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曾经告诉过她未婚的姑娘是不可以参与大婚的,既不能替新郎顶酒,也不能起哄闹洞房。
于是她好不容易偷偷的躲在了洞房的外面,却到底被拎了回来。今日上午原本想去看望一下嫂嫂,结果他们去了宫里,所以才等到现在。
待摆好了饭,众人一一入席,滕羽清见大夫人还在立着,自不敢坐下,随她站在一旁。
太夫人忙说道:“你们快坐下来吃饭吧。”
滕羽清学着大夫人,布好碗筷,坐在了云鸿风的旁边。
圆圆的圆木角雕文印花的大桌上摆好了一吃食,正中间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周围团团地摆着红豆。每人吃一个小笼包寓意着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周围摆着的花卷,麻团,炸糕,八宝粥也都有着各自的寓意,滕羽清没有记那么多,每样吃一点就对了,还好她不挑食。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小菜,滕羽清连着两天都没有正经吃好饭了,看着这么多食物色香味俱全,顿时食欲大开,但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她要注意气质,温婉一点,淑女一点。
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太夫人对于大夫人的喜爱是从内往外的掩藏不住的,在这期间给她加了几次菜,眼睛充满了宠溺,至于对自己嘛,礼节上倒也还说得过去。
滕羽清却隐约间觉得这个婆婆不好惹,她不怕那种凶狠的恶人,怕的是笑里藏刀。
大家吃饭是不言语的,吃过饭后,滕羽清独自回到了房间,云鸿风则是留了下来议事。
虽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今早元栋刚和云鸿风报过将军府的修缮差不多了,滕羽清隐约觉得是和搬家有关,她希望越早搬过去越好。
滕羽清放松的神情只维持到了回房间的那一刻,她低着头一进屋,忙让落雪和琉霜过来帮自己换衣洗洗涮涮,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她急需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谁知刚躺下没一会儿,一只大手就伸过头来抚摸着她的头发,一睁头只见他关切地望着自己:“累了吧。”
“嗯。”
“那就睡会儿。”男子俯身躺下,眼睛却先一步闭上了,可是他的眉毛并未舒展来,难道是饭后的谈话不怎么愉快吗?
饶是滕羽清今天只和云丞相接触了一顿饭的时间,却隐约有种预感,云鸿风在这个家里面显然没有他大哥更得云丞相的器重和喜爱。
哪有父母不偏心的,可是滕羽清实在想不通像云鸿风这么争气的儿子反而不讨喜。
“还没看够?”
糟糕,被发现了。滕羽清立刻收回偷偷窥视的目光,翻了一个身,可是却怎么睡也睡不着。
“这里躺着不舒服?”
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还——好。”
“没关系,我已经与父亲大人商量好了,我们明日就可以研究搬家事宜了。”
滕羽清没想到会这么快,迅速的坐起身来,问道:“这么快?”
“是。”她这动作全全的收入到云鸿风的眼底,明明是很喜悦的,却假装很震惊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
武将向来没有文臣的上班时间那么的规整,不过云鸿风和其他武将相比也太清闲了吧。
大婚的头三日,云鸿风都待在了家中。
闲来无事时,与滕羽清研究起了搬进将军府的事宜。
“我原以为没有这么快,家中的丫鬟还没有想看好呢,想不到这么轻松父亲就准我们搬出去了。”
云鸿风淡淡道:“将军府原就是早年皇帝赐给我的府邸,就是准备大婚之后用,和父亲提了一下,父亲也就答应了,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拖时间,难道你喜欢每日晨昏定醒吗?”
滕羽清心虚的低下了头,这几日每日早起把她折磨的够呛,每每都是落雪给她梳起头发的时候,她才能够彻底清醒。
可是这话自然不能跟云鸿风报怨,她沉默着装听不到。
这一日,风和日丽,待休息的差不多了,滕羽清终于来到了传说当中的将军府,说是另赐的府邸,但是与原来的云府却也只是一墙之隔。
不过仅仅是这样,滕羽清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虽是一墙之隔,却也是两户人家,起码不用晨昏定醒,若是云鸿风领了差事出差的话,那家中岂不是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独享整个院子?
