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明乾信心十足,莫老爷也不多问。摆摆手,把杯子里的茶一口饮尽:“嗯,这些事你多上心,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知会一声就行。”
“多谢伯父。”
“嗯,你也早些歇下吧。明儿可有得劳累。”莫老爷起身,拍了拍司明乾的肩,“你这熏香不错,不过还是少用为好。”
司明乾心里明白,点头:“伯父放心,用得不多。这阵子事情多,用点好入眠,过了这阵子也就用不上了。”
“最好如此。我家昔儿可不喜欢熏香的味儿。”说完,莫老爷随着门口的小厮扬长而去。
司明乾坐在原处低沉一笑,老爷子果然厉害,骗不过啊……
翌日清晨,暗卫前来通报:“主子,松口了。”
司明乾笑着拢了拢头发,套上外套:“走吧,去看看。二位老爷起身了么?”
“尚未。”
司明乾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行,那我就快去快回。对了,你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早饭,不要放葱花姜末,调些汁子过一过就行。”
“是。”暗卫藏在面罩下的脸难得还能看出面色有些一言难尽。
司明乾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你去吧。”
牢房中,云起被持续的疼痛折磨得一晚上都没睡。这本也没什么,但不知道中了什么药,昨日开始受的罪都被放大了百倍。
如今他的头沉如铁,身上几乎都没了知觉,眼皮子也是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咔擦。”
门开了。
“谁!”
云起觉得自己的声音陌生而遥远。
“听说你想好了?”
沉寂。
云起挣扎着坐起来一些:“我……我如今这境地,还能……能,不想好么!你,你真能应我那要求?”
司明乾:“你是司明晔手下的人,你觉得我日后会重用你么。那我还养着你做什么。
既然你想要自由,我能给你,我想要的东西你也能给我,我俩都得了自己想要的,不是很好的交易?”
云起嗤笑:“呵……是么?不怕我以后报复你?”
司明乾摊手:“司明晔可不配你的忠心耿耿。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面前各自飞,又何况你与司明晔。”
“哈……咳咳。哈哈。好,好啊。王爷果然厉害。商会选举的事我不再插手,林豫鸣在之前端掉的马场里。”
司明乾打了个响指,两个暗卫应声进来。“现在,快马加鞭去马场找。这是画像,有信立刻发信号弹!有,红。无,蓝。”
“是。”
司明乾吩咐完后,又侧过身让几个仆从进来。仆从熟练地拖起云起。
“现在你去洗漱一番,等会儿该说什么你都清楚吧?”
“清楚。”云起垂下头。
折腾完回到昨晚吃饭的花厅,林仲良与莫老爷都已经过来了,仆从们正在上早饭。
“二位伯父昨晚歇息得可好?”
“很好。这位是?”莫老爷看着云起。
司明乾:“他正是我昨日抓到的跟屁虫。他知道豫鸣兄弟在哪儿。”
“什么!他知道?”林仲良一把把筷子拍在桌上。
“云起,你说吧。”司明乾走到一边。
云起大概说了一些,最重要的就是林豫鸣在马场的事。林仲良一听,急的就要走,被莫老爷一把拉住。“别慌!”
“是呢林伯父,我先派人往那里赶,咱们后边跟上。”
“好好好,都好。”林仲良满口答应。
马车摇摇晃晃前进,云起面色惨白地靠在车厢壁,闭着眼。
“这小兄弟脸色也太难看了,没事吧。”林仲良有些担心,这可是现在唯一知道豫鸣在哪儿的人啊。
司明乾斜睨一眼,勾唇:“没事。他只是有些晕车。”
云起艰难地点头,他现在全身都和打断了筋一样,酸软疼痛无力。昨天那个伤药只能表面止血结痂,里面的皮肉依旧是裂开的。
“那,要不停一停吧。出去透口气,看着也太吓人了。”林仲良眉头紧皱。
司明乾看了一眼莫老爷,莫老爷撇开眼神。司明乾应声,吩咐外边赶车的三儿:“停车,我们休息会儿。”
说完就扶着云起下了车,云起疼得倒吸冷气:“要不……你把我,绑在树上吧,太,太疼了。”
“吃吧。”司明乾拿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云起立刻抖抖索索接过来吃了。
“你倒是不怕我下毒。”
云起冷笑抬头:“呵,我这样还用,用得着下药?”
