去。
如今再提这些,便也无了意思。都已成了过往烟云,不可改变了。
他道:“朕来此,不仅要放了他,更是要放萧相回去。”
当真是他,萧瑜道:“你不利用老夫?”
他笑道:“萧相方才也了,你对辰国而言,并无用处。朕还不至于,要用你来取胜。”
又命人来给他们松绑,”外头有马车,你们回去罢。”
萧瑜驼着身子,咳了半晌,萧云在旁边,给他顺着气。好不容易止了咳,见他人已是往外走了。他仍是撑了口气,追了上来,对他问了一句:“可是因为妹。”
他并未回答,已是走了。
萧瑜在后捶心道:“是我耽误了妹,我对不起她。”如今起来,他萧瑜这一辈子,若是有愧,只怕最为愧对之人,便是妹。不禁老泪纵横,后悔莫及。
萧云扶他出了山洞,两人上了马车,一路不停,急往江都去。
元景听皇上回来了,便来求见。
“皇上,黑将军”
他扶着眉心,轻声道:“元景,你可知朕累了,先下去罢。”
元景憋了一肚子话,到头来,只了个“是。”
回了帐中,见风隐也在,便问:“你来做什么?”
风隐气道:“皇上将人放走了!”
他也坐了下来,苦道:“留着他们父子也无用,你可是有其他心思。”
“你把话清楚了!”
“我不想同你争吵,若是没有,只当是我错了。”
风隐起来,将茶碗摔了,出了帐外。程左一旁,还不知这两人发生了何事。
问道:“风隐这是”
“程将军不必在意,他就是这般。”
两人都累了,程左便也无话。点疗来,各自悄然睡了去。
夜珩一众人来了江边,正是着急之际。夜泽往水面上瞧着,喜道:“皇上,那里有船,我们借他的船过了江去,便是到了江都。”
紧要关头,也无他法。
“也好。”
见皇兄同意了,这便往船上来。这船家看着像个老实人,满口答应了。
开了船,便往江里去。待是到了中间,夜珩见状不对,便问道:“船家,为何要将船停在江中?”
船家笑道:“这得问你才是。”
夜泽也觉着不对,拔了剑来,指向船家。却听他道:“各位还是将东西都收了,若是打了起来,将这船给掀翻了,这大江里风浪急,就算识得水性,也游不上岸。”
罢,从船身里处又出了数人来,同是拔了剑。
“你到底是何人。”
黑笑道:“我自然是辰国人。”罢,看向夜珩,又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命我开船,啧啧。”
龙君聿竟是处处给他留了埋伏,夜珩又道:“既然我们人在船上,如今也跑不掉,你且就是。”
黑腼腆一笑,“皇上了,要是你上了船,便让你往那江都瞧去。”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江都呢,你若是还想要,便是拿一人来换。若是不要了,也行,我再带你们回平城去,皇上在那儿等着你呢。”
江上起了风浪,船身只管摇晃的厉害。他大笑了数声,问道:“他想要谁。”
黑便拿出了一张纸来,递给他看。他接过,双眸扫过后,见上面画着一只梅花。
他道:“倘若我不肯换,他可是告诉了你,该是如何。”
皇上早就同他了,黑岂会不知。
他道:“皇上了,要是不肯换,就把你扔到江里去。”
不错,将他除去了,这下便是他一人所樱到那时,他龙君聿还愁得不到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