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岐源一看甲胄兵器,腿都软了。但还是强撑着厉声:“你们是谁派来的!我从未作奸犯科,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们是接了都官大人的旨意前来,有什么话留到大人面前去说吧。”带头的兵士横眉倒竖,眼睛铜铃一般,“来人,拿下!”
宋岐源不止得往后退,却被两个兵士一把架了起来,他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冤枉的,放开我,你们让我去见城主!我要见城主!”
“塞上。”带头的兵士有些不耐烦,架着宋岐源的小兵立刻撕了一块衣服边角塞进宋岐源嘴里。
“呜呜呜……”宋岐源使劲甩头,形容凌乱疯狗一般。
顷刻间,宋家似深秋的寒风席卷而过,只剩下一地荒凉。躲在暗处的不语摇摇头,看来云起确实是出事了。
还是得去找容寻州收拾摊子啊…
宋岐源被死死压着一动不能动,嘴里汗臭的布料几乎让他呕吐。直到了都官面前,才松开一些。
“宋岐源,你可知罪?”都官坐在府衙的黄梨木大圆椅上,居高临下。
宋岐源摇头:“我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城主大人也能为我作证!还请都官大人明察!”
“呵。城主?城主也是告发你的一员。宋岐源,你简直是罪无可恕!”都官一脸怒气,“你行商用心不轨本官暂且不与你多说,你且说说从你府上抬出来的十几具男女尸体是怎么回事!”
宋岐源顿时惊慌失措,这些男女不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吗!“这……不是,不是,不关我的事。我没有~”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来人,把诉状拿出来。”
一旁的师爷立刻拿了一张纸递给都官,都官卷成卷,一把丢下去。宋岐源爬行上前拿起纸看。
这一看,背后发凉。一桩桩一件件都关于往年他玩死的那些男女,可这些人大都是各地买来的妓子,买卖干净。是谁挖出了这些事!
“大人,这诉状是何人给的?”宋岐源一咬牙也不再遮遮掩掩。
“宋岐源,你已经惹了民愤,足足三十一人联合起来揭发你的罪行,状纸还是城主大人亲自写的。你可认罪?”都官简直厌恶得想呕吐。
表面道貌岸然,实则黑心烂肝。
宋岐源心中郁闷,干脆破釜沉舟一把。眼神狠厉:“不过是买卖,何罪之有!而且,我上头有人,皇城的大人物。我劝你们最好识相一些放我走!”
天高皇帝远,西司州本就离着皇城远。在往常的想法里,西司州是个贫瘠的地方,更是没人特意来管。
所以西司州的官员就格外权重位高,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皇城的大人物。都官瞬间就不乐意了。
“有本事你现在就让他过来给你保出去。要么你就乖乖伏法认诛!”说完,都官让一旁的卫兵拿出夹板。
宋岐源不战而栗,突然想到身上有之前大师给的玉佩。连忙扯着喉咙:“我有信物!我有信物!”
竟然真的有!
都官暗暗勾唇:“好啊。你倒是拿出来看看!”
宋岐源眼珠子转动冷哼,城主不可信,好在还有个容寻州。上头在容寻州来之前就送了信来说容是个可靠的依仗。
“哼,你先去请容大人过来,也有个人作证!”
正中下怀!容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都官自然答应,立刻差人去请了已经在府上等候的容寻州。
容寻州慢悠悠地喝了茶水,到地方已经是一炷香后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官把诉状呈上,容寻州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紧蹙。
“容大人救我!我有信物!我是清白的。那些尸体不关我的事!”宋岐源使劲挣扎。
容寻州扬了扬下巴,兵士立刻解开宋岐源身上的绳子。
“既然你说有信物,拿出来!”
宋岐源立刻从里衣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双龙戏珠的样式。
本以为一切都安定下来,宋岐源底气还很足。谁知,容寻州脸色突变,大声道:“来人!将宋岐源拿下。你竟然与司明渊是一伙的!”
宋岐源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什么?”
