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抬头仰望着天上的云朵飘飘,感受着这里独特的味道,脸上渐渐的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似是在思考,似是在权衡,眼睛扫过所有人后很简洁的说出了一句:“我们合作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与其在这里大打出手,不如节约着体力,找到那个密室。
滕羽清是队伍当中所受伤害最少的,其他的几个人都艰难地踩着满地的乱石前行,这是一个巨大的沟壑,没等走多久,就突然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待细看才发现这实际上是座很大的石门。
它的巨大让人意想不到,若不是掉入山中的洞穴,走到此处沟壑,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不起眼的山上还隐藏着一个门,大家猜测这扇门是不是藏着什么玄机,有一种预感,没准登入这个大门就能走进瀑布后的暗室。
因这门十分巨大,所以说大家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的就找到他,一时间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都无法理解这般雄伟状况的门是怎样被建设在这里的,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巧的是路没有变,然而倘若站在那条路上也许依旧看不到这扇门。
众人在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人类的巧夺天工的同时,初华盛的右手轻轻地触到了石门,粗糙的表面上传来“扑哧”的一声,然后石门缓缓地开启,能传来巨大的撕拉的声音,沉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从缝隙中碰洒而出,直呛的初华盛阵阵咳嗽。
和大家想象的一样,他们所在的地方其实很低,如果想要到瀑布的后面,必须要向上攀爬。
这个巨大石门里面的世界的作用实则上就是一架可以走向上面的阶梯。
走进石门,映入眼前的是几万级似是能直插入云端的台阶,一大堆形容词瞬间充斥在滕羽清的脑海中——神秘,雄伟,庄严,恐怖,高大,能够拥有这么多种奇妙的感觉,是因为这个空间占据了巨大的空间尺度,她从未想过会有这般空旷高远的内部空间,难不成是这山本就是空的?这怎么可能!
也正因为它难以想象,无法用科学解释,才更让人感到惧怕。
尤其是人类渺小的身躯与它做对比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感觉,他们此时看到的空间大到让人无法想象,让人产生错觉。
这仿佛是梦境当中才可以看到的景象,然而头顶清晰的光芒照耀,勾引着大家不断攀登向前。
支撑着台阶的是无数个粗壮的巨大石柱,它们就这样立在这个高不知几许的空间里,若说这石阶是后人修好的,那这么高的石柱要从哪里才能找到?
细细打量着这些石柱,上面各种被刀剑砍伐的痕迹提示着它年代的久远。
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感,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宏伟存在,任谁都会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而泪流满面,在它面前,人类仿佛只能是蚂蚁。
然而真正令滕羽清感到震撼的是就算是这个巨大的空间是上天开辟出来的,但是里面的一切却是由和她一样渺小的人类开凿出来的。
这里最为震惊的则是山夭国皇子,过了很长时间,他才逐渐的从震撼中醒过来,情绪依然复杂,凤煞国底蕴深厚,若不是来这一趟,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世间会有这般地方,这个国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彩,想到这里他更是感觉到内心汹涌澎湃,望着顶方目光更是灼热。
父皇一直都有着开疆阔土的梦想,然而如今看来,就是再过几十年甚至是百年,他们的国力都不一定会有凤煞国这么强大,倘若自己真能成为那个人的弟子,成为青瓦台的守护者,没准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这既是大师的考题,难道大师是来过这里的吗?那他一定是为数不多的能走出去的人之一。
现在滕羽清终于有些理解大师的用意了,这考题的中心在于折服、震慑。
然而更为重要的是,生命在此相比竟显得是那般的渺小,那么他们能出去是运气,出不去便要随着这个秘密一起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可是谁让她是主角呢?最后关头主角都会开挂的。
站在岩壁边缘沉默观看了很长时间以后,大家终于默默的走上了石阶。
