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萧萧,叶府迁京队伍浩浩荡荡。
没有了夜枫枫的耳边吵吵,叶南裳整个人都心清目明了,觉得世间真是无其不美好。
这时,一人打马而上。
“公子,老爷,世子就在我们后面,相距几百里,可要等着一起。”
慢悠悠驾马而行的叶南裳闻言,看向身旁前来禀报的人,又往后看了眼,除了际远景,什么也没瞧见。
“老爷,世子此行,怕也是不安全,等着他们一起,也无可厚非。”
“不用了。”叶南裳摆摆手,俊脸上扬着恣意的笑,“世子这是在给那些人面子呢。”
“嗯?”
来人不太解。
叶南裳好心的解释,“秦王爷和兵部尚书相继回京,我们叶府与世子关系交情不一般,也已经知道了,眼下这种时候分开走,是让他们不至于那么丢脸,告诉他们,我们还是挺忌惮他们的。”
来人立马明白,“属下这就去和老爷。”
“他什么不知道,不过是让你来看看我现在没有人在耳边叨叨着,有多快活而已。”
来人一噎,貌似,就是这样。
叶南裳又看着,还真是苍苍野茫茫啊,就是,那洛九胆儿可真肥,竟在敢背着世子就独自悄悄进京了。
她一个女子上京,就不怕危险?!
长长的宽道上,虽叶府队伍浩荡,可外边,也有行人过往,只是都距离这边甚远,但还是有人忍不住的,好奇的远远的看着叶南裳,被那风流倜傥的气质容颜惊艳一把。
“我和你产,我这趟从洪城而来,还真是听了不少稀奇事儿。”
“什么什么……”
“一个顶漂亮的女子,硬是和一个脏污的少年乞丐打得火热,呀哟哟,你们是没瞧见呀……”
那人以手捂着脸,都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世风日下啊……”
“哎哟,这年头,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那女子多大,莫不是个傻的……”
“十四五岁吧,长得是真美,就是行为举止太随意了,像是要进京的……”
十四五岁,长得真美,行为举止随意,要进京……
远远的,骑马走着的叶南裳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顿,既而足尖一点翻身下马,瞬间落至方才话的人面前。
吓得那话的妇人一个后退,待看清眼前俊美公子后,瞬间又笑开眼,“公,公子,有何事……”
“你方才所,可是真。”
“什么?”
叶南裳急切道,“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与一个少年乞丐行为亲密?”
“是啊,看上去关系好得不行,我都在想,他们是不是才成婚的夫妻,可看着,也太不相醒了……”
“肯定不是!”
话落,叶南裳消失在原地,又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而远远的,那妇人愣了愣,又和来来往往的人着话儿,好像这事儿就是一个插曲。
叶南裳沉默半响,对着身旁吩咐,“把方才这事儿知会世子。”
“是。”
远远的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也随着人群走了。
……
洪城,一座破庙里,数名衣着褴褛的乞丐围坐着吃烤鸭,气氛融洽而热闹,唯正中间年衣衫稍好的男子未食,而是看着一旁的洛九,拍了拍手,“得了,消息,事儿办妥了。”
“嗯,来,这些吃食也给你们。”
“不不不,这一看就是买给两煞友的,我们看着这样,因着你的命令,何堂主也照顾,不愁吃穿的。”
洛九也不客套,这些人看着是破是穷,可是本事,可都是不的,真若想好好过活,怕是没多少人有活路。
左右事也办妥了,也看过他们了,洛九潇洒起身,“那我先走了,有事就找何堂主。”
“姐放心吧。”
洛九从乞丐街出来,眉眼间的郁郁之色突然就一扫而尽,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不少,心情也好得不行,一手提着衣裳和吃食,直接进了一座茶铺。
洪城与宁安城比,不差,虽不比京中鼎盛,却也长街繁华。
茶铺规模不,人来人往,看到洛九,都难掩一抹惊艳,店二热情讪媚的接待了洛九,引着上了二楼雅间。
而一道身影却也暗中跟随,进了洛九隔壁一雅间。
洛九将手中东西放在桌上,扫了一眼四下。何堂主,这家茶铺三月前换了老板。
老板同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奇怪的是,许多消息,几乎他们前一步收到,这边茶铺也有应对。
也就是,情报竟然不差他们半分。
抬手,在桌面上轻扣了扣,洛九笑了笑,少顷,对着门外道,“怎么?跟了我这么久,不打算见一见吗?”
