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扇了一巴掌的齐兴听到了声音以后顿时找到了靠山,立刻躲到了她的身后。
“母亲大人,你终于来了,您听到了吗?大哥——大哥他要——我可是他的亲兄弟啊”
“混账!你大哥以为你做错了事,来问个清楚,你就实话实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平白让你大哥误会你!”齐家老夫人嘴上训斥的是齐兴,可是明摆着认定这是场误会,细细想来偏袒的依旧也是他。
“母亲,我说!我说!那日我在酒楼喝酒遇见了刘大人,原本只是抱怨了几句如今家里生意不景气,他却好心的将手里的生意让出了与我一份,我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可是他却只要一份利——母亲——我也是为了我们家好呀——你不知道大嫂管家之时弄出了多少亏空?”
“那亏空你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别人不清楚?你自己不知吗?你大嫂为你填过多少赌坊的欠款,你们夫妻二人做生意赔的钱是谁给你们填的?”
齐兴被堵得再也说不出话了,只是拽着齐老夫人的衣袖,恳求的眼神看着她。
老夫人看着大儿子怒气冲天的样子,忙安抚道:“好了,都是一家人——你弟弟也是为了这个家好,都过去了,豫儿啊,你弟弟这里有我呢,我来教训他,你快回去吧!”
“母亲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糊涂,这事它不可能这么过去,二弟他很有可能会酿成大错啊!趁着上面还没来人深查,还是让二弟尽早去自首吧,您再护着他了等于是在害了咱们全家——”
“豫儿,你是在教育我吗!”齐老夫人眉毛微挑,压低了声音说道,“亏你弟弟想着的是全家,而你心心念念的却是把你弟弟送进去!”齐老夫人就不明白了,他这个儿子向来是个脾气好的,怎么如今却一二再三地顶撞她。
有了,刚刚听小丫鬟来报,白天滕亭之去了滕府才回来不久,准时她在儿子耳边说了什么!
她压抑着不满道:“今天累了一天了吧,快去找你媳妇去吧,这里有我!”心里想着的确是一会得和小儿子商量下对策,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才不管其他呢,保护好他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齐豫觉得自己骑虎难下,一直以来他都很宽容自己的这个弟弟,爹临走的时候特别嘱咐自己要照顾好弟弟妹妹,还有他的继母,可是偏偏这个继母总是个糊涂的,他想想自己的处境,也颇觉有些心累,算了,一会儿回去就派人先查清楚了再说吧,若是二弟真做了什么糊涂事,他决不能再心软了!
不过刚才她有一点说的还是对的,自己得回去看看妻子了,若是真有什么问题,起码他得能和妻子全身而退才好。
这日,阳光正好,消遣了几日的滕羽清终于要去上课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小脸,许是这几日每天吃吃喝喝,睡好精神好,倒让它看起来圆润了许多。滕羽清担心的捏一捏,生怕它会像个气球一样胖起来。
琉霜偷笑说道:“小姐总是捏自己的脸,奴婢倒是觉得这好好的脸蛋倒是被捏大了两圈。”
“啊?真的?”原本她还侥幸的觉得大小没有什么变化,这么一说竟感觉真的是有些胖了。
落雪见滕羽清果然有些苦恼了,连忙逗趣道:“小姐,你认识琉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信她做甚!小姐且宽心吧,女婢倒是瞧着小姐越发长得好看了,新姑爷才是真真有福气的!”
“就你嘴甜!”滕羽清含笑着穿着衣服,一想到今日就要去找先生学习了,有些不情愿的被人梳妆打扮。
她来上课的地方叫做“吉安阁”。
原是一个大书房,三间朝南的屋子全部打通,屋前种植了大片的松柏,自从得知这位先生要来,张管家得到了老夫人的许可又命人打开了一个角门,还增派了小厮打理厅堂。
吉安阁的中堂挂着一张大幅的国南江河采风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当朝名士所题:“风雨飘摇鸟惊飞,俊才齐聚舞江山。”底下是长方大理石桌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和一垒书,正中的位置放着放着一把太师椅。
那就是先生讲课的地方。
厅堂里横向罗列了两张桌案,桌案上放好了笔墨纸砚,左手边的座位是滕羽清学习的地方,右手边的则是给滕羽泽留的。
今天她来的最早,除了外面几个扫地的小厮以外,屋里只有落雪和自己两个人。
滕羽清在落雪的服侍下整理好了以后坐到了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她拿起了书案上放的书,简单扫了一眼,书上讲的全是有关凤煞国历史的。
说起来,来上课的这个诸葛先生是个有趣的人。
他字义恺,出身于许城诸葛氏,传闻诸葛先生聪颖异于常人,有论国指点江山之才能,然而此等人才于二十年前结束游学,竟隐避于桃山,消失了许多年。
滕羽清至今都没有想通这般具有神话色彩的人物到头来竟是自己的老师了。
这股好奇之心让滕羽清对即将到来课程分外感兴趣。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秀眉挺拔,唇红齿白的少年一阵风似的迎面走到滕羽清身边,:“姐姐早呀。”紧随其后的少年进了正堂便喘着粗气道:“少爷,少爷,您慢点,先生—先生就在后面,马上就要到了—。”这紧随那少年的人就是若空,若空已经跟随滕羽泽多年了,这孩子长得憨憨的,心直又老实,大家很喜欢他。
滕羽清见弟弟如今快速行进之时步伐极其有章法,自知他学艺还不错,暗自点头。
“少爷的身体恢复得真快,昨日都被柳师傅罚了那么久,如今行进起来速度竟一点也没有变慢。”
“若空!”滕羽泽从小就喜欢在姐姐面前展现自己,谁知他当即就说出了自己被罚的事,觉得很是没面子,当即瞪了他一眼,谁知那若空见滕羽清在,哪里还有忌惮,道:“今日小姐也来了,真是太好了。”
这若空其实和滕羽泽年纪差不多,但是却比滕羽泽幼稚了许多,平时多被自家少爷欺负。如今见到滕羽清就如同找到了靠山一般。为了避开自家少爷如箭般的目光,他向滕羽清身测靠了靠。
滕羽清则是在一旁向若空投来鼓励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找靠山找对了。
滕羽泽看对面十分合拍的二人,觉得很是无语。
滕羽清还想继续听若空讲的滕羽泽最近发生的糗事,谁知滕羽泽大声的咳嗽了下,压低了声音道:“先生到了!”
若空顿时就不敢做声了,紧闭上了嘴巴。
果不其然,一阵脚步声,诸葛先生进来了。
滕羽清还来不及多想,只见一男子穿着靛青色粗布长袍站在自己面前,鼻梁高挺,明眸清亮,天啊,这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太一样啊,原本以为是个年岁较高的老头呢,没想到竟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帅哥。
更出乎滕羽清意料的是这人竟没有选择坐在前面的太师椅上,而是反复的打量着滕羽清。
滕羽清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道:“学生滕羽清,参见老师。”
“我知道你。”富有男性魅力的嗓音袭来。
“嗯?”
“听说你要嫁人了?”
“是”
“要嫁给那云离老儿的小儿云鸿风?”
“是”
真是奇怪,他不是给她当老师的吗?问她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