地上有许多撞碎的石头,可以看出这是几千年间从洞顶坠落下来的,然而这么大的重量和力气都没有将这些石柱和台阶砸垮,可见修建的有多么的坚固。
尽管这样,大家走在上面也小心翼翼,生怕会有丝毫的震动。
越往高处攀爬,耳边的山风声就越明显,滕羽清只能根据直觉计算着如今自己所在的高度,或许如今真的掉下去要在空中飞很长的时间才能到达地面。
这段路很长,大家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完了大约不到一半的路程。
令人欣喜的是大家的速度一直在加快,这里似乎是没有了谷底那股强大的气息,上面反而让大家轻松了许多。
两侧的石壁上突然间开始呈现出一块一块接连不断的画。
这些画都是由很深的线条制成的,看起来是由某种利器雕刻而成,那些线条深深的刻进了坚挺的石头当中,看似无规律的简单的线条,但仔细一看却能够发现这是一个小人在那里比划。
大家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可能是隐藏着的某种功法,可是奇怪的是小人手的姿势明显是握着利器,但是画中却什么都没有体现出来,大家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疑惑的找寻着这功法的武器,但却一直没能发现。
如此神奇的地方藏着的功法想必一定是武林绝学,但是真正吸引着大家的却不是因为这种下意识的猜想,而是那小人稀奇古怪的动作。
大家仔细的寻找着动作中的蛛丝马迹,尽管并未得出什么线索,但也希望将画中的动作熟记于心。
同样都是耐下心来仔细看着这些画,但冥冥之中似是藏着某种魔力,对于初华盛等人来说,这画上的内容刚刚印在脑海中,就仿佛过眼云烟一般迅速在脑海中消逝不见,反复的记忆反而让他们心情格外烦躁。
与之相反,滕羽清和来时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感觉,自从进了洞口以后她就展现出了太多和大家与众不同的地方,别人对待这里陌生的气息就有些支撑不住,可是这里的一点一滴对她却都很平常,具体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
见她神色自若,山夭国皇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滕羽清苦笑着说道,“你们把它看成是武功绝学,依我看却只像个孩童在玩耍…”
这话一出,皇子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原就奇怪这滕家公子身边的小厮居然有这般能耐和自己并肩走到这里,他还以为自己一直忽略掉了一个能人,可如今想来许是自己想多了,这人想来也不是学武的料,对于动作的精髓根本没有领悟到,所以对于这小厮来说,它们只是一幅一幅的图画罢了。
难道这洞中的一切都是针对武者的?
可是又好像有些不对,那个若水湖畔的般若姑娘好像也同这小厮一样没有什么异样。
他们一边看着这壁画,脸上的神情渐趋凝重,虽然他们无法理解或者是确定,当年的人为何要在石壁上刻下这些图案的用意,但是身为人类的一份子却总会有些似有似乎的感触。
烦躁的记也记不住,索性的反倒不看了,只有滕羽清偷偷的将他们铭记于心,她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回头将这东西整理成册送给柳先生,他会极其兴奋的。
最后一幅画的线条更为简单,比前面的都要少,没有了小人,只花了竖着的三笔,让人看不出这是什么。
山夭国的皇子看着这些由难到简单的图案,思考着其中蕴藏着怎样的信息,然而没有任何的头绪。
滕羽清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些图画将它们有意思的串联到一块,手微微的颤抖起来,身体有些寒冷,隐隐约约间猜到一些什么,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荒谬。
只可惜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现在离开这里,真正找到那个密室才是最为要紧的。
疲惫的登上最后一级台阶,上了山顶,大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殿门,殿门已残破无形,入殿处的两具白骨像守卫一般守候在此,里面狼藉一片,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来此并死去。但是从这些锋利的切痕以及散落着的零散骨骼,可以想象的到当时有多么的残酷。
穿过残骸来到了巨大的密室中间,发现了数不清的完整尸身,还有沉重的盔甲支撑着白骨,让他们没有散落,还有几个白骨直到死时还紧握着自己的兵器,那兵器上面生的全是铁锈,但他们也不曾放开。
滕羽清只觉一阵恶心,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然而对于山夭国皇子来说,因见过比这更为残酷的画面,所以说依旧还能保持的平静,望着滕羽清极力掩住自己呕吐的样子,心中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