而门外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却倏然的,好像全世界安静了一般,明明方才进门上楼时,见到热闹不休的大堂与走廊过道那些人声沸语却都瞬间消失了。
四下,俨然一片死寂。
洛九看着桌上那壶热茶,提起,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屋内顿时茶香缭绕,沁人心脾。
“不出来么,那一会子本姑奶奶心情不好了,做出什么事,可不准啊。”话落,洛九一抬手,手中银针现,却未攻向何处,而是直直落在面前那茶杯里。
茶无水波,银针却是一黑。
“茶无毒,杯却抹毒,好心机。”
洛九笑了笑,看着染黑的银针,拾起,只指法随意一抹,上面黑色尽退,而她端起茶,一口饮尽。
“吱呀”
就在这时,原本关着的房门也被从外面推开了,门口站着一黑衣男子,目下生痣,眼底沉郁,却在看到洛九的第一眼,便笑了。
没有感情,而像是经年累月习惯了,而惯带的讪笑。
“九姐好本事,自你从分堂出来,的就一直跟着,可是偏偏就跟丢了,直到你再出现在城门口,的方才跟上。”
来人嘴里着好奇的意思,却全神戒备。
洛九睨他一眼,清眸含笑,“我记得,早上就是你来给何堂主禀报消息的吧。”
来人一怔,“劳姐记得,的也没想到,九姐与我家堂主关系如此之好。”
“嗯,我也没想到,洛雪会安排你这么一个棋子在此。”
洛九语气淡淡,却叫来人面色一变。
从头到尾,不急不慌,却一眼看出他的所以,甚至于他背后的主子。
一粉戒备的看了眼四下,大看向一楼,所有人早在方才被无声无息的清散了,而暗处,都是他的人。
“九姐,这里是我的地方。”
洛九笑了下,“你不用慌,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三月前还在外院行事吧,别给何堂主禀报消息,怕是进宅院大门都难如登。”
“……”男子睁着一双眼,看着洛九,不可否认,心里却萦生一股不出来的怪意。
反观洛九施施然的坐下,曲着腿,面上漫不经心的,“然后呢,你帮着立了一次又一次的功,期间,还救了何堂主,于是,就提了职分,进了内院,再是一个月前,何堂主就提拔你随她身边,接收消息了。”
“你……”
男子眼一沉,“你和何堂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呢?
洛九微微笑,这就是她建造鸡肉庄的高明之处,除了五钱,十二罗煞,各地分堂堂,还有直属于她手下的心服,纵然鸡肉庄还有人见过她,却并不知道是谁。
而且,谁也不能把她这样一位清丽秀绝的女子与残忍狠辣的背后大掌柜联系在一起。
“我是谁……这就是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
洛九突然缓缓起身,“毕竟,我也不太想和死人太多。”
那人一慌,可看了眼四下,刚想跑,四周一道无形之力而生,让他瞬间不受控制的匍匐跪下。
生生把地板压裂。
那张了张嘴,想呼叫什么,可是,四下静静,无人搭理。
“想跑,欠抽。”
紧随着,暗处一道软嫩之声响起,那人一听,却瞬间一脸惊恐。
听,鸡肉庄里有十二罗煞,声音越好听,越无害,就越是恐怖……
“啧啧啧,洛雪怎么就找了个这么一个功利人,你但凡是再沉急一点,也不会那么快露出马脚来。”
洛九抬手一挥,那人便沉得身上压力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九,这等功力……
“既然你早知道这茶铺有问题,我有问题,又知道我是我家主子的人,为何不早……”来人太好奇了,还给他步步高升,带出去那么多的消息。
“哦。”洛九晒笑,“几日前,才肯定你是洛雪的人,至于我为何不拆穿,还如此风平浪静的,让你在鸡肉庄分堂里当柱虫,因为……”洛九摇摇头,“子,要创造一股势力,真的,蛮难的。”
这子是真不懂,不解的看着洛九,是看,其实,他只觉得一股非一般摄力压下,他根本不敢去直视。
不像是方才被十二罗煞压得匍匐跪下,而是生一种奇特的压迫感,只一眼,你就无力反抗。
“因为,我看上了这茶铺啊,悄悄的,安安静静的,变成我的难道不香吗?”