这样想想就觉得心生向往,滕羽清下定决心要好好布置一番。
男人自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大手拉着她的小手参观着整个园子。
偌大的园子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蔬果瓜果蔬菜。
池塘假山皆在,虽然比不上永安侯府的恢弘大气,但是这里胜在心旷神怡,令人感到舒适,犹如置身在了度假村当中。
滕羽清在脑海当中不断的勾画着,前方可以布置一个烧烤的炉子,友人来了以后可以一同烧烤野餐。
她也要学习瑶贵妃,做一个秋千,这样就可以打发时间。
“剩下园子的布置可以交由我去做吗?”滕羽清期待的望着男人。
云鸿风好笑的看着她,“不是你来完成,难道你还指望着你的丈夫去管这些事吗?”
滕羽清笑嘻嘻的将嘴咧出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这样的一片土地让她来布置,简直是太棒了!
这土地若是放在现代的话,都可以盖出来一栋楼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发挥自己的设计才能,住自己喜欢住的地方!
心里想的是美滋滋的,但是真正打理起来,着实不轻松,滕羽清每天都在忙碌着,白天根本看不到云鸿风的影子,这一晃新婚三日马上就过去了。
滕羽清累及了,落雪扶着自己回了屋,就直接换了一身家常清便的衣裳,一头栽进了绣着大红锦簇的被褥里,本来只想歇息一会儿,谁知道她傍晚回来竟直接睡到了半夜。
睡的昏天黑地之时,竟有些忘了自己已经嫁了,还当自己是在侯府。
她夜里不习惯被照顾,只在旁边的矮桌上放了茶杯,方便晚上口渴的时候喝,这时只觉得口渴难耐,昏昏沉沉的伸出细细的胳膊就像向旁边够去,谁知黑暗中摸到的却是一个光路粗糙的胸膛,那胸膛似是有些滚烫。
木木的反应不过来,这人是谁呢?
又摸了几下,谁知一只大手突然捉住了她的手。
男人一手举起旁边的夜明珠,一手掀起了大红绸缎的云丝锦缎的窗帘。
眼前似乎明亮了许多,接着昏暗的灯光,滕羽清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
云鸿风黝黑的眼睛望着她,露出结实的胸膛,明眼望去,依稀能看到有很多伤痕在上头。
屋里有着淡淡的药香,对于这种药香滕羽清并不反感,相反让她沉迷其中,安心的趴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云鸿风似也睡得迷糊,声音低沉有些沙哑。
“我要喝水。”
滕羽清歪着脑袋。
望着她那半眯着的满眼迷糊的双眼,感受着胸膛上传来的另一阵心跳声,云鸿风这会儿完全清醒了过来。
一展长臂,从暗角上拎了个茶壶出来,卸了杯温茶递过去给了滕羽清。
接过茶水的滕羽清好像是水牛一般,咕嘟咕嘟就将它全部喝光了。不忘加了一句:“都还有吗?”
他这小媳妇今天这是一整天没喝到水吗?
云鸿风看了看又倒了一杯给她,这回只喝了一半,就重新把杯子放到男人的手里,动作很流畅的倒下,背过身钻进被窝里面继续睡。
云鸿风无语得看着手里的茶杯,他一个大将军,如今竟也要伺候起别人了,索性把剩下的半杯一口饮尽了。
不过,心里并没有半分不悦。
转过头来,看着滕羽清娇嫩的脸颊,许是睡的热了,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大苹果。
再也忍不住,身上甚是燥热,然而女孩儿显然还在睡梦当中睡的香甜,对于身上的动作并未完全清醒。
嘴里却嘟囔着:“注意腿疾——你还有毒在身——”。
谁知男人低吼了一句:“你夫君我身体好着呢。”
刚说完,大手已shen进了女子的衣襟,喘着粗气。
滕羽清彻底惊醒了,她还以为刚刚做的是梦呢,没想到确实是真实的事情。
这男人身上满满的药味儿,她可是知道他每日都要喝几大碗的药的,可是晚上为何精力还会这般充沛,真是匪夷所思。
待男人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滕羽清小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毒如今已经解了吗?”
“没有。”
“啊,没有?那你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老样子。”
虽是漫不经心的一说,但是滕羽清还是看出了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阴霾。
“如果你能信得着我的话,明日可以将我的老师请入到云府当中吗?”滕羽清认真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多疑,就算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还是怕他会提防自己。
谁知男人却面无表情沉沉道:“诸葛先生?”
“是的。”
不经意的笑了笑:“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他回来,若是可以,等我们搬到将军府,我想正式的邀请他,你看可好?”
这时的滕羽清显然还不知道邀请这二字意味着什么,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