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爷心冷笑,但是面上依旧附和。早饭吃完上茶水,邢乡令意图活跃气氛说了几句,但也十分尴尬。
没过多久邢乡令也自觉没便找了个由头拿着银子离开了,说是晚些时候就把地契送来。
莫望昔看着邢乡令跟随仆从出门,抿了口茶水:“爹怎么用500两换了十亩旱地?去牙行,买十亩水田都是足够的。”
“地是次要,我有其他事儿要去那边瞧瞧。”莫老爷一副高深莫测。
莫望昔想了半晌,与莫奎不约而同:“难不成邢乡令的地盘与前几日的绑架有关?”
想来想去,莫老爷与这位邢乡令并没有什么过多交集,恩情恩怨都很少。平白无故去调查什么呢?
而且早不查晚不查,非现在查,想来也是与最近的事有关。
“尚不能确定。不过昨天我被救出的时候,觉得那地方有些熟悉。就像是邢乡令管辖的地方。”
莫夫人此时附和:“是了,邢乡令那地方我们确实熟悉。
前些年邢乡令总是谄媚咱们家,也做东请了我们几次去他们那边乡下的庄子上吃珍野。”
“嗯,我刚出山洞就觉得有些像。不过昨日我走的急,没来得及再瞧瞧。不然也可能找到蛛丝马迹”
不过,说起来也巧,莫老爷心正好思虑着怎么找个会再去一遭,这邢乡令就送了帖子上门拜访。
“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呢?一切都太巧合了。”莫望昔摇摇头,“况且,500两换十亩旱地,这么个天降的馅饼搁在谁身上都得怀疑吧?”
“是了,会不会是故意下套呢?”莫奎仔细一想,也有理。
莫老爷点头赞同,不过也略带无奈的笑笑:“算了,故意下套也已经上套了。只能赌一赌了。”
想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好不容易抓着一丝线索,自然是不能放弃的。
“行吧。那爹你去看的时候记得带上缈虹,我再去金叶镖局多请几个镖师来。”
“嗯。这几日,家里的铺子都没什么事吧?”莫老爷并未再多提这事,转开了话题。
莫奎:“都不错,并无大事。不过司明渊……”
莫老爷摆摆:“昨晚你娘已经说过了,我会修书一封回绝。任何帝王家的纷争我们都不参与。”
“但……”莫奎有些为难地看向莫望昔,莫望昔点点头,反正迟早得知道。
“爹,不与司明渊合作也不代表着我们不掺合这事。”
这下,莫夫人有些着急了,连忙问道:“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掺合帝王家做什么,你可别胡闹!”
“不是……娘啊,世事哪里总是顺人心意的。昔儿身边的那位缈虹,是西司州西寥都王爷司明乾的下。”
莫夫人刚站起来,一下子瘫坐回椅子上。“昔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望昔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后莫老爷莫名说了句:“无论是算计还是为莫家着想,这位王爷还真是不一般。”
“那现在我们还要继续调查邢乡令那边吗?还是试着从缈虹……”莫望昔知道莫老爷也猜测司明乾自导自演。
莫老爷:“继续。缈虹那边平时怎么对她往后依旧。先让她安生下来。”
很多时候,人的斗志以及智慧都是在危险环境下激发出来的。相反,惰性也是可以被舒适安逸慢慢养出来的。
既然一下子毫无线索,闷头乱撞肯定不行,那就先好好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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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明白。”
“好了,这事暂且搁一搁吧,这几天你们都受累了。铺子就让下面的人去收拾吧。”
这边莫家简略地商量出了一些对策,邢乡令那边却是愁云惨淡。
邢乡令本来满心欢喜拿着五百两银子预备拿个十出来吃个面然后回家,结果正巧遇上了在城与同窗会面的儿子,邢子书。
邢子书一见他那穷酸样就膈应的慌,在同窗印象,他爹是个官,家底子不错。
可谁又知道,他爹不过就是个芝麻大小的穷乡官。平日里他的吃穿用度也都是家里扣扣搜搜出来的。
“哎!”邢乡令有些激动,竟然这么巧,可是一看儿子黑如锅底的面色立刻重新坐定,埋头吃面。
邢子书虽说嫌弃他但也不是眼睁睁就把老爹丢下不管的不孝子,拐过转角处找了理由与同窗们道别,看着他们走远,这才悄悄地回到面摊。
“爹,你怎么在这儿?”