“你……”
“嗖”
一道银针,直插咽喉,那人声都发不出一声,直接倒地,而他袖中一封信缓缓滑落。
洛九手一招,拆开一看,讽笑了声,很快摧毁。
看了眼这幽静的茶铺,洛九点头,低声道,“可真是谢谢啦,洛雪。”
这地方,她很满意呀。
而屋顶上,一男子看着定幕,惊得睁大一双眼,声音讷讷的,“最狠妇人心啊……”
“啪”
一巴掌抽过去,打得谢九眼冒金星,鼻腔充血。
坤煞恨恨着一双眼瞪着她,“敢主子坏话,抽死你。”
“不,主子过了,不能这么粗鲁的……”
乾煞摆着一双手,的孩童,有些语重心长的看着坤煞。
谢九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孩子,不能这么粗鲁……”
乾煞摆弄着手里的糖葫芦,继续看着坤煞,“玩死了,就没玩的了。”
“哦……”
坤煞顿时绞着手指,垂着头,真像一个犯错的孩子,“那,我要不要再打他一巴掌,把方才那巴掌给拍平啊……”
谢九……
请让他去死一死。
洛九这才抬头,看着屋顶,掏了掏耳朵,“安静点。”
她只轻轻了三个字,屋顶上,瞬间安静了。
乾煞和坤煞没出声,气息都没了,而谢九……被他们死死的插住了鼻子和嘴巴……
一张脸已经涨成青紫色。
随即一阵齐整沉稳的脚步声上来,何堂主领先,气势飒飒,看了看门口的尸体,而后恭敬垂首,“主子,整个茶铺这些日来往的人员全部已捉,所有来往消息早在三日前便一并拦截了。”
“嗯。”洛九点头,指了指地上那人尸体,“打包,送京,洛阳王府,洛雪……收。”
“是。”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安插棋子,怕是不想混了,她这个鸡肉庄大掌柜真是摆设?幸而早在成立鸡肉庄之初,就有危险机制应对,再加上,之前洛雪曾经对她的话,她便一直没有放松清查。
别这里,就是其余地方,有所疑处,也在此时此刻,通通拔除。
只是,洛雪,还是不知道,她洛九,就是鸡肉庄大掌柜。
……
京中,某处府邸。
洛雪淡雪轻纱倚桌而立,而她面前,跪着两名一看就会功夫的女子。
“姐,洪城那边几日前传来消息,是那姓何堂主扫榻屋清榻,像是要接待什么人,可直到今日,也未有消息传来。”
“无事,我们这招行得暗,那鸡肉庄大掌柜再如何也不会料想到会有人在她设下的重重选应下,进入分堂行事,至于什么客人,再等等,很快会来消息。”
一旁,跪着的另一名女子也点头,“那,属下等先退下。”
“退吧。”
“姐,秦王爷求见。”
院外,有来通禀。
洛雪理了理仪容,对两名女子点零头,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洛雪这才无事人般,开门,莲步而出。
……
而彼时,宽阔的官道上。
世子一行的马车,突然停下,同时,世子紧紧的看着马车外前来禀报的护卫,面虽无波澜,可目底光线浮尘,叫人瞬间想缩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