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不肯相信?”
容怡继而道:“也罢了,既然娘娘有怀疑,不妨再告诉娘娘一事。”
她指着空殿,面上倒恢复了平静来,许是在想着,该如何开口,半晌不曾有下句。
菁儿得了空子,拽着萧雪就要走,容怡回神来,这才道:“你们这些丫头也是知道的,为何不告诉你家主子?”
已有她底下人过来,将菁儿前后围堵住,她附在萧雪耳侧,轻描淡写,“如今宫中只有兰妃身边,是有皇子,你可知道,前皇后也是有过皇子的,就在这宫里。”
她又指给萧雪瞧,“皇上立他为太子,还是那样的孩子,便有磷下最大的荣宠。到底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今时再瞧,都是可怜。”
见她失魂落魄般,容怡便能料定了,皇上不曾将这些告诉过她。多亏了沁宜那孩子,早知道这般轻易,前头绕了远路,还真是荒唐。
这就松了手,对着星竹吩咐道:“行了,这地方瘆人,带你家主子回去罢。”
罢,前头先去了,行了数步,回头来望她,见萧雪依旧傻子一般,扭脸儿过去便是笑道:“我当她是个深藏不露的,原来啊,还是个草包。”
笑声阵阵,直往着萧雪身侧去,这空殿她未觉着可怕,却在听清了容怡的笑声时,从脚底蔓延出了幽深的恐惧来。
是她瞧了容怡,或许,从她来了这里起,便是不曾看清。容怡是如此,那些还未露面的旁人,都会如此。
菁儿已是快要急哭了,“娘娘”
唤了数声,萧雪道:“不碍事,我们也回去。”
直到回了琼华宫,星竹和菁儿二人,还是跟霜打了一般,心下更是着急,只怕娘娘听信了容妃所言。不过是,她们这会儿尚未缓和过来,着急无用,拿不出应对之策。
“不如,你去瞧瞧?”
菁儿对着星竹眨眼,不多时,星竹进来里间,忙问:“娘娘可是饿了?外去了许久,早该是饿了,奴婢方才让菁儿去备些吃食来,娘娘多少要用些。”
见她心极了,萧雪搁下书卷,微笑道:“被你一提起来,还真是有些饿了。”
星竹连连点头,“饿了就好”又想着,起码知道饿了,便是好事。要是被容妃闹得一点儿胃口也无,便是坏了。
外去帮着菁儿备好了吃食,桌子才是摆上,正是碰见皇上赶来。连忙又行礼,各自心下忐忑。
萧雪闻声,也从里屋出了来,二人四目相对,她看得出,他是揣着心事,不免抿了嘴角笑,“许是闻着味道来的。”
不等她招呼,先就落了座,才道:“朕命人过来请你过去,却是回话,不知你去了何处。”
他那里早就预备上了饭菜,只等着她去,当中偏又出了岔子。她道:“可是不凑巧了,那会儿是外去了,她们也不曾告诉。否则定是要去的,皇上那里的菜式,自然好过这些。”
龙君聿不语,牵着她过来坐下,二人便是只看着眼前东西,无人抬手执筷。
星、菁二人更是深提了一口气来,好险是要提到了眼梢去,激得太阳穴上闷闷响。
这等场景,着实难为底下人,萧雪朝她二壤:“下去罢。”
方才稍卸重负,出了门,菁儿一阵猛喘气,星竹道:“你快别喘了,要不是娘娘让我们出来,当真是要吓昏了去。”
匀过气息,菁儿扶着柱子道:“谁不是呢!”
虽是出了外来,待二人缓了劲儿,便格外留意里头动静。
星竹喃喃道:“我瞧着今儿色暗,让人心里不安稳。”菁儿不曾接话,抬头瞧了眼,当时便是起风了,廊下刮来丝丝凉意,好不应景。
这人真是奇怪,萧雪两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看了一回,见他还是不动,便道:“我饿了”
“吃罢。”
待二人用罢,她扶着肚子起来,已是撑的走不得了。席间无话,只得一直垂首吃,原本吃不下的,这会儿也都撑到了肚子里。
暗中后悔,这人让她过去,为何不早些来。如此,何故费心去寻那二公主,这会儿又撑,又悔,又闷着气,无一处痛快!
“哪里是吃撑聊模样,分明就是有了身孕的模样。”
他起身来扶她,两人离得近,萧雪听罢脸上通红,就要阻他来扶。
他也不恼,便是问了:“为何不告诉朕,容妃同你了那些来?”
她扭过脸儿去,偏就不告诉他。
得了空子,一气跑了开,待到了门前,转身回来笑话他:“我当皇上为何过来。你我到了今时,就凭她容妃只言片语,便能将你我的真心,尽数抹了去,只怕不能遂了她的愿。”
素手推门而去,留他一人在屋内,瞧得她单薄身影,两袖轻拂,转而,隐匿在了夜光里。微俏一道薄粉,几乎是要淡得没了颜色,竟留在了心头,那时无可比拟,暖意沁人,起了风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