容寻州一脸震惊和鄙夷:“这块玉佩你难道不知道是谁的么?这是废皇帝司明渊的!怪不得你如此胆大妄为。原来是有司明渊撑腰。
不过你身在西司州恐怕不知道,他已经倒台。逼宫来的皇位终是站不稳。”
“什么司明渊,我根本不认识!我身后是有个厉害人物,但我从未与他见面。我不知道,不关我事!”宋岐源被押着死命挣扎,身上的衣服都裂开好多口子。
“满嘴谎话!罢了,你留着话回皇城说吧。”容寻州瘪嘴,随后作揖,“都官大人劳累,您的功劳我定会与王爷说明。”
都官笑眯眯得应是,简简单单功成身退,又大方地拨了几个侍卫跟着。
宋家彻底被封。
不语去见了容寻州。“容大人,您可知云起的下落?”
“就是因为不知,所以才提前收网。云起没了消息肯定是莫家那边做的,商会选举百分百还是莫家胜。
提前收了网回去对付了司明渊也算是功劳一件。也能早些再想对策。你收拾一下随我回皇城。”
不语想了想,应:“是。”
容寻州转身离开,出门时朝莫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差不多已成定局,但也算帮忙提前除了宋岐源,商会选举万无一失。
“主子。”黑衣人突然出现。
容寻州点头,与黑衣人并肩离开。
“主子,还是没找到林满的踪迹。”
容寻州摆摆手:“算了,铁矿山那边先皇的人与王爷的人瓜分得差不多。剩下的一星半点即使被林满拿走暂时也成不了气候。
更何况那边还有他在意的人,更不会乱来。一时半会儿铁矿山乱不了。”
“是,主子。那我让人撤回来。”
“嗯,撤回来后守在铁矿山附近。若他回去,立刻捉拿。”
“是,主子。”
宋岐源的遭遇一夜间传遍了整个硕河都,朱红大门落锁,门前还堆了乱七八糟的烂菜臭鸡蛋,阵阵恶臭。
莫望昔去铺子路过时差点被臭晕:“谁啊这么缺德……”
林慧雅摇摇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更别提宋岐源得罪了多少人。”
“快走快走。”莫望昔捏着鼻子。
“后天就是商会选举了,不过差不多都定下是莫伯父了。之后的宴请预备穿什么新衣?
咱家铺子新来了几匹杭绸,花样好看颜色也好,料子更是舒服轻薄,今儿关了铺子后随我去瞧瞧?”
“好,你法子多,做的衣服都好看,就拜托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香芝坊,不曾想门口等着一个人。
容寻州?
“容大人。”莫望昔福身。
容寻州笑着点头:“这么见外啊,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莫望昔引路,“容大人今天来所为何事?”
“等会儿我就要回皇城,与你来告个别。我回去后可千万别想我。”
莫望昔切了一声:“我天天忙得很哪来时间想,你若想来硕河都就来,大小姐我还不差你这口饭。”
“小生谢过。”容寻州作揖,“不过也许要等段时日。此次回去,天下大变啊。”
莫望昔沉默,随后笑道:“你是有本事的。还等你封官加爵,我也能蹭着添添光。”
“好了,时候不早了。”容寻州环顾一周,似乎要牢牢的记着。
莫望昔有些动容,拿了柜台上还未绣完的荷包。
“这是我昨日跟着慧雅做的荷包,上边只绣了一片竹叶。虽然挺……额,挺丑的。但手边也没有其余的了。
往后你来硕河都,我再送你更好的。”
容寻州接过荷包,抚平塞进胸口:“这个很好。”
莫望昔看自己送的“破烂”被人如此珍惜,心里既熨帖但也愧疚脸红。推着人就往外去:“去吧去吧。别误了时候。”
容寻州无奈笑笑,上次在皇城,他目视莫望昔离开。这次换他了……
“一路顺风!”
送走容寻州,林慧雅有些八卦得凑了过来:“这位容大人与你还真是关系匪浅呀。”
“意外结交,也有些话聊聊,便成了友人。”
“如此啊,那皇城的男子都如此风度翩翩么?意外就结交了一个如此人物,我怎么从未遇到。”
莫望昔无语,花痴了啊,点了点林慧雅的额头:“每个地方都有好有坏。”