邢乡令笑呵呵地把自己点的煎饺推到邢子书面前:“你不是年后就要出发皇城科举么,家里盘缠有些少,皇城那种大地方到处都得用钱,所以我去借了一些。”
“借?借了多少?”
邢子书的声音略微有些大,所以旁边的人都纷纷侧目。
“呵呵,不多不多。日后爹都能还上。只要你能好好考,若是考上了,爹和你娘也就能跟着你享福了!”邢乡令眯着一双眼,打着哈哈。
“嗯,知道了。”一提到科考,邢子书的脸色就有些诡异地冷淡。
“好了,吃饺子!可要再下碗面?”邢乡令往心哈了哈气,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汤。
邢子书皱眉:“不用了。等你吃完,我们就回家。”
邢乡令连忙应和,看着邢子书左顾右盼便飞速地灌了一肚子汤面,吃完的时候舌头还微微发麻。
坐上马车,邢子书终于放松下来不再左顾右盼。
“爹,你老实说,借了多少?”
邢乡令笑道:“刚才人多眼杂,我就没说。我用十亩旱田与莫家换了500两银子。
这500两到时候你走就全拿走,应该不够用了。”
邢子书有些不安:“莫家与我们家关系这么好?十亩旱田撑死了卖也就一百两银子。”
邢乡令:“关系自然是不错的。前些年我也做过几次东。况且人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点钱。”
邢子书自从十岁来城里私塾读书就没怎么回过家,自然也就不知道莫家与自家真正的关系。
但他瞧着老爹一脸自信也就信了,不过这心里总是有些上八下。毕竟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行吧。”
“对了,你那些同窗好友可有好人家?”邢乡令以往总是惦记着莫家,但是莫奎都娶了妻。
虽说让莲儿给莫奎做妾也不错,可是这城里城外多少人也试探过,无一不是被踢出房门。
听一位好友说,莫奎远去东司州那边的城池办事,也把一位上门的女子给踢出来了。
可见人家小两口如胶似漆,眼看着莲儿年岁都不小了。再不嫁出去可就真成老姑娘了。
邢子书本来心情不错,一提到邢云莲就头疼。
“没有。爹你还是多劝劝邢云莲别总是眼高低,最后什么也没捞到!”
邢乡令也有些尴尬,呵呵笑着便不再多说了。马车隆隆地驶出了城池,直往村庄而去。
村子里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会散开,更何况乡令家的举人回来。
这不,邢子书回到家刚喝口茶水,邻居大娘就带着她家闺女上门来了。邢子书一阵臭脸,邢乡令妻子邢李氏立刻去回绝了人家。
邢李氏送走了邻居大娘,就关上了院门,进了屋门之后就鄙夷地啐了一口:“都不瞧瞧是什么乡野臭丫头,也配得上咱们子书!”
“娘!注意言辞。”邢子书最不喜的就是家里人的粗俗样。
邢云莲从房里出来,拿着一个布棚装模作样地绣着:“就你绉绉的最能耐了。”
“莲儿!”邢李氏立刻呵斥邢云莲,邢云莲自讨没,冷哼一声,跺脚转身进屋。
“别理她!个臭丫头脾气总是这么大。”邢乡令笑笑,把桌上的干果往邢子书那儿推了推,“吃点吃点。”
“子书,这次回来多久啊?要不就别走了,反正也快过年了。过了年后再去皇城呗。”邢李氏有些小心翼翼。
邢子书摇摇头:“我算过,去皇城大约要一个月。春闱月开始,基本过去就得开考。
这个年我也得好好看书,家里太热闹,不好。”
“那……”邢李氏欲言又止。
邢子书:“我在家里留两天,大后天再走吧。”
也算是尽孝,他可不想以后功成名就还落一个不孝的名声。反正最近那边也没什么要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