“啾~”远处升起一簇红烟,转瞬即逝。但是司明乾却笑了,拍了几下云起的后背。
“咱们可以回去了。你就在楼里好好养伤,我会派人专门照顾你,有什么事都不必拘束。”
云起:不就是监视软禁么,说得这么好听。“当初倚梦生也是这样?”
司明乾扶着他往马车去:“倚梦生好歹是个女子,又比你主动。我何必为难她,不过你瞧瞧,回到司明晔身边就是个死啊。”
云起扯开司明乾的手,自己往马车去:“彼此彼此。我既然给了你想要的,那你也得遵守约定!”
“放心,我从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世走一遭,何苦总是为难人,给自己积点阴德。”
云起不再说话。
回到车里,林仲良关心了句:“你可好些了?”
云起点头,有些不自然。“嗯。”
“对了,二位伯父,方才我收着那边的信了。豫鸣确实在马场,如今应该已经救了往回赶了。我们也回吧?”
莫老爷看了一眼林仲良,点头:“回去吧,天色也晚了,这么往前走也许也遇不着。”
“行。”林仲良撩起帘子有些不舍。
“林伯父放心,我那些手下做事还算稳妥。兴许子夜前就能回来。”
林仲良点头:“那我回去再等等吧。”
马车回到星月楼,也已经深夜。司明乾立刻吩咐人去备了点晚饭,吃完后几人就等在花厅。
林仲良瞌睡得不行,但也不去睡,一杯接一杯得喝茶。
子时的梆子刚响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就扛着一个麻袋回来。“主子,幸不辱命。”
说完就把麻袋轻轻放下,解开。正是昏迷中的林豫鸣。司明乾上前去探了探鼻息:“没事,吃了些蒙汗药。明天就能醒。”
终于放下心的林仲良顿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随后头一歪,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架势给莫老爷吓一跳,要不是胸口还起伏,都怕出事……
“莫伯父,豫鸣找到了。这事儿也了结了。早些去休息吧”
莫老爷冷哼:“这事还要好好和宋岐源算账!”
次日,林豫鸣醒了,蒙汗药到底也伤身子,便又躺了整整两天。
眼看着快到月底了,莫老爷林仲良也都待不住。赶着林豫鸣身体好些就回去了。
回去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天整个硕河都都传着莫老爷倾尽全力帮助林仲良寻孩子的事。
一时间,莫家铺子的生意又好了许多。有几家商户更是送了些贺礼来,说是抚慰莫老爷辛苦,实际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宋岐源着急地在花厅里来回踱步,他都乖乖坐等这么多天了,怎么等来的就是莫家风头大盛呢!最近传信的鸽子还总是不来。
“来人来人!”
一个仆从匆匆忙忙地进来:“老爷。”
“快去门口瞧瞧,管家怎么还没回来!”
“是,是。”
“烦死了!”宋岐源一把推翻桌上的杯子,杯子里的水瞬间顺着桌面滚落,洒了宋岐源一身。
“该死!真是事事不顺意。来人。”
不语进了花厅,柔声:“老爷怎么了?”
“这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插手的事,你只管把咱们儿子带好,其余的不需管。
还有,月末了。记得往书院送些瓜果银两,别亏着俩孩子。”宋岐源有些不耐烦地摆手。
不语也不多凑热闹,虽然她也怀疑云起是不是被人劫了,不然怎么会放任莫家风头大盛还找到了林豫鸣!
林豫鸣可是好不容易才凑巧找着的底牌啊!林豫鸣这事了结了,商会选举这事也就没时间再干预了。
“是,老爷。”
本想从宋岐源这里探个一星半点消息,但看他这样子八成也不知道。还是找个机会溜出去找吧。
“老爷,我想回趟娘家瞧瞧。”
宋岐源正头疼呢,一听要走立刻答应:“行去吧。早去早回。”
“好。”
“老爷,老爷!不好了!都官府来人了,好多官兵!”管家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话音刚落,铁甲踏踏声就进了花厅。
“宋岐源!还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